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一定是瘋了,居然配合他做那種蠢到極點的事情,在寒流來襲的時候,大半夜飆到陽明山去吹冷風!


    風景賞到了什麽?不知道,她忙著發抖;夜景美不美?誰有空注意那個,擦鼻水都忙不過來了!


    這下可好,迴來的當夜,她就知道完蛋了!


    隔天早上起來,喉嚨痛得半死,發不出聲音來,來勢洶洶的重感冒,讓她連爬出房間的力氣都沒有。


    所幸罪魁禍首還算有良心,接送她看醫生,全程照料。


    本來她還很擔心他,怕他加重病情,不過怪的是,這人吹完一夜的冷風,居然好很多了!


    所以——這孩子適合在逆境中成長,不用對他太好嗎?


    這幾天無法去上課,他早上來、中午來、晚上也來,準時替她帶來三餐,晚上就賴在她這裏不迴去。


    他說得很理直氣壯——怕她晚上發燒沒人照顧。


    看他那麽有贖罪的誠意,實在不忍心戳破他——有你在,我才睡不好好不好!


    唉,生病的人需要良好的睡眠啊……


    ***************


    上完課,帶來她想吃的廣東粥,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藥包。


    “你中午沒有吃。”馬上抓包。


    這個人啊……童書雅很想笑,又被他這個固執的小舉動弄得心裏暖洋洋。


    “忘了咩。”


    “吃藥不可以忘。”然後他拿出便利貼,推算醫生交代四個小時吃一次的服藥時間,把每一個時間都寫下來提醒她,吃完再撕下來,他就知道她哪一次沒吃了。


    不用那麽嚴格吧……她傻眼。


    “你是重感冒。”她同學來探病,都笑她現在整張臉腫得像豬頭一樣。


    看她鼻塞流鼻水,衛生紙擦到鼻子紅通通的,有時候咳到眼泛淚光,眼睛腫、嘴巴也腫,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好可憐的樣子,他很難不心虛愧疚啊!


    那天,他本來以為他睡著之後她會迴去上課,本想等睡醒再去教室找她,沒想到醒來是枕在她腿上,而坐在他**的她正壓低聲音講電話——


    “有點名?喔。我反應平靜?不然要怎樣?點都點了,尖叫有用嗎?反正從認識他開始,我什麽衰事沒見識過……”


    幾句話聽得他極度心虛。


    鄧教授沒在隨便點名的,一學期就點那麽兩次當平時成績,而平時成績占了總成績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她最起碼學期總成績的十五分飛了。


    後來在陽明山,兩個人都冷到皮皮挫,完全感受不到傳說中的浪漫。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有抱到她,因為她太冷了,抖得很可憐,所以才會給他抱吧?迴程路上也有被她抱到,而且抱得比平常緊……不過代價是,很猛的一場重感冒。


    他覺得自己好糟糕,本來是想培養一點浪漫氣氛,讓她有幸福甜蜜的感覺,結果卻害她感冒發燒兼流鼻水。


    “發什麽呆?”吃完粥的童書雅,光看他皺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朝他招招手,拍了拍身邊的床位要他過來。


    關梓勤片刻也沒耽擱,殷勤地靠過來。“你要什麽嗎?”


    她探手摸摸他的額頭、臉頰。“光顧著盯我吃藥,你呢?有沒有好一點?”


    “我好很多了啦。”除了輕微的咳嗽,幾乎沒什麽異狀了。“現在比較慘的人是你。”


    這家夥,隻要提到她生病的事,逢人就說:“是我的錯!”


    緋聞情侶同時感冒,他又從醫生到她的同學,全都用一臉羞愧、頭抬不起來的態度說這句話,這樣是要大家怎麽想?


