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說齊燁這家夥就是個外行。


    所有事都幹了,東折騰西跑,折衝府將士都調動了,結果就是沒驗屍。


    所有人都交代都差事了,連司空朗都忙的暈頭轉向,齊燁唯獨沒找龔信好好聊聊。


    最終,龔信驗屍,案子結了。


    齊燁、旺仔、阿卓,都不用問,龔信也不用說,光看武藝的反應就知道龔信說對了。


    癱在地上的武藝,一個女子,破口大罵,罵的那叫一個髒,罵尤烈,也罵她男人溫濤。


    “尤烈一個背信棄義的狗東西,憑什麽擔任知府之位…”


    “老娘倒了八輩子血黴嫁了個窩囊廢,說是同知,牛馬不如…”


    “呸,一群狗男人…”


    “夫人,夫人!”溫濤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六神無主:“呂尚書當真是你害死的?”


    “是又怎麽樣。”


    挨了龔信一個暴擊的武藝連站起來都費勁,索性就癱那了:“老娘敢作敢當,不像你這狗男人,敢怒不敢言,廢物,窩囊廢!”


    一看武藝親口承認了,溫濤嚎啕大哭:“夫人,夫人你怎能闖下如此大禍。”


    “滾開!”


    武藝一把推開溫濤:“一人做事一人當,與你無關,廢物東西!”


    “混賬話。”溫濤用力抓著武藝的肩膀:“夫君,夫君保你,究竟是為何,你說,你說啊,定是有苦衷,你將苦衷說出來,夫君保你!”


    “你保我,哈,你要保我,哈哈哈,你這廢物,做官不得利,家族不得意,為人不得誌,你除了弄老娘一身口水你還會作甚!”


    “你…”


    “我,我什麽我,老娘說的錯了不成,你這養兵千日用兵三息的廢物東西,給老娘滾遠…”


    “莫要再潑。”溫濤又羞又怒又是懼怕:“聽為夫的,莫要耍性子,生死攸關,不要在胡言亂語!”


    “怎地,說錯了你不成,你這同知就如那送公文的文吏,放在門口就走,你還不承認!”


    一看自家夫人死到臨頭還在這撒潑,溫濤連忙轉身跪倒在齊燁麵前。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下官求您,您放過夫人…放過賤內一馬,下官給您做牛做馬,下官拿命抵給您,你放她一馬,她定是有苦衷的,您饒了她,叫她收拾細軟離開,離開好不好。”


    齊燁都服了,今天放這個一馬,明天放那個一馬,敢情我大老遠跑南地是為了放馬的?


    沒等他開口,武藝那嘴和機關槍似的。


    “誒呦呦,叫老娘收拾細軟出城,那可不容易,不過要是叫你溫濤溫同知離城再是簡單不過,將你那小東西套在兜襠褲裏就算是收拾好了細軟,說走就走!”


    “你住口!”


    溫濤扭過頭,怒不可遏:“瘋婆子,你快住口!”


    “現在叫老娘住口了,夜裏你怎地不說,奈何夫人我坐不到啊,坐不到,隻能開口,夫君您說是不是,見縫插針的窩囊廢,老娘不用你求情,滾出去!”


    “都給老夫住口!”


    龔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上前,直接一腳踹在了武藝的臉上。


    悶哼一聲,武藝就這麽暈了過去。


    齊燁幾人看的都哆嗦,武藝好歹是女人,龔信這一腳是一點都不留情麵,差點沒給武藝鑲牆裏。


    “老狗,你膽敢傷我夫人!”


    “砰”的一聲,阿卓一刀鞘砸在了溫濤的後腦勺上。


    結了,夫妻二人全暈了。


    齊燁張大了嘴巴,不敢罵龔信,隻能罵阿卓:“你給他敲暈了,我怎麽審案!”


    阿卓學著齊燁的模樣聳了聳肩:“溫濤又不知他婆娘做了什麽。”


    “哦,也是。”


    “不用問他,老夫皆知。”龔信自顧自的坐在了凳子上:“草麻顛。”


    “草誰?”


    “藥。”龔信歎了口氣:“這便是為何呂元嘉酒後亂性的緣故。”


    “春…”齊燁張大了嘴巴:“上科技了啊?”


    扭頭看向暈過去的武藝,龔信麵色莫名:“瘋癲女子,該殺!”


