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肚子氣的公輸甲也懶得找齊燁告狀去了,一是齊燁已經睡了,二是公輸甲懶得計較。


    老公輸的脾氣是挺好的,別說計較這種事了,他連丟了代表侯爵身份的玉牌都不在乎,這破玩意丟了就丟了吧,等迴南莊後他再多仿造幾個,而且仿造出來的比真的還真。


    一夜無話,齊燁這一覺睡的還算安穩,原本第二天繼續日上三竿來著,辰時剛過半,號角吹起來了,戰鼓也擂了起來。


    齊燁猛然睜開眼睛,旺仔匆匆跑了進來。


    “少爺,敵軍現,鼓聲既戰!”


    “這也沒到日期啊。”


    齊燁連忙起身換衣服,他記得之前徐夙說的是十日後,這才過去兩天。


    喻斌等人也跑了進來,值得一提的是龔信也來了,身穿長衫,什麽都不說,等齊燁跑出宅子後,龔信一直跟隨在左右,一反常態。


    阿卓和旺仔注意到了龔信的異常,什麽都沒說,並且對老龔頭報以感激的微笑。


    誰都沒見過龔信出手,除了一招ko武藝外,可都知道這老頭作為野生畫家絕逼是個高手,要不然那些畫作也不可能栩栩如生。


    大家見到龔信願意跟在齊燁身旁保護,求之不得。


    整座越州城都動了起來,大量的弓手登上城樓,各級校尉帶著人以角樓為一距離單位,分發大盾固守城牆。


    阿卓將百名司衛全帶上了,還撞見了太子小二與司空朗等人,康驍是講究人,見到齊燁連甲胄都不穿,大叫了幾聲,司空朗找人要大盾去了,足足百麵,司衛一人發一麵。


    喻斌腰間插著佩劍,季元思不停吞咽著口水:“咱都是名門之後,是君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咱們哥倆不用跟著姐夫上城牆吧。”


    喻斌根本沒搭理季元思,恩師在哪他在哪。


    並且他一直都記得齊燁所說的話,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又有幾人可以經曆過戰爭這種場麵,不見到好男兒保家衛國如何為國浴血奮戰,又如何入朝為官或是一展胸中大誌。


    喻斌最近也有點迪化了,總是曲解齊燁的意思。


    齊燁說這話的時候,實際上就是表麵意思。


    可停在喻斌耳朵裏,就開始聯想了,不正是印了那句話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重要的不是行了萬裏路,而是萬裏路上的風景,好的風景,壞的風景,這些風景,會影響一個人,一個人的心,這便是見識與閱曆。


    當然,齊燁的真實想法是以後方便吹牛b,當初本世子在南關,和南軍將士們一起殺了幾萬敵賊如何如何的,大致意思就是阿鬥和趙雲一起七進七出似的。


    等齊燁帶著人上了城牆的時候,光是東南側城牆都站滿了人,交叉站位,前排一個弓手,後麵倆盾卒,光是東南側城牆就有上千號人。


    齊燁快步跑到城門正上方,白修竹姨媽紅披風獵獵作響,旁邊站著親隨,隻有一個主將,弓馬營扛把子餘思彤。


    南軍六大營,隻有兩支騎營,另一支騎營駐守了南野、塗州二城,與兩城兵備府和屯兵衛一起守城。


    除了越州外,其他二城沒什麽壓力,一是後方連在了一起,方便支援,二是幾乎沒有任何戰略意義,異族攻關那麽多次,從來沒有攻打過這兩城,最多散兵遊勇過去送人頭。


    剩下四支大營都在越州,四營全是步卒,弓馬營是騎營,目前也用不上他們,因此餘思彤可以隨時陪伴在白修竹旁邊待命。


    南關守城就是這樣,初期用不上騎卒,一般是打到後期了,追擊潰敵時騎卒才會出關追殺敵軍。


    不過騎卒也並非是隻有這一個作用,出城仗著超強的機動力繞到敵軍後方燒糧草、斬將、切割敵軍等等,隻是這種情況在南關很少出現,南關外的番族也不傻,就算是跑也是往山林中跑。


    齊燁顧不上和白修竹打招唿,也沒想打,望著城外,瞅了半天,一頭霧水。


    “這也沒看著敵軍啊,擱哪呢?”