    也難怪她同學要用一臉曖昧取笑她:“過度恩愛是要付出代價的。”、“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傷風感冒流鼻水,墓仔埔也敢去。”


    她的形象早晚有一天會被他破壞光光。


    但,就算是這樣,看到他沮喪挫折的表情,她一顆心還是柔軟得一場糊塗,開口安慰他:“沒事啦,幾天就好了。來,陪我聊聊。”


    “你要聊什麽?”很乖巧地坐好,一副聽候訓示的模樣。


    她失笑。“梓勤,你好像沒有正式跟我提過你的家庭。”


    有時不經意會提到大哥最疼他、四哥每次都說他腦殘,小姐姐害他差點成為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感覺得到,這一家子的感情維係相當緊密,不過……他到底有幾個兄弟姐妹啊?她從沒弄清楚過。


    “我們家有七個小孩啊,我排行最小。爸爸叫關複興,媽媽叫關劉桂枝,然後大哥叫關梓言,謹言慎行的言,二哥叫關梓群,敬業樂群的群,三哥叫關梓修,四哥叫關梓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意思,大姐叫關梓韻,清韻雅致的韻,小姐姐叫關梓容,我叫——”完全關子悅附身,開始背族譜。


    “我知道你叫什麽,這個可以跳過。”她拚命忍笑。很可愛耶他!


    “我知道你知道啊!隻是要向你說明名字的由來而已。我出生時爸爸有幫我算過命,說這個小孩命中不會大富大貴,事業企圖心也不強,一生平平順順,沒什麽大起大落,小災小難會有,但是不會有大病大災,勤奮一點的話,會是他七個孩子裏麵最有福氣的一個。所以從小到大,大家一直告誡我,勤能補拙。”


    勤能補拙,好妙的一句話。


    依他“拙”的程度,確實是需要很勤勞、很勤勞!


    關梓勤不爽地瞪人。別以為他沒看到她在偷笑!


    “哥哥姐姐常欺負你嗎?”四哥毒舌、二哥會偷偷把不喜歡吃的菜賴給他、小姐姐有時會捉弄他……他的童年有沒有那麽悲情啊?


    “小地方啦!其實他們很疼我。”就跟學姐一樣,嘴巴上喜歡鬧鬧他,但遇到事情時比誰都要維護他。


    像前陣子被誤會學姐懷孕、他始亂終棄時,二哥一接到電話,半夜就立刻跑來,而且全程將他護在身後,他很清楚當時場麵若是無法控製,二哥也絕對會擋在他前麵,不讓他受到傷害。


    思及此,他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遍。“你真的……是黑道大哥的女兒?”


    不像、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啊!她明明就那麽漂亮、有氣質,成績好,誰會把她和黑道大哥聯想在一起?


    “真的啊!騙你做什麽?”她起碼講過一百遍了吧?他老以為她在開玩笑。


    這種事,說給一百個人聽,一百個人都不會相信吧?哪能怪他。


    “我爸一輩子都在道上混,沒讀過什麽書,他常說他是大老粗一個,但是他的女兒,一定要很有氣質,千萬別跟他一樣,所以從小就讓我受最好的教育。書雅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文雅又有書卷氣。”


    “所以之前……那些人真的是要保護你的?”


    “嗯,對呀。你不要以為黑道大哥一定都很兇狠,其實我爸和你的家人一樣,也是很疼我的。他年輕的時候很荒唐,情婦一堆,然後莫名其妙就有我了,他對那個生我的女人不見得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在社會價值觀的定義上,也不算是什麽好人,可是他絕對是個好爸爸,竭盡所能將能給的父愛都給了我這個獨生女。”


    “所以他現在金盆洗手,也是為了你嗎?”


