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永興朝京郊大營。


    朱元璋帶著永興皇帝朱標坐在校場高台上的座位上閉目養神。


    下方安靜的站著一眾京營將士。


    不多時,校場一處空地忽然顯現出十幾個時空門,接著便是一眾穿著龍袍的身影從門內踏出,身後跟著一千渾身軍胄的大明將士。


    各朝的大部隊都在時空門戶內等待召喚。


    “都到齊了?”


    朱元璋看著校場內密密麻麻的軍隊,從座位上起身道。


    “爹,都到了,您下令吧。”


    一旁的永興皇帝朱標看著下方站列的朱家老少,麵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很好,打子孫,打異族,來的挺齊的。


    “出發。”


    朱元璋絲毫不拖泥帶水,從高台上下來,走到眾人麵前,召喚出了大型時空門。


    接著便負手走了進去。


    建文朝和永樂朝朱棣緊跟其後。


    後方一眾朱家老少帶著各自的兵馬也都往大門處開拔。


    萬曆十年,春。


    此時距離大明內閣首輔張太嶽去世,尚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張府中。


    已經五十八歲的張居正,此時麵色蠟黃,眼眶深陷,渾身散發出一股暮氣。


    張居正已經臥病在床多月,宮內的太醫和京師有名的杏林國手都瞧了個遍,可全都束手無策。


    實在是張閣老的病因有些讓人難以啟齒。


    張閣老雖然年老,但是自己的男人雄風可是不減年輕時候。


    光府上便有十多位妻妾,除此以外張閣老平日裏下朝迴來還有數不盡的美女陪伴在側。


    而為了能夠滿足這些妻妾美眷,張居正就不斷的吃著一些壯陽藥以應付。


    其中便有他的下屬,抗倭將領戚繼光為他忙碌過。


    戚繼光在浙江任職的時候,曾專門到漁民家中收購海狗,並從中取得壯陽的那一部分,專門送往京城給他的頂頭上司煲湯喝。


    而張居正不僅吃各種食物補品,還每天必吃各種仙丹神藥以延續自己的精力。


    但是由於長期的食用各類壯陽藥物和發熱的食物,導致張居正的身體逐漸的被拖垮。


    萬曆九年的冬天,天氣如此寒冷的情況下,張居正也是非常燥熱,而且還開始了脫發。


    再加上當時又正在全國推行一條鞭法,其中涉及到方方麵麵,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導致新法的變革需要張居正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長期的勞累和各處的壓力,連他這位當朝首輔也有些頂不住,積勞成疾之下,萬曆十年初便病倒在床。


    距今已經臥床數月之久。


    “不…不必再費力了,老夫…老夫的身體…老夫心裏清楚…”


    “怕是…活不過今年了…”


    病床上張居正看著床邊哭的泣不成聲的長子張敬修說道。


    “不…父親,兒子會再尋訪名醫迴來替您醫治,您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張敬修看著往日極其注重儀表的父親,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樣,心中悲戚不已。


    “修兒…待為父去後…你便辭官迴江陵吧…”


    張居正忽然伸出已經幹瘦的手臂抓住了張敬修的左手。


    “這是為何啊,父親?”


    張敬修布滿淚水的臉上滿是不解,他此時已經是禮部主事,憑借自己的能力和父親留下的人脈、資源,再熬個七八年,妥妥的一部主官了。


    現在張居正忽然勸他辭官迴老家,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啊。


    “為父…推行一條鞭法,得罪的人太多了,為父若在…尚能護住你們兄弟幾人…”


    “可為父怕是…怕是活不過今年了…為父一去…你們可怎麽辦啊…”


    “倒不如…自己辭官…那些人…看在為父留下的人脈上…不會…不會過於逼迫你們。”


    張居正將原因說給了自己的大兒子張敬修聽。


    “不,父親,還有陛下,陛下還在啊,您是他的老師,多年情分下,陛下應該會照拂張府一二。”


    張敬修聽到張居正的話後,起初還覺得挺有道理,可是後來突然想起萬曆皇帝朱翊鈞。


    “癡兒…癡兒啊…”


    “為父若去…第一個對張府下手的…定然就是陛下無疑了…”


    張居正輕歎一聲。


    “啊…”


    張敬修被自己的老父親這些話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想不明白,為何陛下會對張府下手。


    張居正抬眼看向房間內的一眾張家老少,心中一時有些悲涼。


    怕是他前腳走了,後腳他的那位好學生,萬曆皇帝朱翊鈞就會把這一家老小都送下去陪他。


    罷了。


    時也,命也。


    於少保,您當時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張居正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眾人。


    而張敬修也伸手抹幹了眼淚,帶著一眾張府上下,離開了這個房間,讓父親張居正好好休息。


    原本擠滿人的房間,忽然一空,房間內安靜的隻聽得見張居正微縮的唿吸聲。


    忽然,一道散發著光芒的門戶突然出現在房間內。


    張居正閉上的雙眼,感受到光芒,不由慢慢的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頭發斑白,身穿青色龍袍的老年人。


    “你…你是何人?”


    “竟敢擅穿龍袍,可是要造反嗎?”


    張居正看著麵前的龍袍老人,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


    可是隨即,他便打消了這股想法,若是見過眼前的人,他怎麽會不記得。


    可現在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這人獨自潛入他的府內,到底想幹什麽。


    正當張居正還在猜測眼前之人所圖為何的時候,穿著龍袍的老年人說出了一句話,讓他大驚失色。


    “久違了,張先生。”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


    聽著一旁小太監的匯報後,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滿臉喜色。


    “你說的可是真的?”


    “陛下,奴婢已經問過迴來的太醫了,張閣老已經病入膏肓,怕是撐不到這個夏天了。”


    小太監恭敬的跪伏在地上將自己從太醫那打探到的消息告訴麵前的萬曆皇帝朱翊鈞。


    “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確認消息後,笑的很是放肆。


    “張先生,朕真是沒想到啊,您竟然就這麽倒下了,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太監和宮女,全都低著頭不敢看正在狂笑的萬曆皇帝朱翊鈞。


    “你的老師馬上就要死了,可你似乎很開心?”


    乾清宮內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當然開心,那老東西馬上就要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壓在朕的頭頂上了。”


    “朕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朕…嗯?放肆,來人,護駕。”


    “是誰,給朕出來。”


    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忽然反應過來,隨即臉色大變,喚來殿外禁衛將自己保護在身後,這才好了一點。


    “你是在跟咱說話?”


    聲音再次響起。


    “哼,這裏是乾清宮,你若是自己出來,朕可以饒恕你九族的性命,隻誅你一人,不然,等朕讓人將你抓出來,你的九族都要死。”


    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此時十分的暢快,說話也是底氣十足。


    再也沒有人能夠掣肘他了。


    他,萬曆皇帝朱翊鈞,說的。


    “誅咱九族?”


    聲音明顯有些驚訝,然後沉默了一會兒。


    “嗬嗬嗬,咱怕你沒這個膽子。”


    接著又再次響起,隻是這次的語氣裏有股說不清的意味。


    “哼,普天之下,還沒有朕不敢做的,再不出來,朕就讓你抓你出來了。”


    “好,咱看看你怎麽誅咱的九族。”


    這次,聲音剛說完,十幾道人影忽然憑空出現在乾清宮內。


    把年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嚇了一跳。


    其中,領頭的那位穿著朱紅龍袍的中年男人忽然跨前幾步,來到禁衛麵前五米處笑道,隻是臉上的冷意怎麽也消不去。


    “咱出來了,你要怎麽誅咱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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