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帶著人抵達陳洲的時候,城外已是站滿了人。


    除了本地官員外,還有一群穿著儒袍的老頭子。


    轎子、馬車,不停在城門兩側,而是正好堵在了城門口。


    本地官員、士族、鄉紳,外加兵備府的軍伍和衙役,二百來號人。


    城牆之上,竟還有大量的弓手。


    阿卓帶著二十多名司衛,正在城外與一群所謂的鄉紳們對峙。


    折衝府先行探馬已經向齊燁和蔣少鱗稟告過了情況,原本阿卓是要調集陳洲兩縣的兵力共計三千人,結果等他路過陳洲的時候才得知,昨夜起火後陳洲兵備府已經將下縣兵力抽調一空,全部調集進了城內。


    阿卓沒帶天子親軍的腰牌,腰牌在齊燁那放著呢,在旺仔的懷裏,想要入城,不讓入。


    沒人敢冒充天子親軍,知府陳誠知道,其他人也知道,但是他們裝作不知道,並且拒絕讓阿卓入城。


    理由有很多,怕亂民冒充官軍,怕是山匪集結,甚至還說怕有人造反如何如何的。


    阿卓來了不到一刻鍾,憋了一肚子氣,迴頭見到齊燁帶著折衝府將士們來了,露出了冷笑。


    “世子殿下可沒本統領這好脾氣,有本事,繼續攔在這裏,哼!”


    一語落畢,阿卓調轉馬頭,帶著司衛們退走找齊燁匯合去了。


    齊燁帶著隊伍故意停在了距離陳洲北門百步的距離,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


    阿卓指向城頭:“兩縣兵力已被知府陳誠調入城內。”


    “知道了。”齊燁笑意漸濃:“有董家人嗎。”


    “陳誠正是董家家主的大女婿,董家家主董摹也在,府衙官員皆在。”


    齊燁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在就好。”


    憋了一肚子火的阿卓氣唿唿的說道:“腰牌在你那裏,這群狗日的不叫我入城。”


    “就是你亮出了腰牌他們也可以說不認識,陳洲嘛,董家的地盤,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董家人。”


    齊燁並不意外,這座城應該叫董州,而非陳洲。


    一路走來,遇到不少騎著快馬的董家狗腿子跑去打探情況,見到一個抓一個。


    事實上陳洲這種反應也沒什麽可指責的,突然燃起了大火,將周圍馬場、草場都燒了,看起火的方向就知道是董家私兵營,董家人能不害怕嗎,能不將所有兵力都調進城中嗎。


    阿卓表明了身份,也說了幽王府世子奉命查案,這群人肯定是相信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全都來到城外。


    來到城外呢,自然是阻攔,不是阻攔齊燁,而是阻攔柳州折衝府將士。


    如無戰事或者特殊情況,不同州府的折衝府和軍伍不能前往其他州城駐紮,陳洲這邊有法理可依。


    矛盾點就在這,董家人攔不住齊燁,但是能攔得住折衝府將士。


    齊燁呢,能入城,但是不敢,因為沒了折衝府將士們護衛,鬼知道董家人會不會在城裏宰了他。


    “老蔣。”


    齊燁打了個響指,蔣少鱗策馬向前:“少爺您吩咐。”


    “看見那群白胡子老頭沒。”


    “見到了。”


    “最中間那個,長的和他媽被大貨車給碾了的聖誕老人似的老東西,瞅著沒,那是董家家主董摹。”


    蔣少鱗定睛望去,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火車和聖誕老人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董家家主長的什麽德行。


    “帶著二百人,撞過去。”


    蔣少鱗咧著嘴:“撞?”


    “不,不是撞,撞未必能死,而是創,創死他們。”


    “既然少爺吩咐了。”蔣少鱗一咬牙:“那就創!”


    一群小夥伴們看向蔣少鱗,發現這都尉將軍也是個老實人。


    正當大家以為齊燁是開玩笑的時候,齊燁對阿卓說道:“讓司衛將長刀和兜裏給折衝府的兄弟們。”


    蔣少鱗恍然大悟:“明白了,不是我折衝府的兄弟們創他們,而是親軍兄弟們創他們。”


    “錯。”齊燁聳了聳肩:“是這群目無王法的地方官員阻攔的不是柳州折衝府將士,而是天子親軍。”


    蔣少鱗一拍馬頭:“因此,親軍才會創他們!”


