這些個孩子請命去了西域。


    其實大明還有很多地方並不如意,但是他們寧願選擇更遠的九州,是因為天高皇帝遠嗎?


    或許是吧。


    自從老九死後,這些孩子就開始有意識的選擇更遠,更偏僻的地方,這些地方更窮,也更加的人煙稀少。


    秦墨突然意識到,或許,那一次的事情太過讓他們畏懼。


    可遠離就有用了嗎?


    秦墨苦笑了起來,這些孩子去那些遙遠的地方,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權力。


    秦墨無奈,隻能在請命書上寫下了同意兩個字。


    時至今日,天心,風哥兒,火麟兒,三人已經成勢力。


    牛犢子在鴻臚寺嶄露頭角,他並沒有爭奪皇位的想法,即便他的舅舅是柴榮。


    他和李麗珍的兒子,老十二,秦化,也很明確表示出,自己想要爭一爭大位。


    餘著都比較佛係。


    像,蘇毗茉婕的兒子,一心想著去蘇毗國。


    蘇我幸子的兒子則想去倭州。


    他們知道自己在爭奪大位上,並沒有特別的優勢。


    秦墨跟方蓴的兒子,則是一心迷醉紫微星門的道法。


    跟小高的兒子,則才剛成年。


    他們有自己的選擇,從事科研,教育,律法,總之都比較讓人省心。


    不讓人省心的也有,天性就比較調皮,也比較懶惰。


    秦墨都能理解接受。


    一樣米養百養人,他不能要求所有孩子都像天心他們一樣。


    或許他們這一代可以維持榮華富貴,但是到了第二代,第三代,是否能維持,全靠他們自己的努力。


    自己不努力,就不能怪別人了。


    雖然這種做法,可能導致皇族子弟外流,但隻要在族內,隻要爭氣,還是能重新讓沒落的支脈繁榮起來的。


    可以理解為,秦墨逼著他們努力。


    因為國家也好,族內也好,都不會養閑人。


    隨著東西一統,越來越多的人詬病秦墨定下的國法,因為在他們看來,作用如此廣闊土地的大明,需要更多的皇族來坐鎮地方。


    可秦墨卻是反其道行之,依舊嚴格的遵照之前定下的規矩。


    秦族有很多人從軍,能夠坐鎮一方的,卻不是很多。


    秦墨從來都不會任人唯親。


    他或許不能做到絕對的公平,卻能給更多人機會,把持住這個向上的通道。


    他絕對不會向另一個時空的大明一樣,讓諸王成為天下動亂的根源,讓百姓成為牛馬。


    很多皇帝年輕的時候,的確英明神武,但是架不住上年紀後耳根子軟。


    所以秦墨三番五次在族內大會的時候告訴所有人,若不努力,必然會被家族淘汰。


    索性還是有效果的,族內的年輕人大多都沒有選擇躺平,而是選擇靠自己去打拚。


    因為,秦族能有今天,全都是他們的長輩拚搏來的。


    秦墨深吸口氣,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


    他的做法,或許讓很多身邊人不理解。


    他們或許不理解自己為何能共苦為何不能共甜。


    在糾結之中,時間來到了永安五年夏。


    這一年,九州京城傳來噩耗,公孫太後病重,不治身亡。


    秦墨頓時悲從心底起,越來越多的長輩亡故,意味著舊時代的帷幕即將徹底拉下。


    他迴想這麽多年,發生的種種,不由也是淚水滿麵。


    “縱你私心頗多,卻也沒傷害過我,我不怪你的,真的,沒有那個母親,可以看著自己的孩子不管。


    不是所有人都是靖安姑母!”


    公孫太後讓十五十六放棄皇位的事情,秦墨是知道的。


    也是他看在公孫太後昔日的好,才選擇視而不見。


    他隻是沒想到,自己帶出來的關門弟子,竟是這種貨色。


    他痛惜,隻是可惜了,時間不能重來。


    秦墨第一時間下發通知,紅龍旗幟降半旗,然後第一時間安排了去九州的輪船。


    十五十六停下了手中的科研工作,於秦墨共赴九州。


    二人都是悲傷不已,“這消息太突然了,姐夫,為何會這樣?”


    “你三姐來電報說,父皇去世後,母後就心情鬱悶,隨後抑鬱成疾,過度思念父皇,再加上母後本來就有舊疾,疊加之下,這才病重。


    再加上母後抗拒治療,所以才.......”秦墨歎息道。


    “母後定是想父皇了,所以才這般。”李軒不住的抹淚。


    秦墨抽著煙,隨著年齡的增長,秦墨似乎看淡了死亡,在衰老來臨的時候,他也曾恐懼過,焦慮過。


    很多人願意過二十歲,三十歲的生日,卻不願意過四十,五十的生日。


    或許,是因為不願意麵對自己的衰老,不願意麵對身體機能的衰退。


    秦墨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這一次去九州,他決定讓父親迴來,七十多歲的年紀,真的不適合離開自己太遠。


    這一路上,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


    索性秦墨還有小高等人的陪伴,倒也逐漸走出了悲傷之中。


    可來到九州後,已經是一個月後。


    公孫太後的靈,停了足足一個月,就為了等秦墨他們上一柱香。


    人群中,阿嗣哭的格外的傷心,也不知道是因為母親離世,還是因為在無人慣著他的緣故。


    秦墨給公孫太後上香,念誦祭文,隨即同十五十六還有李新一起扶靈將公孫太後葬在了李世隆的旁邊。


    李新對秦墨道:“娘給你留了一封信。”


    說著,他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秦墨接過信,並沒有當場拆開,而是道:“母後離世前,可交代了什麽?亦或者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


    “沒有,母親離開的時候,已經不清醒了,事實上她這兩年的情況一直很差,雖然三妹她們一直陪著,但母親或許早就心存死誌。”李新悲傷的搖搖頭,“哦,對了,我現在已經重迴李氏了,他們讓我輔佐李照。


    你放心,我既然已經應下來,就會認真的輔佐那孩子。”


    秦墨點點頭,李新當太子的時候,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但作為輔臣而言,他絕對是合格的!


    “照兒有你輔佐,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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