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幣是建立在認同上的,隻有大家都接受這種東西是一般等價物,錢幣才能在市場上流通起來。


    這也是為何當下的錢幣材料是貴金屬的緣故,貴金屬珍貴稀缺,價值穩定,用來交換是最完美的選擇。


    三人在外遊山玩水,雲姬留在家中也是無趣,她看的很通透,自己是無法長生的。


    過個幾十年,他們依舊風華正茂,而自己早已入土。


    所以還是不要參與進去了,過好自己的一生,也算難得。


    她去尋了王夫人,談及各家的八卦時她問道:“哎,崔先生到底多大了?看他模樣像是二十歲出頭,可看他做派卻像是老頭子了。”


    雲姬啞然,她從崔祁處聽說龍丘嶽大概一百歲左右,卻也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了,她訕笑道:“我不清楚,但崔先生早已及冠。”


    一個兩百歲卻依舊不老不死的人容易引起恐慌,她隻好善意地隱瞞了真相。


    王夫人不依不饒:“那崔先生可有婚配?道家雖然清修,但大多數人還是會成婚的。”


    雲姬笑的更無奈:“沒有,崔先生自幼在山上長大,這是他第一次下山。而且他不太在意這些,平常也不提。”


    她說出了更驚人的話:“你有沒有考慮過和崔先生成婚?”


    雲姬徹底說不出話了,之前大家都認為自己是寡婦,勸她改嫁,沒想到現在連崔先生都逃不了被亂點鴛鴦的命運。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麽可能在一起?而且她有自知之明,崔先生見過的人和事太多了,自己也不過是他漫長一生的過客。


    “王夫人,崔先生對此無意,我也不打算改嫁了。”


    雲姬倒不是想為唐王元守貞,隻是現在的生活很好,沒必要把自己再賣出去。


    男人絕對是全天下最不靠譜的,她經曆過一個,難道還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嗎?


    王夫人被反駁也不生氣,她好奇地問道:“雲嫵,霽兒的父親到底是誰?看他的舉止模樣,他父親應該是貴族吧。”


    雲姬捂住臉:“是唐昭王。夫人,這件事請不要傳出去,霽兒是唐王送來的質子,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麽用。”


    “什麽?你是唐王的妃嬪?”


    王夫人震驚了,她原本隻覺得母子倆是落魄貴族,沒想到是貨真價實的王族!


    怪不得雲姬如此美麗卻不肯改嫁,原來她之前並不是寡婦。


    但現在是了。


    雲姬苦笑道:“王夫人,我當年是被縣令征走的,他說進宮能得富貴,在鄉下是浪費了。”


    “所以我就信了他,進宮後卻發現被騙了。大王根本不會因為麵容而愛我,霽兒出生不久,虞國索要質子,我們母子便被送走了。”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唐王元的真心,而是他的富貴。


    可惜那時她還不知道唐王元的吝嗇本質,若是知道,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留下,有長姐看顧,妹妹也不至於十歲出嫁。


    “這樣啊,我聽說唐昭王後宮眾多,而且他的王後是梁國公主,想來是個多情的人。”


    民眾能得知大概率是上麵希望他們知道的,妻妾多的人理所當然地多情,可雲姬知道,不是這樣,恰恰是太薄情,所以才不在意。


    上位者不是不能共情,而是沒必要,等待他們的良心發現還不如等哈雷彗星,雲姬隻是想要錢和子女的前程,不該要的東西她不能要,也要不來。


    來虞國是一件傷心事,霽兒就算能迴去也沒有勢力,奪嫡是不用參與了。而且唐國的宗室關係實在是,她可不想霽兒也被拉進去。


    “王夫人,君王不是我們能明白的。當年他熱烈地追求王後,後來卻不願再見她。我已經很幸運了。”


    雲姬在遇到崔祁後覺得來虞國好像也不是那麽傷心了,霽兒能強大自由,長長久久地活著,這對於母親來說是最好的寬慰。


    後宮永遠是八卦的生產地,王夫人連女兒叫她迴去做飯都沒聽見,直到她的夫君吼了一聲她才不耐煩地迴道:“自己做去!沒了老娘你們還不吃飯了吧?”


