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祁曾經在網上對決群雄,一個人罵四個隊友也不在話下,可在羽靈宗待久了,他有了高人包袱,漸漸的失去了這項技能,也算是用進廢退。


    胡人的口嗨還在繼續,他們的汙言穢語讓崔祁聽不下去,可為了軍機,他不得不在冷風中聽人牆角。


    得到具體情報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崔祁氣不過,施了個小法術:“如果你們能活著迴草原才能起作用,你們應該期盼法術生效才對。”


    他嗬嗬一笑,大步朝著虞國的邊軍而去。


    虞國的邊境也延續了一以貫之的繁華,不過比起樂陵要遜色許多,清晨的集市最多的是售賣鹽巴的商人。


    草原最重要的東西一是水和食物,二是鹽,三是武器,四是現在還沒有廣為流傳的茶葉,也因此草原上的敗血病十分嚴重。


    看著眼前的樂景,崔祁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草原的南下。


    他隨意找了個食肆坐下,開始整理昨晚得到的信息。


    “客人想吃什麽?”


    思緒被打斷,崔祁有些不悅,隨即他又想起自己是在食肆,現在還沒有咖啡館那種點一杯咖啡坐一天的地方,去哪裏都是要吃飯的。


    他收起肉眼可見的不愉快,問道:“店家有什麽特色嗎?”


    特色是什麽意思?夥計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他反應很快,意識到可能是想問什麽東西別處沒有,便熱情地介紹道:“這兒肯定比不上內地,唯獨羊排是一絕,現殺的小羊羔配上醢醬。”


    目前的肉食不是煮就是烤,崔祁也不敢抱太大希望,隻要食材新鮮,吃其本味就好。


    調味和烹飪技術都遠遠滿足不了崔祁挑剔的舌頭。


    而在經曆了螞蟻肉醬和知了肉醬後,他每次看到肉醬類的食材都忍不住想吐。


    因為雜質太多,現下除了格院生產的精煉鹽之外,其他鹽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苦味。


    為了掩蓋苦味,人們就用來炸醬,可是肉和雞蛋也是稀缺物,那又該怎麽辦呢?


    吃蟲子,既有蛋白又低脂肪,還好獲取,是窮人的不二選擇。


    那時崔祁來虞國不久,見霽兒在樹下抓螞蟻便好奇地問道:“霽兒在數螞蟻嗎?”


    可霽兒很認真地迴道:“抓來熬醬,先生不會沒吃過螞蟻醬吧?”


    崔祁被嚇得連連後退,他真的受不了古代人狂野的食譜,他寧可辟穀也不要吃這種東西!


    可吃飯的時候,雲姬端上一碗黑乎乎的醬來,仔細看去還有沒死透的螞蟻爬來爬去,他們都很隨意地用這個配粥,發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也是那件事之後,崔祁賣了金絲發冠換了幾百個虞刀買了些便宜的豬肉,醃製了些臘肉,他才算擺脫螞蟻的噩夢。


    “那就來些羊排,不要醬料,再來碗粟米粥吧。”


    崔祁不敢吃這裏任何有醬料的食物,誰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他不願惡心自己,也不想委屈自己。


    夥計犯了難:“客人,不放醬沒法吃。”


    崔祁蹙著眉:“送上來就好,別的不用管。”


    他摸出十個虞刀,夥計立刻去後廚端來了一大盤羊肉和一碗都是米粒的粥,崔祁也心不在焉地吃了起來。


    沒有鹽的肉並不好吃,但崔祁心神不寧,也就沒在意。


    吃完後他擦了擦嘴上的羊油,向夥計打聽了些邊境的情報,換了張臉直奔治所。


    崔祁的易容術不算精通,但用來騙凡人還是足夠的,他扮作草原部落上虞國奴隸的模樣,又縮小自己的身形。


    “車兒小友,對不住了,借你身份一用,之後我會去賠罪的。”


    在水塘邊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崔祁十分滿意,他現在和李車兒幾乎一模一樣。


    見崔祁衣衫襤褸,軍營的衛兵不肯放他進去,但他聲聲泣血,涕淚橫流。


    “百長,我是數年前被掠走的虞國人,得了草原的動向一定要告訴將軍,求百長大發慈悲,讓我進去吧。”


