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景川收到了齊雲沐和秦璃洛的迴禮。


    迴禮與自己送的禮物數量差不多,價值也差不多。看得出,兩個人是花了心思的。


    楚景川心裏喜憂參半。


    私下裏,他是希望秦璃洛可以來府上看看。


    但是他也知道,能得秦璃洛一聲“爹爹”已是不易,又怎能奢求太多?


    不過能送迴禮過來,說明齊雲沐和秦璃洛已經在慢慢接受他了。


    假以時日,相信秦璃洛會迴來的。


    楚景川重新燃起了鬥誌,目光灼灼地望著戰王府的方向。


    洛兒,爹爹一定會讓你迴府的!


    很快,新年過去了,所有人都開始了新一年的生活。


    因為邊境安定,齊雲沐依舊留在京中,從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著秦璃洛一起長大。


    秦璃洛照舊像往常那樣,上午跟齊雲沐習武,下午上半天學。


    小團子被大家的愛包圍著,每天開開心心的,好像一隻快樂的畫眉鳥。


    楚景川逮住機會就到戰王府拜訪,不用問,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和秦璃洛多親近親近。


    除了上門,還會在空閑的時候專門到學院看望秦璃洛。


    有時候時間趕不對,趕上秦璃洛在上課,楚景川就隔著窗戶仔細聆聽。


    一旦聽到秦璃洛讀書的聲音,堂堂的丞相大人,立馬樂得眉開眼笑。


    一晃,五年時間過去了。


    楚景川和秦璃洛的關係,不知不覺中改善了許多,得到的“爹爹”也越來越多了。


    秦璃洛雖然沒有迴到丞相府,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日子,比如過年,比如秦玉霜的忌日,秦璃洛都會在齊雲沐的陪伴下前去。


    楚景川似乎也接受了這種模式,尤其在齊雲沐給他看過秦玉霜留下的那八個字後,便徹底釋然了。


    “洛兒謹記,遠離相府。”輕飄飄的八個字,卻折射出了秦玉霜心中的仇恨、失望和絕望。


    自己雖然把她葬入了祖墳,又怎知,這會不會違背她的心意呢?


    既然洛兒喜歡待在戰王府,戰王及整個皇室又那樣寵她,又何必強求她迴府呢?


    隻要她肯認自己這個爹,肯喊自己一聲“爹爹”,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楚景川釋然了,多年的心結終於放了下來。


    陳蘭芝依舊昏迷不醒,情況越來越糟糕,似乎已經離死不遠了。


    楚婉寧貌似收斂了些,但其實在她內心深處,對秦璃洛的怨恨不但沒有減少,反倒與日俱增。


    她覺得,正是因為秦璃洛的存在,才導致自家娘親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而爹爹對自己的愛,也被秦璃洛無情地分走了。


    楚子軒和楚子安兄弟倆,前景卻是一片光明。


    二十三歲的楚子軒完美地成了第二個楚景川,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年紀不大,卻已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了。


    不但娶妻生子,而且妻子溫柔淑德,兒子調皮可愛。


    如今妻子分娩在即,馬上又可以再次添丁進口,真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至於楚子安,天生不愛學文愛習武。自幼跟隨名師習武,十九歲的他,已經做到了包衣副護軍參領。


    父子三人同朝為官,一個正一品,一個正四品,一個從四品。不知道羨慕壞了多少人。


    美中不足的是,楚子安一直不肯娶妻。


    高不成,低不就,如今十九歲了還是不肯娶妻。


    著實讓楚景川有些心塞。


    其實不肯娶妻的不隻有楚子安,還有同樣十九歲的齊雲沐。


    齊雲沐上麵的四個皇子都已經娶妻生子了,就連十七歲的六皇子齊沐陽也已經訂了親。等欽天監算好日子,就可以拜堂成親了。


    偏偏,齊雲沐就是不著急。


    崇文帝那個急呀,身為皇子,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戰王爺,怎麽能堅持不娶妻呢?


    於是,崇文帝私下裏把朝中大臣的女兒給他提了一個又一個。


    可是毫不例外,每一次都被齊雲沐拒絕了。


    崇文帝急得直跳腳,最後被蘇皇後一語道破天機。


    “皇上,你這是著的哪門子急?戰王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妨再等個三年五載。”


    “你說朕著得什麽急?他生母走得早,朕再不替他操心,還有誰能幫他?如果再等個三年五載,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有誰家女兒肯嫁她?”


    蘇皇後捂著嘴偷笑。


    “皇上,你隻注意著別人家的女兒,為何不把目光放在自家人身上?皇上,多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戰王的心在誰身上嗎?”


    崇文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難道,你說的是洛兒?”


    蘇皇後點點頭。


    “難道不是嗎?”


    崇文帝站起身,背著手在屋子裏踱了兩圈。


    “皇後言之有理。老五的確對洛兒不同一般,不過洛兒還小,說這些為時尚早。”


    “所以,臣妾才要皇上再等個三年五載啊。戰王對洛兒的寵愛,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就是不知道洛兒的心思。不過臣妾看洛兒特別依賴戰王,雖然她現在人小不懂事,但是再過幾年,說不定就會生出不一樣的心思了。”


    崇文帝之前的失落一掃而光,一雙龍眸中滿是笑意。


    “皇後為朕分憂解愁,朕心甚慰。今晚,朕就在鳳儀宮歇息了。”


    蘇皇後心中大喜,一臉嬌嗔地依偎在了崇文帝懷裏。


    雖然已是半老徐娘,依然一副小兒女的模樣。


    蘇皇後:說什麽臣妾為皇上分憂解愁,那不是臣妾沒辦法嗎?其實一直以來,臣妾第一個想的就是把洛兒許給六皇兒。可是臣妾做不到啊,這不就想著成全戰王了?嗚嗚嗚,好心痛。


    不得不說,蘇皇後的眼光的確毒辣。


    如今九歲的秦璃洛,整個人已經長開了。褪去了嬰兒肥的臉蛋,精致得好像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又光滑。


    一張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雙瞳剪水,鼻翼小巧,唇紅齒白。


    再加上滿頭光亮順滑的青絲,穿了齊雲沐命人精工細做的衣衫。


    整個人好看得不像話,恰似不慎墜落人間的九天仙女一樣。


    不過人雖然長大了,但是那顆依賴齊雲沐的心卻絲毫沒變。而且無論何時,都會像四歲時拜年同穿紅衣服那樣護著齊雲沐。


    每逢這個時候,齊雲沐都會笑眯眯地看著小團子為自己舌戰群儒。


    不是自己沒能力,而是被小團子護著的感覺實在太好。


    隻是小團子長大了,已經長成九歲的小姑娘了。


    鄰家有女初長成,如今這初長成的小仙女就長在自己身邊。


    十九歲的齊雲沐,怎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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