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太醫的話,楚景川覺得自己的心髒被猛地撞擊了一下。


    雖然他已經知道這把酒壺裏有合歡散了,但是聽周太醫親口說出來,依然感到無比心塞。


    “周太醫,還要勞煩你一次,看一看房間裏燃的香有沒有問題。子軒,帶路。”


    “是。”


    楚子軒帶著周太醫前往那座被鎖起來的院子去了,楚婉寧跌坐在地,整個人失魂落魄,早已經沒了之前的飛揚跋扈和光鮮亮麗。


    功夫不大,楚子軒和周太醫迴來了。


    “相爺,那間房間裏燃著的香,的確是媚香。與合歡散一起,有相輔相成的作用。”


    “本相知道了,有勞周太醫了。”


    “不敢,老朽告退。”


    雖然具體的情況,周太醫並不知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丞相府一定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所以,周太醫立即向大家告辭,轉身出了相府。


    周太醫一走,楚景川氣憤地望著楚婉寧。兩眼通紅,雙眉緊皺。


    “婉寧,你還有什麽話說?”


    “爹,婉寧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你饒了婉寧吧。”


    “饒你?你才十三歲,就因為記恨和嫉妒,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爹,怎能輕饒於你?來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後送到郊外莊子上嚴加看管。沒有本相的命令,永遠不許迴京!”


    楚婉寧淚流滿麵。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感覺到了什麽叫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爹,婉寧是你的女兒啊,爹真的如此心狠嗎?如果娘親還活著,爹舍得這樣做嗎?爹,爹!”


    楚景川把頭扭到一邊,袍袖一揮咬牙吼道:“帶走!”


    “是。”


    之前的兩個人,立即扭住楚婉寧的胳膊,很快把她帶走了。


    楚婉寧走了,會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除了秦璃洛和齊雲沐,以及顧南風和鄭銘之外,楚家父子三人,沒有一個心情好的。


    秦璃洛與齊雲沐對了下眼神,不行,得把二哥和玉瑤姐姐的事情說開。


    否則過了今日,不知道還沒有合適的機會。


    “ 爹,那楚婉寧雖然處置了。但是,爹還沒有還玉瑤姐姐一個公道呢。”


    “洛兒,那要怎麽還?”


    “爹,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今天洛兒急中生智,把玉瑤姐姐的酒換了。說不定,玉瑤姐姐今天就要被劉德糟蹋了。”


    “爹,玉瑤姐姐端莊淑德,腹有詩書,是位難得的大家閨秀。如果毀於劉德之手,您覺得這對玉瑤姐姐來說公平嗎?”


    “自然是不公平。”


    “既然爹也覺得不公平,那爹該怎樣還玉瑤姐姐一個公道呢?畢竟這事,玉瑤姐姐已經知道是針對她的了。還有劉大人,隻怕心裏也會不痛快。”


    楚景川聽了心亂如麻。


    閨中女子最注重名聲,劉小姐已經知道這種事情是針對她的,心裏能舒服嗎?


    還有劉承俊,自己的女兒差點被設計陷害。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人家心裏也會不痛快的。


    可是這個公道,要怎樣才能還?


    “洛兒,你覺得這事應該怎樣處理?”


    秦璃洛微微一笑。


    “爹,劉小姐這麽好,二哥又心悅於她。爹為什麽不成人之美,答應她與二哥的婚事呢?這樣一來,既彰顯了爹的誠意,又可以讓二哥娶得良人,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這個……”


    楚景川沉吟不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應還是不該應。


    畢竟,這件事情太過突兀了。


    自己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今天突然讓自己答應,總歸覺得有些不放心。


    秦璃洛一看,得,爹這是猶豫不決了。


    不行,再加把火。


    “爹,今天你已經見到了玉瑤姐姐。相信以爹的眼光,一定可以看出玉瑤姐姐的品性如何。至於劉大人,他的人品爹更是心知肚明了。那爹為何猶豫不決呢?難道是因為門第之別嗎?”


    一聽門第兩個字,楚景川激靈一下子。


    他可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可是跟秦璃洛說過,從來不在意嫡庶之別和門第高低的。


    而且就在之前,秦璃洛在打楚婉寧的時候,還跟她說了這樣一段話。


    “爹作為堂堂一品大臣,尚不看重這些嫡庶之別,門第高低。你一個十幾歲的丫頭,腦子裏為什麽整天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生出如此惡毒的主意?”


    聽聽,就這一段話,自己怎麽好意思說在意門第高低呢?


    “洛兒,爹跟你說過,爹從來不在意嫡庶之別與門第高低的。”


    “那爹是在意什麽?哦,對了,這件事太突然了,爹是不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楚景川點點頭。


    “正是。”


    “好啊。既然這樣,那不如讓二哥給爹講一講,當年他是如何與玉瑤姐姐相遇的吧。”


    “好,子安,你且講來。”


    “是。”


    楚子安站起身,把當年在月亮河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至於後來秦璃洛與劉玉瑤相遇之後發生的事情,則由秦璃洛做了補充。


    再之後發生的事情,楚子安也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


    既然要捅,那就捅破天吧。


    “爹,劉小姐溫婉善良,知書達禮。兒子心悅她,請爹成全。”


    秦璃洛也趁機加了加碼。


    “爹,二哥一直無意娶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爹可不要棒打鴛鴦啊。”


    說著話,秦璃洛悄咪咪向齊雲沐遞了個眼神。


    意思很明顯,大哥哥,你也該出把力了。


    接收到秦璃洛的信息,齊雲沐立即看向楚景川。


    “楚丞相,劉大人父女可是你請過來的。出了這種事,楚丞相自然要給人家一個交待。而堵住悠悠眾口的法子,莫過於成全二字了。以本王看,成全子安與劉小姐的婚事,才是上上之選。”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楚景川心裏明鏡似的。


    毫無疑問,洛兒跟王爺,都是為自家兒子呐喊助威的。


    不過話說迴來了,劉小姐的確不錯,成全她跟子安,是當下最合適的選擇了。


    想通了的楚景川,臉上不自覺地帶了笑意。


    “好,下官就依王爺所言,成全子安與劉小姐的婚事。隻是下官尚不知劉大人心意如何,莫要剃頭挑子一頭熱才好。”


    齊雲沐嗬嗬一笑。


    “楚丞相不必擔心。本王倒是樂意做這個中間人,不知楚丞相意下如何?”


    “王爺有成人之美,下官先行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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