    “不是大爺,到底咋迴事啊。”


    “老夫隻知呂元嘉是如何死的,又是誰人謀害指使,至於這前因後果…”


    龔信站起身,:“城北武家藥鋪掌櫃的武石,陳家家妓奴獸,還有這瘋癲女子武藝,她三人知情,你問了這三人便知。”


    說罷,龔信背著手離開了正堂,齊燁搖頭苦笑。


    看的出來,龔信不在乎前因後果,他隻在乎是誰下的手,並不好奇為何下手。


    他不好奇,齊燁卻是好奇的,不用吭聲,阿卓快步跑了出去,去城北藥鋪抓人了。


    劉旺不解的問道:“這怎地又與那番女陳家家妓相幹了?”


    “鬼知道。”


    齊燁望著地上暈過去的兩口子,感慨萬千:“不管怎麽說,破案了,可算破案了,將人帶走,帶去衙署公堂,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


    南關,城牆。


    太子康驍穿著一身甲胄,目光雖是平靜,麵容難掩疲憊。


    夜風狂亂,換了值的弓手目光幽幽,試圖在黑暗中尋找著異族部落的探子再將其射殺。


    南關的城牆算不得巍峨,比不上北關雄壯,比不上西關蒼涼宏偉。


    可這城牆上的每一塊磚石有著若有似無的紅色,這是血,經年累月的血,邊關好男兒的血,異族的血,交織的血,難辨你我的血。


    一道道老舊的溝壑與裂縫,無聲的訴說著這座城關經曆過了多少次戰事,數不勝數的戰事。


    “殿下。”


    南關大帥白修竹歎了口氣:“告知朝廷吧,這一戰在所難免,我南軍的糧草不多了。”


    白修竹是老將,六十有五的老將,十五從軍,至今整整五十年。


    風吹日曬雨淋,戰陣征伐殺戮,在這位老將的身上,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那些痕跡化為了一道道皺紋,說是每一道皺紋是一段故事,一段軍中的故事,那麽便可以在這位老將的臉上看到關於軍伍,關於沙場,關於忠勇的一切,任何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老將的雙眼並不渾濁,卻也不銳利,隻是深邃,深邃的如同九幽之下的潭水。


    老將的身材雖不挺拔,行走坐臥之間,皆有威嚴與冷冽。


    老將的步伐並不快捷,可每當站在城關之上,便是一杆戰旗,獵獵作響,鼓舞軍心的戰旗。


    老將粗糙的大手摁在劍柄之上,劍鞘之內的長劍古樸無常,正如這位老將一般,鋒利如初。


    “孤…知曉了。”


    康驍無聲歎息了一口,作為偌大帝國的未來接班人,除了老六外,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戰的後果。


    因此,康驍恨,恨東海!


    就在昨夜,京中來了禁衛,老六密信,東海瀛島開始作亂了,瀛賊私掠船大規模集結,不知是示威還是要大舉進犯在東海燒殺掠奪。


    不過想來兩者皆有,畢竟齊燁差不多將瀛賊使團全宰了,瀛島那邊豈會善罷甘休。


    朝廷剛拿出了章程派遣精兵強將趕赴東海,南關,卻要啟戰事。


    兩線作戰,哪怕皆是防守,耗費的錢糧也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


    康驍有苦難言,他是太子,謀的是一國,而非一關。


    白修竹是南關大帥,他隻負責防守南關抵禦異族。


    “孤要見南地世家,那些世家家主。”


    康驍咬了咬牙:“先從南地調集糧草、青壯。”


    “難。”白修竹苦笑道:“殿下應知曉這南地世家的嘴臉。”


    “孤知曉,怎能不知道,孤就是舍棄了麵皮,也要保南關無憂。”


    “殿下言重了。”白修竹傲然一笑:“糧草雖是短缺了不少,可撐到夏中應是不成問題。”


    “不,軍伍敢戰,奮戰,死戰,孤若不來這南關也就罷了,既來南關,豈會叫兄弟們連飯都吃不飽還要作戰。”


    白修竹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老帥嘴裏暗暗發苦,南關的世家們,雖說會給太子這個麵子,可免不了獅子大開口。


    一個世家,不會這麽做,畢竟是太子,不但要給麵子,還要討好。


    可要是一群世家,那便是抱了團,壯了膽,尤其是還要叫張家和董家參與進來,這群世家嘴臉一一顯露,怕是自己這南關大帥與太子殿下免不了會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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