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人,不嫁人,再過兩年都二十了,成老姑娘了,你就慣著吧!”


    胡玉蘭說道,在她的觀念裏,女孩過了十六就要嫁人,從來都這樣。


    一旁的王狗剩也跟著點頭,觀念差不多。


    “媽,又不是鄉下,人家城裏姑娘二十還在上學呢,不用著急。”


    王鐵蛋笑道。


    “你還擔心小妹嫁不出去啊,放心吧,肯定給您找個好女婿。”


    “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吃飯吃飯,今天可是鐵蛋升官的日子。”王狗剩說道,不想在這話題上多說。


    “就是就是,吃飯吃飯。爸,喝點酒吧。”


    “好!”


    一家人圍上了桌,開始慶賀王鐵蛋高升。


    95號院。


    不管是前後中院,都是滿院菜香。


    前院就不用說,中院的傻柱和自己媳婦卓小荷一起慶祝自己的升遷,又是魚,又是雞,反正弄了一大桌。


    後院的劉海中,非常大方地掏出錢,讓二大媽專門去外麵飯館買來了酒菜,算是家裏的炒雞蛋,有葷有素,也是一大桌。


    而且,今天破天荒的,還讓劉光天和劉光福一起上了桌,並準許兩人一起喝酒。


    劉海中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都快嚇尿了。


    自從劉海中迴來,嘴角就沒在耳朵前麵過,坐立不安,自言自語,時不時還嘿嘿直笑。


    二大媽一問,他還說沒事。


    什麽最可怕,神經病最可怕。


    平時炒雞蛋都不讓碰,現在居然讓上桌吃肉菜,還喝酒。


    兩兄弟真怕劉海中是因為傻柱和王鐵蛋同時升官,受了強烈刺激。


    搞不好,這就是最後的晚餐。


    劉海中坐在主位上,先夾起一塊豬頭肉,一邊享受地咀嚼著,一邊指了指酒瓶。


    意思很明顯,倒酒。


    劉光天急忙站起來,先給劉海中倒滿了酒杯,又給自己和劉光福各倒了一杯,然後就不敢動了。


    劉海中本意是先小小的慶祝一下,升官了嘛。


    他也沒什麽話,端起酒杯就悶進了嘴裏,可放下酒杯見劉光天和劉光福都沒動,頓時有點不悅。


    “你們倆怎麽了,怎麽不喝?”


    劉光天和劉光福此時都戰戰兢兢的,哪敢動酒杯。


    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劉光天咽了咽口水說道:“爸,您這樣,我們害怕,要不您先打我們一頓,等你消完氣,我們再吃,成不?”


    “消什麽氣,為什麽要消氣?給我說清楚!”


    劉海中眼睛一瞪,氣勢十足,他一直沒意識到問題。


    劉光天抿了抿嘴,然後又壯了壯膽子。


    “爸,就傻柱和王鐵蛋升官,您不生氣?”


    “就是?這不像您啊!”劉光福也在旁邊小聲附和。


    劉海中一撇嘴。


    “生他們什麽氣,有什麽好生的,不就是兩個副科長嘛,我……”


    劉海中想說自己當的官比他們大,分分鍾把他們打倒,可想起李懷德的交代,沒敢開口。


    二大媽就是個大喇叭,說了就等於全院都知道了。


    當官比天大,他是一點也不敢馬虎。


    “您什麽啊?”


    包括二大媽,三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劉海中,聽話聽一半,搞得三人很難受。


    劉海中一拍桌子,好久沒撒出的氣頓時又冒了上來。


    “狗東西,讓你們吃,讓你們喝,還那麽多廢話,不想喝就給我滾一邊去!”


    “別啊,喝,爸,我們喝!”


    劉光天趕忙喝了杯中酒,又自覺給劉海中滿上,這才開始吃菜。


    劉光福也有樣學樣,他剛上班,還真饞這一口。


    劉海中看著倆兒子,想顯擺又不敢,所以隻能撿一些可以講的說。


    “我跟你們說,別看他們都升官了,幹不長,傻柱頂頭上司是誰,鍾有財,鍾有財又聽誰的,那是李廠長。


    李廠長早看不慣傻柱了,以後他傻柱能有好!?”


    “傻柱還得罪過李懷德呢?”劉光天好奇道。


    “就他那破嘴,得罪的人還少,我告訴你們,關鍵問題不在這上麵,關鍵傻柱是楊廠長的人,懂不懂?”


    劉光天和劉光福哪懂,兩人也不是軋鋼廠的人。


    但為了捧場,還是深深地點了下頭,這讓劉海中心裏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要的就是這個味。


    “再說這王鐵蛋,能幹的長才怪,第一天就當眾把自己頂頭上司罵了,我就不信,那牛大力會這麽算了。


    還不爭不搶,這叫偷懶耍滑,思想覺悟低,就現在的形勢,將來不被擼,天理難容。”


    劉光天和劉光福繼續捧場,也不管劉海中用詞恰當不恰當。


    “爸,那許大茂呢,他會不會也倒台?整天在院裏顯擺,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就是,整天嘚瑟的,就好像自己多牛逼似得。”


    劉海中抿了抿嘴,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狗東西,不許在背後說許大茂,以後對他尊重點!”


    “爸,尊重他幹嘛啊,他有什麽了不起?”


    “就是!”


    見倆小子還不忿,劉海中又怒了。


    “你們要是能搞得那什麽藥,你們也能到處嘚瑟,他現在是李廠長的心腹,懂不懂?


    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得罪了許大茂,別怪我大義滅親!”


    劉光天和劉光福脖子一縮,趕忙認慫。


    別人說大義滅親可能就是說說,劉海中是真敢幹。


    “爸,怎麽感覺您有點怕許大茂啊?”


    “我怕他幹什麽,我是李廠長的人,是一個陣營的人,是沒必要內訌。”


    “不對啊!”


    劉光天腦瓜子一轉,提出了不同意見。


    “爸,許大茂的前妻是婁曉娥,婁曉娥家可是大資本家,現在還出逃了,雖然他們離婚了,但也改變不了許大茂曾經是大資本家女婿的事實。”


    “對啊對啊,我在火車站,看到好多人都在說,打倒什麽走資派,我覺得不管怎麽說,許大茂也得是半個!他肯定得倒黴。


    爸,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劉海中沒說話,眼睛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何止是對,簡直是對的不得了。


    他一直嫉妒許大茂在李懷德那裏的心腹地位,如果把這個地雷爆給李懷德,不知道許大茂會是什麽結果,但他肯定算是忠心護主,很可能因此成為李懷德的心腹。


    前途肯定大大的。


    萬一許大茂也倒了,那就是一箭雙雕,誰還敢在院裏跟自己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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