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久違了。”


    海瑞對眼前這位頭發有些花白的官員有些印象。


    “你…你跟張閣老…麵容為何如此年輕???”


    有官員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海某得太祖高皇帝陛下眷顧,得以恢複青春,你們有意見?”


    “海瑞,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你當這是菜市場呢,跑這瘋言瘋語來了。”


    “就是,朝堂上袞袞諸公麵前,豈容你亂來。”


    人群中有的是大人物的狗腿子幫著出聲。


    而內閣次輔申時行臉色有些難看的盯著大殿門口處的張居正。


    “都給老夫閉嘴。”


    張居正直接出聲喝道。


    嘈雜的大殿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把高台上的一眾老朱家的看的嘖嘖稱奇。


    “朱翊鈞啊,你這萬曆朝的首輔挺厲害的嘛。”


    正德皇帝朱厚照笑著打趣道。


    “就是,比朕的朝堂要有意思多了。”


    正統皇帝朱祁鎮接著說道。


    縱觀曆代大明,除了洪武朝與永樂二朝,其餘各朝幾乎都是黨派林立,官員與官員之間互相傾軋,何時見過這樣一人壓服整個朝堂的人。


    “微臣張居正、海瑞拜見太祖高皇帝陛下。”


    “拜見諸位陛下。”


    張居正和海瑞直接躍過麵前的百官,一路行至高台下,向著高台上的朱元璋和朱家老少行禮道。


    “張閣老,您瘋了?”


    “台上的那些人,都是反賊啊。”


    “是啊,張閣老。”


    “還請閣老速速喚來兵士將他們拿下才是啊。”


    可是張居正卻仿佛沒聽到身後百官的議論聲,隻是和海瑞二人恭敬的站在高台下。


    “朱翊鈞,聾了?”


    “都給朕住口,這是我大明太祖高皇帝陛下和諸位先帝陛下顯聖降臨萬曆朝。”


    “爾等還不快來拜見。”


    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擦著冷汗走到台前,看著萬曆朝的眾臣說道。


    “臣,萬曆朝次輔申時行,拜見太祖高皇帝陛下,拜見大明諸位先帝。”


    其他官員還在驚疑不定的時候,申時行已經率先朝著朱元璋拜了下去。


    “臣等拜見太祖高皇帝陛下,拜見大明諸位先帝。”


    其他官員看到自家扛把子和二把手都跪了,而且連海瑞這個雜毛都跪了,也都跟著跪了下去。


    “行了,都別拜了。咱這次過來有兩件事,你們都是朝廷的肱骨,都來商議一下。”


    朱元璋不耐煩的揮手,示意下方官員別搞這些虛的。


    “臣等恭請太祖高皇帝示下。”


    一眾官員躬身拜道。


    “第一,萬曆朝恢複洪武朝舊製,咱看了,如今天下的官吏十之八九都在貪汙,剝削民脂民膏,你們的萬曆皇帝陛下不管,咱來管,你們覺得如何。”


    “咱要求的也不高,貪汙六十貫者,處以剝皮填草之刑。”


    朱元璋身子微微前傾,俯視著下方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有些慌亂的萬曆朝群臣。


    “太祖高皇帝陛下,臣有話說。”


    一名頭發花白的官員站了出來。


    “講。”


    “太祖高皇帝陛下,萬曆朝距洪武朝足足有兩百多年,許多法製都已經不適用如今的時代,若是強行恢複洪武朝舊製,民間怕是會引起巨大的混亂。”


    這名官員說完還舉了幾個切實的案例。


    朱元璋聽到這名官員的話後竟然陷入了沉思。


    而台下一眾官員們看到了,連忙跟著附和道,


    “太祖高皇帝陛下,當下的時代,洪武朝的舊製已經不適用了,還請太祖高皇帝陛下三思啊。”


    “你們說的不無道理,可如今國庫空虛,各地又開始出現了小型的災禍,九邊每年的軍餉都高達數百萬兩,國內官員貪汙腐敗之風盛行,眼下又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哎。”


    朱元璋輕歎了一聲。


    “太祖高皇帝陛下,張閣老之前提出的一條鞭法,臣覺得不錯,確實收上來了一批賦稅,充盈了國庫。”


    這名官員將一條鞭法的好處都說了出來,企圖說服朱元璋拋棄恢複洪武朝舊製的想法。


    其他官員也跟著發力。


    務必打消朱元璋那可怕的想法。


    洪武朝?