    “少爺有所不知,是先鋒探馬見了敵軍,並非是因敵軍圍了城才弓、盾二卒登牆。”


    “哦。”


    齊燁聽懂了,還有一段距離,隻是發現往這邊走了。


    白修竹、康驍、餘思彤三人站在一起,誰也顧不上搭理齊燁,隻是望著視線盡頭。


    “至少五萬人。”


    一直守在城牆上的白修竹說道:“探馬來報,至少五萬敵軍出了山林,應還有兩萬人餘人尚在山林之中。”


    康驍微微點頭:“這兩萬人看護糧草。”


    “不錯。”


    白修竹如同一個老師現場教學似的:“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虛虛實實,探馬隻是在山林中見了旗幟,猜測兩萬餘人,殿下可知為何。”


    “若是漢家將領,五萬人所需糧草,至少由五千人看守,攻城圍城,鏖戰,不提戰卒所攜,糧草需月餘備,因此探馬猜測為兩萬餘人。”


    “不錯。”白修竹微微頷首:“為帥者,需耳目延伸,將、尉、旗,便是延伸,三者延伸便是探馬、斥候,可這探馬與斥候並非將者,更無帥才,他們所看到的未必是實,也或是敵軍叫他們看到的虛。”


    “孤,受教。”


    不得不說,太子太謙虛了,也十分給麵子。


    當年老六造反的時候,太子親上戰陣,獨領一軍三萬人,十六日內連下四城,可謂戰績彪炳,白修竹所說的,他何嚐不懂,卻不賣弄,而是言稱受教。


    隻不過小二成了太子後,很少過問兵部政務,也鮮少上朝發表政論,平常裝的和個文化人似的,慢慢的就有好多人忘記了這小子也是一員虎將,很虎很虎的那種虎將。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白修竹已經看到了地平線的黑影,不再進行過深的教學,微微揮了下左手,戰鼓聲再起,聲震寰宇。


    相比小二這個內行中的內行,齊燁就是外行中的外行了。


    “臥槽,黑壓壓的一片,都他媽是啊?”


    開始緊張的齊燁大唿小叫著:“這也太特麽多了吧?”


    龔信似笑非笑:“有多少?”


    “不道啊,全是,和尼瑪蝗蟲過境似的。”


    “不知多寡,為何言多?”


    齊燁愣了一下,是哦,多少算多呢,光是看著挺多,萬一不怎麽多呢。


    反應過來的齊燁看向龔信:“你懂啊?”


    “略懂。”


    “懂啥啊?”


    “軍陣。”


    “是嗎?”齊燁略顯狐疑:“你不是修仙的嗎?”


    看得出來,齊燁至今都沒忘記龔信一甩袖子將挺大個老娘們唿出好幾米遠的場景,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修仙世界,而非曆史架空。


    “為何說老夫修仙?”龔信愣了一下。


    “你不是出身道家嗎。”


    “不錯。”


    “道家學兵法?”


    龔信啞然失笑,懶得和齊燁多費口舌。


    喻斌張了張嘴,想提醒一下自家恩師,道家不止懂兵法,什麽都懂。


    鼎鼎有名的《六韜》,也叫做《太公六韜》、《太公兵法》,正是道家兵書,更加有名的《孫子兵法》也包含了道家的哲學思想。


    還有《道德經》,共計八十一章,其中有六章涉及到了軍事思想。


    道家其實就是這樣,什麽都有,無所不包,你能從道家之中找到其他“家”的核心,乃至比其他“家”更加核心的核心。


    不是樣樣通,樣樣鬆,道家作為本土教派牛b就牛b在這,是樣樣通,樣樣精。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道家是道家,道門是道門,道家沒什麽黑曆史,但是道門有很多,道家與道門必須區分出來,就和佛學與佛教似的,前者是“宗教”,後者是上市公司。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齊燁又和個low逼似的大唿小叫了起來。


    他這一番表現,在白修竹等人眼裏更是如同小醜一般嘩眾取寵。


    也隻有太子小二和小夥伴們沒有任何異常,早已習慣。


    小二也好,小夥伴們也罷,每個了解齊燁的人都知道,齊燁,不會打仗,滿南關,會打仗的太多太多了,可齊燁會的事,滿南關,一個都沒有。


    可惜,齊燁的長處,擅長之事,在南關沒有任何用武之地,至少,太子小二是這麽想的。


    大軍壓境,愈發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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