    她氣衝衝地跑過去,一掌拍到她羸弱的夫婿後背上,不甚結實的男子當即摔倒,然後自己爬了起來:“我不會。”


    他說的理直氣壯,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雲姬隻好勸道:“王夫人,迴家去吧,今日之事千萬不要再說了。”


    她知道王夫人看似大大咧咧,卻心細如發,謹慎非常,這才敢說出霽兒的身世。


    另外也是霽兒太喜歡王家小丫頭了,過幾年也要成為一家人的,還是坦白比較好。


    唐王宮的春天也是寂寥的,和燕國的婚期已經定下,是今年十月。


    燕王後去退親時聲淚俱下,樂家是堅定的王黨,所以兩家才會定親,現在因為害怕唐國而悔婚,恐怕會傷到忠臣之心。


    “將軍,我也沒辦法,大王的性子您也知道。”


    王後的姿態很低,樂將軍勉強笑笑:“王後言重了,唐國勢頭正盛,大王此舉也是為保全燕國。”


    他話鋒一轉:“若不是那個老不死非要攻打齊國,燕國也不至如此。王後,聽說子直病了?這次他能不能…”


    樂家還是幹淨的,所以他們說話也更為直接。


    王後歎了口氣:“將軍,那老不死多少次患病,卻還是挺了過來,我不敢說。”


    她衷心地期盼自己這位遠房叔爺爺能快點去死,雖然丈夫不能和她分享權力,隻會把她推出去處理爛攤子,但她的兒子可以啊。


    太後是有一部分的決策權的,她自認精明強幹,不輸給燕王。忍了那麽多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在燕國的東北,崔祁是鳥入高空,丹頂鶴優雅地在沼澤中漫步,尋找食物。


    崔祁喜愛非常,他不住地撫摸著鶴潔白的羽翼:“這次來的太對了。”


    丹頂鶴的鳴叫空靈悅耳,它說道:“我們每年春天過來,再過些時候大家都會趕過來的。”


    中午他們烤了魚,因為沒有帶鹽,味道很是寡淡,崔祁隻吃了幾口便不動了。


    他習慣了複雜的調味和精致的食物,野炊雖然有趣,但他實在沒胃口。


    春天著實美好,可最終還是要迴去的,隻要雲姬在,虞國樂陵的桃花坊便是霽兒永遠的家,這不僅由血脈決定,更是因為愛。


    唐昭王是管生不管養,他隻在公子不識出生後抱了幾次,那時候他才十幾歲,還保留了些許溫情,而且,他對公子不識是有期待的。


    可是長子的愚笨和不爭讓他非常失望,他連帶著對其他孩子生了怒氣,看他們呆呆傻傻,無法控製口水,整個人都髒兮兮的模樣,他看了就厭煩。


    但每個人都是從孩子長大的,他討厭小孩子,也是討厭幼年身不由己的自己。


    他的母親是王後,唐宣王的繼後。這本該成為助力,可哪個人能受得住無止境的身心折磨?


    她死在了最好的年紀,留下幼小的稚子在危險的深宮獨自求生。


    崔祁為雲姬的未來想過很多次,她無法修行,注定是要經曆生老病死的。


    可是她是自己來到這裏第一個見到的人,通過雲姬,他和世界建立起聯係,要他眼睜睜地看她死亡,他也做不到。


    不過這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崔祁不喜歡為別人做選擇。


    他當然可以鑽天道的空子,把雲姬的神魂塞進一個由靈物製作的軀殼裏,讓她千秋萬代地活著。


    可是那樣,她還是她嗎?


    雲姬的疏離他察覺到了,霽兒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問道:“師父,阿母為什麽不願和我們親近?”


    崔祁笑笑:“霽兒,你會和注定要分離的人太過親密嗎?雲夫人無法長生,她擔心你將來會痛苦,所以希望你不要愛她。”


    霽兒立時反駁:“我怎麽可能不愛她呢?阿母是我的母親,從我有記憶開始,便隻有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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