    天,現在都萬曆朝了,要說大明曆代的官兒,最難做的便屬洪武朝了。


    你人是早上去的,棺材是下午迴的。


    “好吧,既然諸位愛卿如此推崇張居正的一條鞭法,那洪武朝舊製就先放下吧。”


    最後,在群臣的力薦下,朱元璋才勉強放棄了將萬曆朝恢複洪武朝舊製的想法。


    “太祖高皇帝陛下聖明。”


    下方官員聽到朱元璋的話後全都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勸住了這位爺。


    而高台上的一眾朱家老少全都強忍著笑意。


    “老二,咱們皇爺爺也有演戲的天賦啊。”


    永樂朝朱高燧看著正在表演的朱元璋,伸手戳了一下身旁的建武皇帝朱高煦。


    “難怪本王一直對變臉情有獨鍾啊,感情這是隨根兒啊。”


    永樂朝朱高燧感慨道。


    “趙王爺,隨根兒這個詞兒是這麽用的麽?”


    永樂朝朱棣就站在兄弟倆身前,聽到自家兩個蠢兒子的話後,永樂朝朱棣的臉色黑如鍋底。


    “爹,兒子這不是詞匯量不足嘛,還得向您老多多學習,多看書才是啊。”


    永樂朝朱高燧朝著自家親爹諂媚一笑道。


    “哼,少跟朕來這套,莽貨,看你皇爺爺操作,學著點。”


    永樂朝朱棣壓下揚起的嘴角,不痛不癢的說了自家老三一句。


    “是,兒子一定好好看,好好學。”


    永樂朝朱高燧拍著胸脯保證道。


    “諸位愛卿,這一條鞭法牽扯甚大,而張居正,咱準備將其帶走,不知諸位可有人願推薦啊。”


    朱元璋和顏悅色的看著下方的百官說道。


    申時行聽到這裏,整個人瞬間精神了。


    太祖爺說的將張居正帶走,是往地下帶,而且不迴來的那種麽?


    還有這等好事兒?


    可是對朱元璋的後半句,一眾官員犯了難。


    一條鞭法的推行,本身就是一個得罪人的事兒,之前能夠推行,也是張居正憑借絕對的權勢將反對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並給權貴階層一定的妥協才能順利的執行下去。


    不然,圈地成風的大明貴族,怎麽可能會老實的將大部分的土地給登記造冊。


    如今張居正馬上就要被太祖高皇帝陛下帶下去,那選誰來做這件得罪人的事兒呢?


    一眾官員想了半天,忽然發現了鶴立雞群的海瑞。


    “海瑞???對了,就他了,海二愣子。”


    “太祖高皇帝陛下,臣推薦南京右都禦史海瑞,海大人擔任一條鞭法的主事人。”


    “太祖高皇帝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


    “既然諸位愛卿都推薦海瑞,咱在這命海瑞全程負責一條鞭法推行一事,賜其先斬後奏之權。”


    “臣,海瑞,遵旨。”


    朱由檢看著朱元璋的操作後,也有些吃驚。


    他一直以為朱元璋屬於那種絕對話語權的帝皇,沒想到如今朱元璋竟然玩起欲擒故縱了。


    明明是他想讓海瑞推行一條鞭法,結果現在是群臣求著他讓海瑞去。


    其中差距,不言而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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