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老六,激動的夠嗆,開始吹牛b了。


    啊對,沒錯,就是朕,朕讓百姓讀書。


    對對對,當初皇莊給齊燁的時候就是這麽安排的。


    齊燁他賺錢,行,但是他得給宮中辦事,比如救濟災民啊,比如讓百姓讀書啊。


    是朕,是朕,還是朕,朕不在乎錢財,就在乎教化,在乎勸學,在乎咱大康老百姓有書讀,朕都他娘的佩服自己了。


    本來吧,好多剛從外地調過來的臣子半信半疑。


    結果老六吹的有點沒邊了,說南莊為什麽對百姓好,開了那麽多工錢,待遇那麽多,就是他讓齊燁辦的。


    這就一句牛b,露餡了,是個人都知道,齊燁就是有錢沒地方花,去哪都撒錢,和宮中有個屁的關係。


    了解齊燁,了解宮中的,大殿之中大部分官員,心裏和明鏡似的。


    屁的天子門生,就是張瑞山叫出來的,就是為了幫齊燁收拾熊思賢,收拾周介,收拾任何敢找齊燁麻煩或者讓齊燁不順心的人。


    可知道是知道,誰都不能說,說了,老六就得幹他,好多老臣、重臣也得幹他。


    君臣幹他們無所謂,最多當不了官,就怕齊燁也幹,但凡齊燁要幹他們,那定然會幹的他們生不如死,不弄死你,就往地牢一關,永無天日。


    早就到點散朝了,老六大手一揮,留下一群人研究天子門生這事了,看看怎麽宣傳才是。


    熊思賢也被留下了,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最後強打著精神,建議讓徐功主持科考一事。


    話不用多說,熊思賢比誰都想看到“天子門生”出頭。


    結果,肯定是好的,就是熊思賢的心情一點都好不起來,他這賢相,在張瑞山麵前就如同一個笑話。


    張瑞山剛剛死諫他,老六沒提這罪名,可熊思賢卻成了笑話。


    如果張瑞山不依不饒,如果齊燁窮追猛打,老六可能都保不住老熊,至少得讓老熊閉門思過,沒招,他要是強行保老熊,天子門生們就有水分!


    本來齊燁也要求被留下,這小子直接跑了。


    跑出大殿後,齊燁快步追上著急迴府吃飯的張瑞山。


    “世伯世伯,至親至愛的世伯,您等等小侄兒。”


    張瑞山迴過頭,摸了摸肚子,嗬嗬一樂:“好世侄兒。”


    齊燁追上來,豎起大拇指:“早知道我都多餘上朝,昨夜直接和您說一聲好了。”


    張瑞山撇了撇嘴,誰說不是呢。


    此時此刻,齊燁對老張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最近一直讓他猶豫,讓他撓頭,讓他進退維穀的事情,老張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世伯你說你這腦瓜子是怎麽長的,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齊燁混出頭之後,現在都不會誇人了,傻樂道:“天子門生,嘖嘖嘖,天子門生,世伯您大嘴一咧,事就這麽成啦。”


    張瑞山側目看了眼齊燁,他也想問這事呢,你是抱刀司親軍大統領,和宮中最親近,你爹又是齊懷武,優勢都占盡了,結果讓一個侍中和尚書懟成這樣,你這腦子咋長的?


    齊燁越想越開心:“周介,熊思賢,哈,哈哈哈,笑話,就是倆笑話,等一會離了宮,他們得鬱悶死,白白丟了個大人,活該!”


    “莫要亂說。”張瑞山微微皺眉:“一時爭鋒罷了,熊大人也是為國朝考慮,至於這周尚書,迂腐一些,卻執掌禮部這麽久鮮少出岔子,莫要小瞧天下人。”


    齊燁剛要施禮說聲“受教”,張瑞山迴頭瞅了眼:“不過話說迴來,這倆狗日的是不中用,若論朝爭,他二人排不上號的。”


    一聽這話,齊燁好奇的問道:“那世伯以為,天下英雄中,朝爭這種事,還有誰能和您一較長短?”


    “這…”


    張瑞山迴憶了一番,認真的說道:“都他娘的不怎麽重用。”


    齊燁再次豎起大拇指,別人說這話,他不信,老張說這話,他可太信了。


    事實的確如此,不是熊思賢和周介不中用,是張瑞山太中用了。


    整件事,張瑞山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還是昨夜得知了齊燁夜襲國子監後,尋思上朝看看怎麽個事。


    待朝的時候,齊燁就是簡單的提了一嘴而已,具體細節都沒來得及說。


    要麽說老張厲害就厲害在這,隻言片語,加上對齊燁的了解,從走上台階到進入大殿中,理清了來龍去脈。


    上朝後,等熊思賢ko齊燁的事後,張瑞山已經想好至少三種應對辦法了。


    天子門生,是讓熊思賢與周介淪為笑柄。


    還有兩種應對方法,一種是讓這倆人成為百姓公敵。


    另一種更簡單粗暴,各個擊破,說從南關來人跑京兆府敲鳴冤鼓了,熊思賢他孫女襲營的事,誰誰誰重傷不治死了,周介那邊則是與唐少秋有書信往來,倆人交情極為親密,懷疑是唐少秋黨羽。


    兩件事半真半假,可都有跡可循,如果齊燁真想操作的話,這倆人至少是官位不保,不用老六開口,他倆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當官了。


    不過這兩種方法屬於是置人於死地了,張瑞山覺得暫時不至於,要是這倆鳥人給臉不要臉的話,他不介意出手狠辣一些。


    張瑞山這府尹,看的比誰都清楚,所謂朝爭,就是一個圈兒,天子壓官員,官員借助讀書人的影響力,讀書人又出自世家,世家能壓百姓,百姓呢,對天子又最重要。


    明白這個圈是什麽原理了,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僅此而已,沒那麽多高深。


    所謂天下大事,朝堂政務,無非圍繞的就是皇權、朝廷、士林、坊間的利益取舍而已,說來說去,利益罷了。


    世伯世侄兒倆人說說笑笑的離了宮,老張著急迴去吃飯,齊燁也著急去找徐功,二人分道揚鑣。


    相比鑽進馬車之中的齊燁,興奮的手舞足蹈,鑽進轎子中的張瑞山倒頭就睡,睡前還催促著轎夫快點,他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折騰一大通,事情終如齊燁所願。


    書樓二十五名學子,都要科考,甚至老六和一些老臣想著要不要多給書樓一些名額,畢竟是天子門生嘛。


    忙活了一夜的齊燁出了城,迴了南莊,出京前讓人通知了在幽王府的徐功等人,直接入主國子監當大爺!


    迴了莊子後,齊燁第一件事就是睡覺,袍子一扯一扔,鑽進被窩之中就開始唿唿大睡。


    季渃嫣剛吃過午飯,迴來時齊燁已經熟睡了。


    撿起地上的衣服,季渃嫣坐在了床榻旁。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齊燁在熟睡時舒展眉心了,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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