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甲這一開口,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季渃嫣若有所思,齊燁樂嗬嗬的問道:“老公輸,你別告訴我你是絕世高手,就是那種一個能打十幾個的絕世高手?”


    阿卓撇了撇嘴,一個打十幾個,他也能,隻要這十幾個人不還手就行。


    “恩公,老朽…”


    公輸甲猶豫了一下:“老朽有一秘事想要稟告恩公,此處人多眼雜。”


    老頭話音一落,所有人齊齊看向季元思,連季渃嫣也是如此。


    見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被大家如此不信任,季渃嫣二話不說,抬起手指,一指門外。


    季元思氣的鼻子都歪了,嘟嘟囔囔的離開了。


    待季元思走後,公輸甲站起身,突然衝著齊燁雙膝跪地。


    “老朽再不願瞞恩公,我公輸家並非是公輸班傳人。”


    齊燁撓了撓下巴:“哦,是嗎?”


    “老朽,是墨家後人,亦是墨家當代钜子。”


    眾人張大了嘴巴,驚訝的不得了。


    不過大家隻是驚訝了那麽片刻,算不得震驚。


    自從南莊建立後,尤其是天子壽宴之後,大家才知道南莊各處建築玄機重重,設計並主持建蓋的公輸甲,絕不是普通人,家學定是淵源。


    齊燁的表情最是誇張,演技浮誇到了讓人一看就是裝的。


    “哇哦哇哦。”


    齊燁張大了嘴巴:“原來你是傳說中的墨家子弟啊,還是墨家钜子,太厲害啦。”


    眾人不震驚了,而是狐疑的看著齊燁。


    季渃嫣不由問道:“你早知他的身份。”


    “不道啊。”齊燁搖了搖頭:“我上哪知道去,他又沒和我說。”


    季渃嫣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模樣,連段平和阿卓都覺得齊燁應該是早就知道公輸甲的身份。


    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齊燁幹笑一聲:“其實就是有所懷疑罷了。”


    公輸甲震驚的無以複加:“恩公早就知知曉?”


    “怎麽說呢?”


    齊燁撓了撓額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就先說這姓氏吧,叫公輸,結果蓋個房子,都折騰上風水玄學了。


    公輸班,也被稱之為魯班,後世很多蓋房子的工匠,匠人,都將其視為祖師爺。


    不說人品,魯班是一位傑出的工匠,不假,也是一位很厲害的發明家,也沒錯,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否認。


    但是,術業有專攻,魯班隻擅長蓋房子和發明東西,而且發明的都是和蓋房子有關的,刨子、墨鬥等等,還有個雲梯與一些攻城器械。


    很多人也有個誤區,既然是蓋房子,怎麽可能不懂風水學。


    沒錯,風水學是和蓋房子有關,但是蓋房子未必要利用到風水學,關於這一點,任何史料都沒有記載,記載過魯班精通風水學。


    再看公輸班,南莊這麽大,全都是他親手設計的,大到整體構造,小到一磚一石,無一不是結合風水學,不,是無一不是結合玄學,乃至“光學”,對“光”的運用。


    而曆史上墨子的的確確是第一個對“力”進行了初步的定義的人,還有杠杆原理,並且提出了關於“光”的直線傳播理論。


    公輸班在建蓋南莊的時候,很多建築已經不單單是“建築學”的範疇了。


    這一點,齊燁最是心知肚明,公輸甲不簡單,公輸一大家子也不簡單。


    當初剛將公輸一大家子救迴王府的時候,這群人直接弄個沙盤,這時齊燁已經有所懷疑了,至少,至少至少,公輸一大家子真的是公輸班的傳人。


    可建造南莊的時候,齊燁發現不對勁了,都利用上杠杆原理了。


    隨著南莊建蓋到了尾聲,齊燁確定了,公輸一大家子應該和魯班沒什麽關係。


    真正讓他懷疑公輸甲可能和墨家有關係的,其實是天子過壽宴的那一日。


    公輸甲老寶貝一亮相,大家才知道南莊每一處建築都大有乾坤。


    齊燁當時也來了興趣,過了沒幾天,路過水雲間的時候感覺不太對勁。


    後方那些假山和景觀,如果是按照八卦圖進行建造的,以人眼或是尋常匠人的手段,完全做不到方位絲毫不差。


    之後齊燁就問了公輸雲,公輸雲“動手”解釋了一下,拿個小板子,遮擋在了兩個物體之間,通過不斷移動物體來進行方位的“測算”和記寫。


    也就是那時,齊燁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一群墨家後人,和魯班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公輸雲的演示方法和另一種技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就是“小孔成像”。


    世人隻知道墨家精通機關術,實際上墨子和墨家可謂是全才,尤其是墨子本人,力學、數學、天文學、光學、物理學等多方麵的領域都極為精通,對比同時期西方國家,很多領域領先了數百年不止。


    就說關於“力”的領域,借力與省力,墨子不但提出了理論,還計算出了公式,這要比西方的阿基米德足足早了兩個世紀!


    隻不過齊燁沒點破,他知道墨家是怎麽沒落的,也知道如今當道的儒學對這所謂的“百家”,尤其是墨家,有著多大的敵意。


    “起來吧。”


    齊燁將公輸甲扶了起來,有些尷尬:“想利用機關術幹掉瀛賊,對嗎。”


    公輸甲的眼眶紅了,這也是他敬佩齊燁的緣故。


    齊燁明明對他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剛剛還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問他是不是一個能打十幾個的高手。


    齊燁裝傻的緣故,公輸甲知道,正是為了保護他們。


    “恩公無需憂心,此事包在老朽身上,區區百十個瀛人罷了,恩公你開口就是,想叫他們怎麽死,老朽,就叫他們怎麽死!”


    阿卓還是有些擔憂:“可敢立軍令狀?”


    公輸甲淡淡的開了口。


    “他們不死,我死!”


    “好。”


    阿卓重重點了點頭:“為保萬無一失,與瀛賊一戰,本統領親自上陣護齊兄周全。”


    說完後,阿卓好奇的又問道:“當初你從刑部大牢將他們帶出來時,便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那時候不知道。”


    齊燁聳了聳肩:“如果那時候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將工部和太仆寺似的一鍋端了。”


    公輸甲的眼眶又紅潤了:“恩公~~~~”


    季渃嫣啞然失笑,齊燁,總是傻乎乎的去犯蠢,去為自己找麻煩,可現在看來,這些所謂的“麻煩”,何嚐不是一種迴報,或許這便是老天爺對善良之人的獎勵吧。


    正當齊燁想要問問公輸甲要怎麽搞死瀛賊的時候,門被推開。


    “殿下,宮中來了人,陛下命您速速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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