    “嗯,因為我七歲那年,曾經被綁架過。”


    “啊?”他一臉錯愕。


    綁架這個詞,在他的人生中是很陌生的,家人就曾經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有人要綁他,父母大概會相當不可思議,這麽笨的小孩也有人要綁?算了,你要就給你吧,我們再生一個看看會不會比較聰明……


    “江湖上的恩怨很多,有時候人家根本不會管你是不是無辜的老弱婦孺,雖然後來有驚無險,但也在醫院躺了好一陣子。出院之後,我開始學防身的功夫,在那種環境下,如果不能保護自己,就會拖累別人。不過這件事情之後,我爸反而下定決心金盆洗手,不在道上混了。”


    關梓勤睜大了眼瞧她,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說不出一句話來。


    童書雅見他表情呆愣,接著補上一句:“這次是真的,沒有開玩笑,我背後還有一道當時留下來的傷痕。”


    解開兩顆扣子,露出背上的疤痕以茲證明。


    他沒有不相信她,隻是在想,一個年紀那麽小的小女孩,就必須學會自我保護,以免拖累別人……


    七歲那年他在做什麽?應該在玩遊戲、看卡通、抱怨功課太多,每天過得開心沒煩惱,她卻是戰戰兢兢,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雖然她口氣說得那麽淡,但是她當時一定很害怕,畢竟才七歲的小女生……


    難怪她的個性如此獨立堅強,聰明又有主見,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自己不放精明點,行嗎?


    關梓勤不由分說,一把撲向她,等發現到自己的行為時,已經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梓勤?”


    “等一下。”他聲音悶悶地,將臉埋在她發間,緊緊抱住不放。


    他覺得……好心疼,就是好想將她抱在懷裏好好疼她。


    等一下?要等什麽?等他豆腐吃到飽?


    其實她也沒怎麽認真掙紮,意思意思說兩句而已,還當真等他抱個夠,才涼涼地問:“抱得很順手厚,要不要再往下多摸一點?”


    再不出聲,他那雙來迴摸她裸背的手,說不準要往下剝掉內衣了。


    “啊!”他驚唿一聲,整個人如夢初醒,像要澄清什麽,急急忙忙扔開她。“不是、我、我不是、不是……”不是要吃她豆腐。


    天!他居然將她整個人像沙袋一樣扔迴**!


    童書雅感冒未愈,又被摔得頭暈目眩,一時發不出聲音來。


    “學姐……”驚覺自己情急下幹了蠢事,很心虛地喊了聲。


    “關梓勤,我到底眼你有什麽過節?”她好無力、好無力地問。


    抓她去吹冷風、害她重感冒,又趁她身體虛時,拿她當一袋垃圾抓來扔去……追求是她在自作多情,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報仇吧?


    ***************


    後來,看夜景看到害女方重感冒的事情,被兄姐們笑了很久。


    “天,怎麽會那麽好笑?!你家學姐好可憐,真同情她。”


    算了,要笑就讓他們笑,最起碼學姐不氣他了——雖然他不認為那是夜景的功勞。


    剛開始,他追得好辛苦,學姐理都不理他,後來他也沒搞清楚怎麽一迴事,她突然會對他笑了,讓他牽她的手,約她去哪裏都說好,他不用很辛苦地追在她後頭跑了,因為她去哪裏都會告訴他,不會讓他找不到。


    感覺上,好像又迴到以前一樣——不對,是比以前更好了!


    雖然他好像做了不少蠢事,但是她從來不會計較,隻是笑笑地、很溫柔地包容他,所以他覺得,他一定要很認真、很慎重地做一點追求該做的事情,不然總覺得她好慘、好委屈……


    他跑去問每一個人,要怎麽樣,才會讓女生有被追求的幸福感覺,而且慎重其事地做筆記……


    ***************


    “你家那口子最近吃錯藥了?”下了課,同學一邊收拾課本、筆記,丟來這一句。


    童書雅聳聳肩。“你看他哪時正常過?”


