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


    言孜反手捂住少年的雙眼。


    蟻後深紅的觸須花朵一樣張開,數不盡的葡萄眼珠源源不斷地瘋狂湧進,又被融成幽綠粘液溢出。


    那場麵多看一眼都是噩夢。


    言孜盯著那根將蜂蝶蛹纏繞到密不透風的觸須,忽然撐起些身子。


    “言姐?”


    童聲看出她想法的同時,也被這份膽大嚇了一跳。


    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隻想著怎麽快些逃跑,而她倒好,還打起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言孜速度極快,他幾乎沒怎麽看清動作,隻見她拿了木棍和另一顆蛹,以及一些黏液。


    通過工蟻的嘴探出,極其巧妙地就將東西換過來,碰到的瞬間收進了背包裏。


    那群蜂蝶隻顧著往蟻後身上瘋撲,密密麻麻糊在對方的兩顆碩大眼球上。


    視線被死敵遮擋,蟻後自然也感覺不到這細微的變化,不知道東西已經被悄然狸貓換太子了。


    此刻它的目光落在地麵上的那具兵蟻屍體,對蜂蝶的怒火隻更甚。


    兩方打的昏天黑地,注意力都隻在彼此身上。


    一片震耳欲聾的嗡嗡聲裏,言孜二人還在地上裝皮套屍體躺平,順便磕叨上兩句。


    “這是怎麽做到的?”


    少年人顯然對這種的非常感興趣,同時也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這麽多的蜂蝶都無法做到的事,在她這裏輕鬆到莫名有幾分好笑。


    “它的觸須挺滑溜的。”


    言孜頓了下,迴答,“而且總有災厄做不到的,但人類能行的事。”


    “太危險了。”童聲老成地感慨。


    “所以隻要有一次失敗,就沒有下次機會。”言孜通過被扯掉一顆眼球的皮套,悄悄往外探看。


    隻見方才還僵持不下的雙方,這會兒因為蜂蝶越湧越多,甚至不斷有被寄生的工蟻和兵蟻反水加入戰場,數量遠比沒有被控製的要多。


    蟻後開始力不從心起來。


    作為弱點的眼珠因為顧不過來敵人的龐大數量,被撕扯下半顆,裏頭的小顆粒頓時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劈裏啪啦直直往下掉。


    “看樣子是打不贏了。”


    言孜當機立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稿子開始往下挖,“我們往下躲。”


    現在兩軍交戰,被寄生的和沒被寄生的打得頭破血流,第三方出去估計那邊都不討好。


    所以她沒有急著找出去的洞口。


    洞穴泥土鬆軟,沒過一會兒言孜就已經往下挖了一段路,可以清楚看到蟻後深埋於底層的尾部,就藏在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深邃小道裏。


    隻不過先前翻滾還十分有力,眼下卻是強弩之末。


    下半截之前有過一麵之緣,都是黏連成串的肉球。


    而靠近尾端根須上麵,大概一截小臂的距離,有個拳頭大小的深紅肉球,透過薄膜能看見裏頭的擠在一起的幼蟲卵體,和遍布的血絲連接在一起鼓動。


    既精巧,又令人頭皮發麻。


    因此這會兒近距離之下,她倒還沒撐得住,隻是童聲r值低於她,整個人又開始恍惚起來。


    “你就站在這裏,幫我照著就行。”


    言孜將手電筒遞給身後的童聲,自己則口裏咬著匕首,向蟻後的那截尾部爬去。


    要是按照正常情況,不提龐大的蟻族,這東西也絕對沒有那麽好靠近。但是有那群吸引走全部火力的蜂蝶,就給她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趁虛而入的機會。


    靠得越近,言孜也越發不適。


    明明隻是一段道路,她卻用了很長時間。


    眼前的泥土水紋一樣不斷波動,洞道狹小,期間好幾次她都撞到了頭,但潛意識中依舊盡可能避開那些觸須,以防被發現。


    等近到一步之遙時,蟻後的尾端已經開始微微蜷縮,想要將腹部的那枚心髒藏起。


    言孜咬著匕首的力道重了幾分,鋒利的刀刃割破兩邊唇角,血腥味和疼痛在口中蔓延,緩迴些許清明的同時。她也愈發能肯定,這是對方的薄弱之處。


    撐不住的時候,任何生靈都會下意識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弱點。


    那些卵體部分已經孵化出一點了,露出的口器觸須像是感受到什麽,隔著薄膜向她一張一張的……


    害怕血氣太重會被發現,言孜先飛速取出一塊花布咬在口中。


    這才屏住唿吸用盡全身力氣將冰冷的匕首刺了下去,給了蟻後最後的致命一擊!


    “嘭!”


    那層薄膜看似不堪一擊,其實遠比想象中更有彈韌勁。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的選擇了更有利於力量爆發的短武器匕首,而不是魚叉一類的。


    水球一樣的爆炸聲響起,裏頭的卵體頓時化為黏液噴濺而出,那把匕首瞬間被融化的破破爛爛。


    狹窄到放不下弓箭的地方無處可躲,而且身後就是童聲,言孜下意識抬起右手,偏頭一遮。


    嗞拉一聲,被腐蝕的劇痛鑽心入骨。


    “言姐!”


    少年急忙一手拿出僅剩的繃帶,另一手先將人往外扯。


    言孜自然不會拒絕,方才是事發緊急的下下策。


    她吐出口中因為發力傷口撕裂,已經被血浸紅的花布。


    物盡其用,重新將其收迴背包後,這才攤開自己的右手。


    能溶解蜂蝶的蟻酸,自然不是人類血肉之軀能夠抵抗得了的。眼下手電筒一照,睡衣的半邊袖子已經沒了,和膿血混在一起,甚至能看見森森白骨。


    “姐……”


    一直以來都保持穩重的童聲,難得露出十三歲孩子還有的害怕情緒。他很清楚言孜沒有及時後撤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一邊含著眼淚,一邊手底下絲毫不敢耽擱地給她處理傷勢。


    “沒事,小傷而已。”


    言孜耐痛能力極強,眉頭都沒怎麽皺,隻積極熟練地翻出一塊肉補充血量。


    這條胳膊隻是看著嚇人,但和能擋去要害致命傷相比,就根本不算什麽。隨著血量被加上去,血液和疼痛很快都被遏製住。


    但是繃帶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能,背包裏的藥片也隻治病不治傷,所以透過那條纏滿滲出點點血梅繃帶的手臂,武器帶係緊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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