    “對嘍。”


    一群司衛將鬥笠丟了過去,解開長刀遞給了折衝府的將士們。


    陳洲城門外的二百來號人麵麵相覷。


    蔣少鱗換了兜裏和長刀,滿麵獰笑,抬起手臂。


    “隨本將衝陣!”


    說完後,蔣少鱗自己都樂了,還衝陣,衝啥陣啊,老頭陣?


    一聲衝陣,手臂落下,蔣少鱗一馬當先,胯下軍馬嘶鳴,四蹄狂奔。


    隨著蔣少鱗策馬衝了出去,二百名折衝府將士們壓低身姿不斷夾著馬腹。


    別看隻有二百人,冷兵器時代的騎兵如同後世坦克,衝鋒起來威勢駭人。


    八十步,城門外的眾人一頭霧水。


    六十步,城門外的眾人吞咽著口水。


    四十步,城門外的眾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四散而逃。


    齊燁雙手卷了個喇叭花,大喊道:“拐彎啊,叫你闖過去就闖過去,會死人的,你們這麽殘忍。”


    還好距離不遠馬速沒拉開,還好城外的人反應了過來,還好齊燁喊了一句,要不然就城門口這二百來號人,斷骨頭的少說得七八成。


    蔣少鱗和一群折衝府將士們倒是控住了馬拉住了韁繩,不少軍馬人立而起。


    再看剛剛那群還一副誓死堵門的官員、士族、世家子、衙役輔兵們,狼狽不堪,不少人跑的太急跌到在地滾成一團。


    眼看著這群氣勢驚人的騎卒衝了過來,陳洲知府陳誠一邊跑一邊迴頭仰頭朝著騎卒喊道:“不可動手,萬萬不可動手,不可動手啊!”


    蔣少鱗打了個幾個手勢,身旁騎卒散開,將這群人統統圍了起來。


    齊燁這邊也動了,帶著其他人騎著馬趕了過去。


    相互攙扶著的人們剛剛站起來,齊燁趕到了,翻身下馬,見人就踹。


    “給我打!”


    小夥伴們第一個響應號召,帶著司馬下了馬見人就踹。


    齊燁不但踹,還是見人就踹。


    他不但踹,還一邊踹一邊罵。


    “一群隻知道玩陰謀詭計的王八蛋,裝他媽什麽硬漢,給我打…”


    “世家,世家多個屁,本世子打的就是世家,給我打…”


    “天子親軍也敢攔,長了八個腦袋不成,給我打…”


    “膽敢還手的全部梟首將腦袋掛在城牆上,給我打,給我打,給我打!”


    一聲聲“給我打”,原本應是大型車禍現場變成了暴力慘案現場,甭管老的少的,甭管讀書人還是軍伍,甭管官員還是世家子,一個個被踹的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齊燁擼著袖子,冷哼了一聲。


    世家,嗬,世家比奧特曼還抗揍不成,連本世子的幹兒子都敢攔!


    齊燁有著與大康朝與古代人完全不同的思維。


    對世家,他毫無敬畏之心,既無敬,也無畏。


    上一世,唐、宋、元、明太過久遠,他不了解,可土地白給專業戶清朝,他可太了解了。


    那麽多所謂的八旗子弟,那麽多所謂的王公貴族,還有那些號稱什麽第一勇士大內禁衛,哪個不是身份尊崇,哪個不是高高在上,哪個不是將普通老百姓當牛馬看待。


    結果呢,結果當一群洋人到來後,被馬克沁和掃麥子似的一排排掃倒,屁都沒來得及放一個。


    八旗子弟身份尊崇,笑話,比馬克沁還尊崇嗎?


    大內禁衛武功高強,笑話,比馬克沁還高強嗎?


    王公貴族高高在上,笑話,他再上還能上天不成,隻要不上天,統統都是馬克沁的掃射範圍內!


    所以說在齊燁的認知和思維中,世家不需要敬畏,隻要自己的拳頭夠大就行,這就是他的拳頭不是特別大,但凡足夠大,都不用借著呂元嘉身死一案的由頭,他想滅哪個世家滅哪個。


    “都給本世子聽清楚了!”


    齊燁再次上馬,望著抱頭鼠竄的達官貴人們,高喊道:“本人,幽王府馬克沁殿…不是,幽王府世子殿下,奉命查案,誰攔,誰死,統統捆起來,阿卓帶人接管陳洲衙署,其他人,隨本世子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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