    說的也是。


    明明iq正常,獎學金名單上還常出現他的大名,偏偏思考模式異於常人,常常在不經意的時候,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這兩年看這對小情侶領銜主演的另類戀歌,讓旁邊的人笑得很飽。


    “那現在是演到哪一段了?”某同學非常介意沒跟上劇情。


    “我想,大概是演到男主角的追求進行曲吧。”女主角好心提供進度。


    “早就快要整個人都可以給他了,還追求?”歹戲拖棚了啦!劇本誰寫的?觀眾抗議。


    童書雅隻是笑,不答。


    不說破,隻是想看看,他會做些什麽事。


    雖然很笨拙,但感覺得出他相當用心在追求她,她在這些追求的過程中,感受他獨一無二的真心真意。


    這種感覺,很好。


    有時候,戀人最迴味的,不是一句“我愛你”的剖白,而是在我愛你之前,隱晦朦朧的美感,那種似遠似近、酸酸甜甜的感覺。


    下了課,她依約到學生車棚等他,他們約好去逛淡水老街,走走情人橋——當然,還是那個呆子提議的。


    走情人橋啊……嗬,聽起來還不錯,漁人碼頭的夜晚很適合情人,牽手沿著海岸漫步,也許可以帶他去喝上次沒喝成的薰衣草奶茶。


    重要的是,天氣迴暖了些,應該不會再重感冒。


    他總算做對一件事了,這不曉得是他背後哪一個軍師教的?


    離他下課還有半個小時,她半靠坐在他的機車上——當然,她不會像某一枚天兵,靠到機車呈骨牌效應倒一排——拿了本圖書館借來的書打發時間。


    身後有條鬼鬼祟祟的影子朝她靠近,她早早就看見地上的影子了,以她自小養成的高警覺性,那麽蹩腳的身手哪是她的對手?她不戳破,不做任何動作,任他張手由後頭輕輕摟住她的腰,假裝他偷襲成功。


    “有沒有等很久?”


    她迴眸,給他一記溫淺笑意。“沒,剛來而已。”很順手替他拉拉外套,調整圍巾。


    “偶爾做些親密的小舉動,像是牽牽她的手、出其不意摟摟她的腰,如果她對你笑,那就是心裏覺得很甜蜜,不然,你就要有心理準備,隻能得到一記巴掌或過肩摔。”


    這是大姐教他的,女孩子還是比較懂女孩子的心思。


    她給他的,是甜甜的笑,不是過肩摔!


    他心房一熱,感動地更加摟緊她的腰。


    “怎麽了?”她不解地問,卻沒掙脫。


    大姐這一說,他再去迴想,其實她以前對他也不乏這類親密小舉動耶,像是撥撥頭發和剛剛的弄圍巾,還會把他喜歡的菜挾到他碗裏,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拒絕,所以他其實是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嗎?才會那麽自然地接受她貼心的動作。


    “沒事!”他開心地咧嘴笑,拿出車鑰匙發動機車。“走吧,去淡水!”


    童書雅斜瞥他。“你好像心情很好?”


    “對呀。”發動機車,上路嘍!


    噗——油門一催,機車往前衝,而她一腳才剛抬高,用很尷尬的姿勢站著。


    “關梓勤!”她哭笑不得地叫迴逕自奔馳而去的某人。就知道要他一天不耍笨是不可能的。


    咦?她還沒上來喔?


    幹笑兩聲,很糗地再把車騎迴去。


    “你在興奮什麽?中樂透了?”總算坐好上路後,她沒好氣地問。


    “學姐,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明知道他運氣一向衰到爆,沒中過也就算了,選六個數字連一個都沒出現那才叫悲哀。


    反正他天生就是沒偏財運,連算命師都說他這輩子不會大富大貴了,早就不期待了啦!


    不過……好像自從認識學姐之後,那些莫名其妙的衰事,發生機率愈來愈少了,尤其這陣子更是順心如意到一個不行。


    “梓勤,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出生時,我爸也有幫我算過命。”


    “咦?真的嗎?”那她會不會大富大貴?有沒有偏財運?還是跟他一樣衰?


    “他說,我有幫夫運。”被她嫁到的男人,人生會平安順遂。


    “嗯。”極度認同。難怪最近一堆衰事都不來找他了。


    她失笑,輕敲他戴著安全帽的頭。“你點什麽頭啊你?”


