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爹爹出去近半年還沒有迴來。他不僅在忙「寶鐵」事宜,還同荀千裏、朱戰等人一起做著更隱密的事。


    爺爺退不了休,天天去「寶鐵」上班。


    兩個哥哥在發奮,娘和家裏的幾個女人忙著用勾針勾衣裳。


    她們織的東西是給自家人,而不是拿去賣。


    給丁香勾了件藍色坎肩,天一冷就可以穿在裏麵加冷熱。


    給丁壯勾了件灰色坎肩及一副特製露指手套。


    現正在給丁釗、丁立春三兄弟、朱潛夫婦勾衣裳……


    張氏總是先人後己,把自己放在最後。


    當然,這些款式都是丁香設計的。


    紅雙喜棉紡工場和虎山棉紡工場已經開始紡線。


    「紅雙喜」紡出的線沒賣,而是三房買的女人秘密織衣裳和飾品。「虎山」的線賣給九鹿織繡閣,由後買的幾個女人秘密織衣裳和飾品。


    丁四富如今又狂熱地愛上了勾衣裳,專門給丁香勾了一件線衣,還說要給丁壯勾一雙五指手套。


    丁淑娘家的鋪子已經買好,正在裝修。名字取的響亮,叫「廣聚全」。主打海味麵食,還把膠東好吃的美食都聚全了。


    前幾天丁釗讓人送信迴來,帶來了他、丁立春、朱戰、秦海、荀千裏送丁香的生辰禮物。


    這幾個都是有錢人,送的禮物價值不菲。


    丁釗不敢說他那裏的事,京城的許多事丁香都是從洪大個和洪小哥嘴裏得知的。


    京城,有關大楚舊臣想光複大楚的傳言四起。皇上沒明說,但對蘇家、伍家的態度有所轉變,蘇貴妃和太子高奉也受到了波及。


    再加上四皇子一黨攻勢猛烈,蘇家前所未有的被動。


    蘇家派人去湘西找不到董家一點蹤跡,又聽說董家在越中,去了沒找到,前段時間又去了遼州。


    雖然什麽線索都沒找到,但蘇家知道董家後人還活著,藏在暗處捅刀子。.


    他們越來越害怕,也越來越急躁。


    這是好消息。害怕了,急躁了,才容易出昏招和紕漏。


    朱戰因為在石州府夜市「偶然」救過蘇益,兩人成了朋友,偶爾會約在一處喝酒。不過,目前為止他還沒去過蘇府。


    看到過一次疑似金嬸的人去萬通鏢局,但此人太狡猾,跟丟了。


    查到五湖鏢局跟揚州的一家瘦馬寮來往密切,懷疑五湖鏢局把女孩從瘦馬寮中轉進京。怕打草驚蛇,沒敢抓人審問。


    沒有任何丁盼弟的消息。丁二富偶爾會喬裝去萬通鏢局周圍轉悠,沒遇到過丁盼弟。


    丁香很沮喪,或許丁盼弟根本沒有自由,信是讓別人幫忙帶去鏢局的。


    有些事丁香不好說的太明。現在又不敢隨意做「香夢」,還剩兩次,必須留在最最緊要時。


    昨天洪大個終於帶來一個好消息。「花兒謠」的確是苗寨的一首歌謠,老少皆會唱。


    他們花了大價錢得知,苗寨真有個能讓人減緩衰老的秘藥,叫花精丸。


    這個秘方隻有苗寨聖女知道,聖女一代一代傳下去,絕不外傳。


    聖女也從來不服這種藥。因為花精丸不僅損陰德,反噬也大。


    若服了花精丸,就必須一月服一次,直至老死。若延期沒服,麵部就會出現斷崖式衰老。隨著停藥時間越久,衰老越嚴重。不僅比同齡人顯老的多,還會嘴歪眼斜。


    不知金嬸如何得到方子,並為蘇塗製藥。蘇貴妃也可能服用了,四十幾歲的人看著不到三十歲。


    丁香聽說後,大喜過望。


    她清楚記得上次蘇塗服藥的時間是臘月二十,那天是她和


    兩個哥哥放長假的第一天。明天正好是七月二十,蘇塗該服藥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我終於看到什麽是大眼瞪小眼。」


    是孫與慕。


    丁香驚訝極了,起身笑道,「孫大哥,你怎麽迴來了?」


    孫與慕穿著月白色直裰,頭發用玉簪簡單束在頭頂,一隻手拿折扇,一隻手拿包裹。


    少年又長高了,肩膀也長寬不少,卻清瘦多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裏又出現剛見到他時才有的桀驁和不耐。


    丁香臉上的笑意僵住。


    孫與慕走過來坐在丁香對麵,把包裹放在石桌上。


    「我娘來信,我祖父身體非常不好。祖父已經把我調去了京郊南大營,說休沐時可以迴家陪陪他。」


    秦海、朱戰、丁立春都在南大營,他們在那裏勝利會師了?


    丁香不好這麽說,安慰道,「孫侯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孫與慕長歎一口氣,「但願吧。」


    丁香又問,「你迴京城,不怕你二叔使壞?」


    孫與慕道,「米伯父是我爹生前好友,兩個月前才從都督府調去南大營當統領。米家不怕蘇家,去了他那裏,孫臨占那個老東西想動我也沒那麽容易。或許是這個原因,我祖父才把我調過去。」


    姓米的人很少,丁香一下想到了米紅綿。問道,「米統領,是米紅綿的親戚嗎?」


    「米伯父是米紅綿的父親。你認識米紅綿?」


    丁香大概講了一下她和米紅綿在靈廣寺的相遇。又不舍地問,「你會一直在京城嗎?」


    孫與慕的眸子暗淡下來,「若祖父的身體能盡快康複,我還是會要求調去膠州,我不喜歡京城。若他老人家……」


    他不好說」死「,低頭沉默片刻,抬起頭說道,「那樣,不管我承不承爵,我的行動都會受限,我娘和我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我還有大半時間在外麵,我娘就可憐了……是我沒用,之前天天想著考狀元,沒去想世間險惡。若我早懂事,早跟著我爹多認識軍營裏的前輩,多學軍中本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他極是自責,眼圈都紅了。


    丁香聽說過,孫與慕二叔孫臨占是繼室生的兒子,娶的是蘇家女,一直在謀劃世子之位。孫與慕懷疑父親的死與孫臨占和蘇家有關。


    他祖父孫侯爺別看是都督,是武將,最是牆頭草,隨風倒。不得罪太子,也不得罪四皇子,還跟這兩位的外家關係好。更確且地說,他跟朝裏所有官員的關係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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