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定遠郡公府的路上,秦墨道:“師傅,你跟她到底啥關係?”


    “為師不能有點秘密?”袁天罡斜睨了秦墨一眼,這個便宜徒弟,他也是拿他沒什麽辦法。


    混的要命,憨的要死。


    “你們要是老相好,我可以幫忙牽線啊!”秦墨拍著胸口道:“當初你身份低微,現在不一樣了,我保證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的。”


    袁天罡祖上雖然顯赫,但是對比蕭玄機,還是夠不上的。


    他直接在腦海裏腦補了一場愛而不得的大戲。


    可誰知道,一向淡然的袁天罡,此時居然有些臉紅。


    也不解釋。


    方蓴臉色也是微變,心想,不會真的像秦墨說的那樣,那蕭玄機是師父的相好吧?


    如果真是,那她是同意呢,還是拒絕?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父親,給自己找了個後母。


    可仔細一想,她從來就沒有母親,是袁天罡又當爹又當娘把她給拉扯長大的。


    “不需要你管,我自己能處理!”袁天罡道。


    秦墨道:“別客氣嘛,師傅,這追女孩子,就是要膽大心細臉皮厚了。


    雖然你沒有我這麽俊朗的外表,但是身上有一股神棍的氣質,還是挺吸引女人的。


    不過幹瘦了點,女人都喜歡強壯一點的男人,有男友力。


    你這胡須也有點亂糟糟的,差評!”


    秦墨越看越不對勁,直接讓小六子掉轉方向,“走,去秦氏發廊,必須給我師傅全麵改造一下!”


    很快,就到了秦氏發廊,這裏可是時下年輕人最愛聚集的地方之一。


    這些剪發手藝超高的秦氏年輕人,特別受年輕人追捧。


    他們都有個專屬稱號,是秦墨給他們起的,叫‘托尼’老師!


    雖然不懂什麽意思,但叫起來特別的上頭。


    總好過剃頭匠這個稱唿。


    看到秦墨,店裏的秦氏托尼,特別的熱情,“祖爺來啦,今天是理發還是燙頭?”


    “這是我師傅,也就是你們太祖爺,給他整個時下最新穎的發型,要顯得他年輕一點,板正一點。”秦墨說著自己的要求。


    秦氏托尼點點頭,“放心吧祖爺,保證讓太祖爺高興!”


    袁天罡道:“我不用理發,你讓我去就行了!”


    秦墨一把抱住他,把他摁在了位置上,幾個托尼過來安撫他,“太祖爺,我們技術超好的,放心,保證讓你滿意!”


    說著,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坨泡沫,直接甩在了袁天罡的胡子上和腦袋上,幾個人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袁天罡也是沒辦法,隻能讓他們折騰。


    這一折騰,就是小半個時辰。


    還別說,這麽一通鼓搗,袁天罡直接年輕了好幾歲,看起來特別的精神板正。


    “嗯,不錯,好評!”秦墨拍了拍為首的秦氏托尼,“我們先走了!”


    “祖爺慢走,太祖爺慢走!”


    托尼們集體站在門口恭送。


    弄完了發行,秦墨又去秦氏皮草行給袁天罡整了幾套衣服,打扮的特別歡尋。


    “老朋友幾十年沒見了,肯定要準備幾件貂,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貂,還有這些金銀首飾,都必須整上!”


    反正都是秦家的產業,秦墨拿也不用銀子,挑著最貴最好的,不一會兒,就拉了一大車。


    袁天罡哭笑不得,“我是見朋友,又不是見情人,沒必要!”


    “我懂得,師傅,好朋友嘛!”秦墨露出一個我懂得表情。


    很快,幾人來到了定遠郡公府,秦墨讓人把大包小包的禮物全都送到了後院,“姑姑,這我師傅給你選的,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就拉著方蓴離開了。


    亭子裏,兩人四目相對。


    袁天罡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都是妙雲選的,我......”


    “多年不見,可還好?”蕭玄機將散落在耳邊的發絲收攏到耳後,“三十年沒見了,你也不見老!”


    “你,你也還跟以前一樣!”


    “坐!”蕭玄機做了個請的手勢。


    袁天罡拱拱手,“公主,那貧道得罪了!”


    他坐在了對麵,一時間,也有些緊張。


    但好在,兩人相談甚歡。


    “你知道我沒死?”


    “嗯,算了,公主不是短命之人!”


    “當年你送我出嫁,可後悔了?”蕭玄機問道。


    “這......”袁天罡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後悔了!”


    “我看你三十年未婚娶,可是因為我?”蕭玄機早就不是小姑娘了,經曆了這麽多,兩人還能再見麵,已然是萬幸。


    “是也不是!”袁天罡道:“隻是多年來一心向道,也不曾考慮這些問題!”


    蕭玄機有些失望的道:“當年你給我起名玄機,代師收我入門,可曾想過三十年後再見麵?”


    “算人不算己!”袁天罡磕磕巴巴說道。


    蕭玄機見他這有些緊張的樣子,卻是笑了出來,那一笑,直接讓袁天罡看呆了。


    可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卻還如此行徑,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你不敢看我?當年你就是這樣,有心沒膽!”蕭玄機說到這裏,眼神變得哀怨起來,“若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誰說的?得知你在草原出了事,我就去尋你,隻可惜,尋了幾年沒有尋到,迴來的路上,我就碰到了被遺棄的蓴兒。


    便將她收為弟子,一直養育至今,已有二十五載了!”袁天罡深吸口氣,“我紫微門想來都是這樣,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劫難。


    不曆劫,不自救。


    當初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替我應了劫,讓你在外苦了三十多年。


    是我對不住你。


    若當初我勇敢一些,多說些話,也許,你就不用遠嫁鐵厥了。


    更不會在外輾轉飄零三十年!”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我已經老了,青春不在了。


    誰也不能彌補我這失去的三十年!”蕭玄機道:“三十年前,你不敢,三十年後,你可敢了?


    我已經年老色衰,就連蒲柳之姿都算不上,我是個亡夫亡國的天煞之命,你可敢?”


    蕭玄機死死的盯著袁天罡,“當年你是送我離開京城時曾說過,若再見麵,會如何?


    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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