    “我覺得很有道理呀,學姐是很好的人,將來娶到你的男人很有福氣。”不曉得——他有沒有那個福氣娶到她?


    這二楞子,也會說甜言蜜語了呢!果然有一群狗頭軍師**就是不一樣。


    一顆心被浸在糖罐子裏,比蜜還甜,她悄悄收緊雙臂,牢牢摟住他的腰際,整個人貼靠在他背上,仿彿天涯海角,她都跟他去了。


    關梓勤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木頭人,當然有感覺。她、她整個人這樣靠上來,他甚至感覺得到,貼靠在他背上那兩團令人遐想無限的軟肉。


    要命,這、這太刺激了啦!


    “梓勤,你怎麽不說話?”


    “沒、沒、沒有——”聲音微窘。


    背上的觸覺,非常之波濤洶湧啊。學姐身材很好……


    完了,他快流鼻血了。


    童書雅側頭,瞥見安全帽下,他紅透的耳根,不用猜都知道,鐵定整張臉紅透了。


    嗬,他在不好意思了。


    好可口的羞澀純情男啊!


    但是你知道的,人往往樂極,就會生悲。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


    “啊,梓勤你小心——哇——”她慘叫。


    是的,沒錯,正解!他們“雷殘”了!


    ***************


    明明就是很寬很大的一條馬路,也沒什麽人車,更不是為了閃阿貓阿狗什麽的,好好路讓他騎,他還是打滑犛田了。


    最神奇的是,受傷的人依然隻有她,他完全毫發無傷。


    繼重感冒之後,再看著左腳一隻包成兩隻大的慘狀,童書雅無言至極,連歎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前頭那個肇事者,頭幾乎快垂到地板去,完全沒臉見她。


    “梓勤,過來。”


    他乖乖上前,準備好承受她的怒氣。


    他害她受傷,而且還把美美的腿摔成這樣,他想,任何人都會生氣地揍他幾拳的。


    “外套脫掉。”


    嗯,外套脫掉再揍會比較痛。他乖乖脫掉。


    童書雅拉高他的袖子開始檢查,看見手肘處的擦傷時,抬眼瞪他。“你不是說沒受傷?”


    “呃?”是真的沒發現,她這一說他才開始感覺到痛。


    “嘖,神經大條。”她頗無奈,轉頭道:“護士小姐,麻煩你,順便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事後,他領消炎藥時,幫他上藥的那個護士對他說:“你女朋友好疼你呢!”


    他幹笑。“還不是啦,不過我很勤勞在追。”


    “加油嘍,這個女孩子對你不錯,追到手的話你會很好命。”


    “我也這麽覺得。”隻是不知道,她還要不要給他追?他又幹蠢事了,而且這迴還害她差點摔斷腿……


    可是,她從頭到尾沒罵過他一句,連擺個臉色都沒有,反倒是他自己慚愧得要死。


    因為她腿受傷不方便,所以他向宿舍申請長期外宿,住到她那裏去好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很有誠意地做後續補償。


    她同學知道他們出車禍的事後,很沒同情心地笑趴在桌子上。“我的天!小學弟,你真是帶塞的衰仔郎耶!”


    書雅自從認識他之後,真的是多災多難,先是為了他百年才蹺一次課,就好死不死剛好點名,再來是傷風破病重感冒,現在連腿摔傷都來了……


    “衰仔郎是你在叫的嗎?”童書雅涼涼地投去警告眼神。她的男人,豈容他人任意嘲笑?


    “湘盈學姐也沒說錯啦……”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家兄姐知道後,也是笑到由椅子上跌下來,直唿他天兵得不可思議。


    為什麽他談個戀愛,笑料會這麽多?


    他們現在,全體一致同情“我學姐”,那女孩真的好慘……


    好好一場戀愛,讓他談得多災多難,居然還沒有把她嚇跑,實在是勇氣可嘉,該頒個年度好人好事代表獎狀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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