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捏造證據,我們兩兄弟一向遵紀守法,從不做違反大明律令的事。”


    “陛下在哪兒,我要見陛下。”


    “我要見姐夫。”


    張鶴齡和張延齡聽到自己將被淩遲,害怕的大喊大叫,空曠的大殿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傳播,其餘的大臣早就被朱元璋趕了出去,工作的工作,抄家的抄家。


    “朱佑樘,你小舅子喊你呢,還不出來見見。”朱元璋衝身後喊了一聲。


    朱佑樘聽到朱元璋點了自己的名,從朱見深後麵訕訕的走了出來,來到了下方,站在了朱元璋麵前。


    下麵的兩兄弟聽到朱元璋的時候後一喜,眯著眼睛尋找自己姐夫的身影。


    當看到他姐夫弘治皇帝朱佑樘從高台上走下的時候,張鶴齡和張延齡臉上的笑容根本隱藏不住。


    有弘治皇帝在,他們想死都難啊,這麽多年犯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夠他們兄弟倆喝一壺的了。


    兄弟倆就這麽得意洋洋的站在原地看著上方的朱元璋,仿佛在說,我們的救星來了。


    可是接下來弘治皇帝朱佑樘的動作,直接讓張鶴齡和張延齡兩人的心涼了半截。


    “太祖爺,一切都是朕的過錯,張鶴齡和張延齡所做所為,都是朕對他們過於放縱才變成這個樣子。”隻看到朱佑樘朝著朱元璋直接跪了下去,叩首說道,


    “懇求太祖爺,看在孫兒的薄麵上,給他們留下一絲血脈。”


    弘治皇帝朱佑樘朝著上方的朱元璋叩首道。


    ……


    “準。”朱元璋看著下方這個略顯軟弱的朱佑樘,想到他勤勤懇懇處理國事,十幾年從未懈怠,最後連兒子都意外去世,他這一脈都絕嗣了,不由心酸了下來。


    “孫兒多謝太祖爺。”朱佑樘再次叩首。


    “姐夫,你在說什麽啊,你是不是喝多了,他怎麽可能是太祖啊。”張鶴齡拉著朱佑樘的衣服急道。


    “是啊,姐夫,太祖早已逝去多年,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就算是顯靈也應該是在南京府啊,可我們這是順天府啊。”張延齡也急了。


    “住口,你們二人簡直就是膽大妄為,此乃太祖高皇帝陛下顯靈下凡,你們還不速速跪下。”朱棣本來還在後麵吃瓜吃的正香,可是張延齡說的話讓他嚇得立馬跳了出來,這咋又扯到俺身上來了。


    這尼瑪是能說的麽,自己前些日子才因為畫像的事兒挨了一頓揍,現在這個要是被自己親爹知道了,自己還能有命在。


    “老四,你急什麽,咱還沒說話呢。”朱元璋本來對張延齡的話沒什麽感覺,可是自己的好兒子朱棣這個時候突然跳了出來,朱元璋愈發好奇了。


    “爹,此人一看就是胡言亂語,失心瘋了,連您當麵都不認得,兒子覺得,直接拉出去淩遲吧。”冷汗開始從朱棣額頭上不斷冒出,猶如朱棣此刻的心情。


    “老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咱啊?”朱元璋看著朱棣這副心虛的模樣問道。


    “沒…沒有啊,爹,兒子怎麽可能有事瞞著您呢,你們說是吧,啊。”朱棣結巴了一下,轉頭問下朱高熾三兄弟和朱由檢。


    “是…是啊,皇爺爺,我爹怎麽可能有事瞞著您呢。”朱高熾三兄弟可是知道內情的,此時怎麽敢告訴朱元璋。


    “老祖宗,晚輩…”朱由檢正準備說些什麽,可卻看到朱棣對著他瘋狂的眨眼,眼睛裏滿是哀求。


    “別說,千萬別說啊,真的會死人的,太祖打人,很殘忍的。”


    “晚輩不太清楚。”朱由檢讀懂了朱棣眼神的含義。


    “唿”朱棣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老四,你似乎很緊張啊。”朱元璋忽然靠近了朱棣。


    “沒…沒有啊,爹,兒子這是有點熱,透透氣就好了,兒子先出去轉轉,放鬆一下。”朱棣看著麵前的朱元璋,心底一顫。


    “透個屁,給咱在這待著。”朱元璋忽然喝道。


    “是,爹,兒子忽然覺得好多了。”朱棣站的筆直。


    “來,跟咱說說,剛剛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咱如果顯靈也是在應天府,而這裏是順天府。”朱元璋忽然看向下方被朱佑樘緊緊捂住嘴巴的張延齡。


    “嗚嗚嗚”


    張延齡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用手指著被朱佑樘捂住的嘴巴。


    “放開他。”朱元璋開口了。


    “是。”朱佑樘狠狠的看了一眼張延齡,隨後鬆開了他。


    “延齡,你若想留下血脈,最好什麽都不知道,不然,太宗陛下發怒,朕也救不了你的後裔。”朱佑樘在張延齡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嗯嗯嗯”張延齡瘋狂的點頭。


    “說說吧。”朱元璋麵無表情的看著張延齡。


    張延齡看著上方朱元璋的臉色,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太祖陛下,我的意思是,這裏是順天府,顯靈的也該是太宗陛下,這點事情哪能勞煩您親自顯靈呢。”張延齡斟酌了一下用詞。


    “嗯,是這樣麽?”朱元璋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是的,就是這樣,罪臣已經是快死的人了,怎敢欺騙太祖陛下。”張延齡跪了下來真誠說道。


    “大哥,快跪下。”張延齡看著還傻愣著站在那裏的張鶴齡,拉了一下他的衣擺。


    “罪臣,張鶴齡拜見太祖陛下,罪臣可以證明,張延齡說的話句句屬實。”張鶴齡此時也知道了,朱元璋顯聖降臨弘治朝,他的皇帝姐夫都跪了,這迴沒人能救他們倆了,老實認罪的話,自己的兒子說不得能逃的一死。


    太祖遲早要迴天上的,隻要自己的姐姐還在,自己的兒子過得就不會很差,想到這裏,張鶴齡索性就全認了。


    “太祖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兄弟二人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做的,與陛下無關啊,陛下也曾多次申飭我們,可是罪臣貪婪,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張鶴齡決定在死前把鍋全扛了,這樣弘治皇帝以後也能記得自己的好,補償自己的兒子。


    “好,既然你們倆認罪,來人,將壽寧侯和延昌侯拉出去,淩遲處死,抄家,所得錢財,充入國庫。”


    “二人爵位由世襲爵降為三代爵,由其子嗣承繼,三代後,由朝廷收迴爵位。”


    “孫兒叩謝太祖爺隆恩。”朱佑樘對朱元璋這樣的處置簡直不敢置信,以他對太祖實錄記載中的朱元璋的了解,此次張鶴齡兄弟倆,誅三族都算輕了,可是朱元璋不僅隻誅首惡,抄家,連流放都沒有,還允許他們的後裔襲爵,朱佑樘知道,這是朱元璋看在自己的麵子,重拿輕放了。


    “罪臣叩謝太祖陛下隆恩x2”


    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倆,跪地謝恩後便被一旁的將士拖了出去,進行淩遲。


    兩人這迴沒有掙紮,隻是坦然赴死,他們還有血脈能繼承爵位,不虧了。


    “好了,韃靼那邊也派了兵馬去征討,朝廷裏的蛀蟲咱也給你清理了。”


    “現在,是不是該跟咱說一下,你的這些個外戚,世襲爵位是怎麽來的吧。”


    朱元璋看著朱佑樘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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