    數年前草原兵臨城下一直是虞國軍方的痛,傷疤驟然被揭開衛兵有些惱怒,但當年的場景要是重演一次…


    他不敢想虞王會如何,但他們絕對難辭其咎。於是他故作不耐道:“我可以讓你進去,但你可不要說是我放了你。”


    “當然,百長恩德小的永世難忘,謝謝謝謝。”


    崔祁露出感激的神色,不住地道謝,順著衛兵指引的方向成功找到了駐守將軍的住所。


    虞國的軍營比起唐國要奢侈許多,但享受的也僅僅是將軍和幕僚,普通軍士隻能吃大鍋飯,好幾個人擠在一個營帳裏。


    那衛兵說:“最大的那個就是將軍的,你小心點,將軍脾氣不好,喝了酒就要抽人,你這小身板可受不住。”


    不得不說崔祁的運氣始終不錯,將軍現在十分清醒,正和幕僚商討如何從虞王那要錢。


    麵對突然闖進營帳的崔祁,將軍先是震怒,“小孩兒,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的身材魁梧,麵色黝黑發紅,皮膚帶著北風吹出的皸裂,胡子堅硬,眼睛倒是和書君生的很像,給威嚴的麵孔添了些書生氣。


    崔祁的態度不卑不亢,他看出眼前的將軍喜歡這樣。他察言觀色的能力比起趙嬰也不遑多讓,隻是平日不需要罷了。


    “將軍,我是數年前被掠走的虞國人,日前聽到了草原的行軍動向,他們的主力全部壓到了虞國邊境,我得了消息急忙趕來。”


    崔祁故意強調了自己的虞國口音和虞國人的身份,互派探子算是軍隊的常態了,他必須取得信任。


    見將軍猶豫,崔祁又說道:“將軍若不信我,可前往狐山一觀,草原的騎兵就躲在一個山窩裏,等待發動奇襲的時機。”


    一個年紀不小的幕僚附在將軍耳邊低語幾句,將軍隨即笑道:“小孩兒,本將這就派斥候去狐山,如果你提供了假消息,那…”


    崔祁立馬迴道:“我不過奴隸之身,死又何妨?隻希望將軍能護住虞國便好,我死而無憾。”


    說著話,崔祁裝作蠱蟲發作的模樣,痛的咬緊牙關,慘白的嘴唇被咬出的血染成紅色,額頭冷汗嘩嘩流下也跪在那裏紋絲不動。


    很顯然,將軍也知道草原會給奴隸下蠱,這是背叛後的懲罰,而崔祁堅韌的性情實在太和他胃口了,不像其他人,抽一下就開始鬼哭狼嚎。


    他扶起已經抽搐的崔祁,笑著安慰道:“真壯士也!來人,帶著這位壯士去休息。”


    兩個壯漢不顧崔祁的掙紮抱起了他,崔祁隻覺羞愧難當,他都兩百歲的人了,被兩個大男人抱真的很丟臉。


    但無論他怎麽想,他還是被扔到了營帳的大通鋪上。


    軍士給他送來了水和一碗糊糊,崔祁為了人設吃的特別香。


    “多謝百長了。”


    他心裏腹誹,這比商隊的幹糧還難吃,軍人駐守可真是艱辛。


    可麵上還要裝出餓了太久狼吞虎咽的模樣,不一會就吃的幹幹淨淨。


    那軍士看他舉止文雅,便隨口問了一嘴:“小兄弟,你以前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吧。”


    崔祁做出當時李車兒一樣的反應,他紅著眼睛,語氣懷念:“家破人亡,不提也罷。我現在不過一個奴隸而已。”


    提到了人家的傷心事,那軍士尷尬地笑笑後離開了,偌大的營帳隻剩崔祁一人。


    等啊等,到了傍晚將軍才再次召見崔祁:“你的情報無誤,草原的確駐紮在邊境三百裏外的山窩處,小兄弟,這次你立了大功,有什麽想要的嗎?”


    “我體內有多種蠱蟲,命不久矣,賞賜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隻要將軍能護住虞國,我便於心無愧了。”


    崔祁泫然欲泣,眼中波光粼粼,滿是對虞國的愛意,看的將軍都感動了,這麽小的孩子被掠去還對虞國這樣在意,多好的孩子啊。


    崔祁越是推辭,將軍越是愧疚,兩方拉扯之下將軍答應放他迴去繼續探查消息,“本將一定會找到祛除蠱蟲的方法,你要堅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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