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氣氛有些尷尬。


    齊燁難掩失望之色。


    龔信不掩鄙夷之色。


    喻斌滿臉揶揄之色。


    月泉則是給龔信倒茶和個孝順兒子似的。


    唯獨旺仔站在齊燁身後,麵無表情。


    江湖中人,注重顏麵,見到齊燁這夥人沒什麽好臉色,難免心中不爽。


    莫須問也看出尷尬的氣氛逐漸冷場,冷場,又愈發尷尬,隻能連忙給大家倒了茶。


    外號鐵彌勒的大和尚倒是笑眯眯的,有些慈悲,雙目也有些空洞。


    叫追命索的唐雲,也就是消瘦漢子,看人都是斜著眼睛的。


    “莫兄。”唐雲沉聲道:“我三人今日來了夅城這是非之地,看的可是你的麵子,可你這幾位朋友,似是不喜我等。”


    “哎呀,初次見麵,初次見麵,難免之事。”


    莫須問哈哈一笑:“不算江湖中人,官家人,諸位也知道,王府混飯吃的,官家人難免傲氣三分。”


    “官家人,嗬。”唐雲敲了敲腰間的腰牌:“兄弟我雖是江湖人,吃的也是官家這口皇糧,莫說縣衙,便是府衙中的兄弟們,見了我也要給上三分顏麵。”


    “知道,知道知道,平阜縣一畝三分地,誰不知唐兄的名聲。”


    齊燁與喻斌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唐雲還是位官員,看樣子品級不低。


    果然,唐雲將腰牌放在了桌子上:“你等雖是世子門客,可終是門客,算不得官家人,莫要擺臉。”


    眾人定睛望去,傻了。


    腰牌是貨真價實的腰牌,而且大家還見過。


    齊燁瞪大了眼睛:“就一衙役啊?”


    喻斌:“還是縣衙。”


    月泉看向龔信:“大官嗎?”


    龔信無語至極,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先不說大大,官都不是。


    可以這麽說,就這家夥拿著腰牌去京中,連京兆府的文吏都見不到,最多見個衙役,還得管人家叫大哥,大哥都未必搭理他。


    就這京兆府被叫做大哥的衙役,別說和齊燁對接了,連和段平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莫須問連忙解釋道:“唐兄外號追命索,平阜縣十裏八村誰不知曉,若是有賊偷,不管是偷了百姓荷包還是家裏耕牛,尋唐兄必能破案。”


    齊燁:“…”


    莫須問繼續說道:“至於吳姑娘,人送外號塞神駒,當年招惹了城中惡少,一人獨鬥七人,雖說沒弊敵,可卻生生從數十人的圍捕中跑脫了身,數十人騎著馬生生被她跑出了十餘裏路沒抓到,自此才有了塞神駒的美名。”


    齊燁痛苦不堪的閉上了眼睛,無語至極,打,沒打過,跑過了,然後就…就塞神駒。


    龔信望向鐵彌勒:“這雜毛禿驢呢。”


    和尚沒怒,衙役霍然而起,怒了:“你說什麽!”


    大和尚將衙役拉迴到了凳子上,笑眯眯的:“無礙,初次謀麵,莫要見氣。”


    莫須問連忙說道:“鐵彌勒大師可是大有來頭,義寨,鎮三山的寨主,下麵的兄弟姐妹上百人。”


    “鎮三山?”齊燁終於來了興趣:“哪三山?”


    鐵彌勒的笑容中漸漸多了幾分傲氣,淡淡的開了口:“二牛山、奶頭山、汗窪子山。”


    齊燁:“…”


    喻斌低聲問道:“恩師,咱走吧。”


    齊燁是想走了,浪費時間,還鎮三山,他以為是泰山、華山、昆侖山之類的呢。


    微微看了眼莫須問,齊燁豎起大拇指:“走了,迴去吃飯。”


    “慢著!”衙役一拍桌子:“你是什麽意思!”


    那胖娘們也是動了怒:“我們是看著冷月劍的麵子入的夅城,去年要不是莫兄在郭陽那地界助我們埋伏了舟師餉銀,誰會來這朝不保夕的夅城。”


    “不錯。”鐵彌勒也收起了笑容:“冷月劍對貧僧的寨子有大恩,為抵官軍,去年夏初到夏末,與兄弟們在林中躲了四個月,念著這份情我們來了夅城,給的是冷月劍的麵子,你等莫要羞辱我三人。”


    衙役接口道:“冷月劍是對我們有恩,瀛狗要與夅城的盧無常捉村中百姓,冷月劍帶著兄弟們提前埋伏了…”


    莫須問連忙清了清嗓子,滿麵尷尬:“這…他們不知兄弟我的事兒。”


    “這是何意?”


    三人一聽這話,頓時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


    “東海這地界,竟還有人不知莫兄的大名…”


    “大前年,莫兄為了刺殺舟師那校尉,獨自一人在小舟中伏了整整三個月,這事他們不知?”


    “四年前,邱家人要去捕獵,為誅這群畜生,莫兄欲一把火燒死他們,砍了林,足足半年的光景在山中獨活…”


    “去年,莫兄…”


    三人亂糟糟的說著,說著莫須問的“光榮事跡”,多年來,如何如何,哪年,如何如何,哪個月,哪幾個月,如何如何。


    齊燁、喻斌、龔信,就連旺仔,都齊齊看向了莫須問,除了月泉沒聽懂。


    “我…”齊燁張大了嘴巴:“難怪你隻能帶著百姓賺仨月的錢,原來其他時間你都不在?城,在東海這邊混?”


    喻斌也是目瞪口呆,大家光知道莫須問沒正事,就算帶著百姓賺錢,也是就忙活那兩三個月,挖土、挖沙、挖池塘,然後其他時間就閑著了,一閑就閑大半年,鬧了半天,這家夥大半年的時間裏根本就不在?城,難怪百姓說他沒什麽存在感呢,堂堂知府,人都不在城中!


    “看吧,我就說了,你需要給我解釋好多事。”


    齊燁深深看了眼莫須問,站起身:“走。”


    說罷,齊燁頭都不迴就離開了,任由大和尚三人冷哼不已。


    莫須問老臉通紅,追也不是,解釋也不是。


    “就他娘的知曉不應該蹚這渾水。”


    眼看齊燁都下樓梯了,莫須問一拍桌子:“候著。”


    說罷,莫須問快步追了出去。


    齊燁已經走出了將軍樓,上馬後剛要揚鞭,莫須問追了出來。


    “站住!”莫須問走出來後,瞪著齊燁叫道:“你要走了,我也走,不助你了!”


    喻斌眯起了眼睛:“莫大人,莫要忘了身份尊卑。”


    莫須問鳥都不鳥喻斌,隻是望著齊燁,語氣滿是不可置疑:“世子殿下,留下!”


    旺仔,摸向了後腰的短刀。


    不是因莫須問,而是因那將軍樓二樓的三人,將腦袋伸出了窗戶,麵露大驚之色。


    三人大驚,因他們聽到了四個字,世子殿下。


    喻斌抬起胳膊,打了個手勢,下一秒,無數司衛從四麵八方跑了過來,衝進了將軍中,端著弩,腰間插著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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