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終於生出來了,皇帝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頓時顧不上任何人,衝到房門口砰砰敲門,隻可惜被薑嬴吼迴來了。


    皇帝,“……”


    人生第一次被吼,一張臉青白交加的,白眼猶如實質往言酌身上飛。


    可以!


    很可以!


    你家這婆娘,朕不要麵子的嗎!


    言酌裝看不見,心疼跪著的兩個小人兒,自從他認迴兒子之後,就見不得可愛的小家夥遭罪。


    直接替皇帝開了口,“皇後娘娘,阮妃娘娘,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經知錯了,快把人帶迴去去去熱吧,當心中暑。”


    誰都知道言酌和皇帝關係好,他這話一出,皇帝沒斥責,就算默認了。


    皇後猶豫一瞬,心中自然不甘,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朝心腹使了個“去吧”的眼色。


    萬事,沒有孩子的身體重要。


    阮妃同樣,甚至等不及,自己就朝二皇子撲了過去。


    誰知道大皇子那叫一個倔啊,人已經累得癱軟在宮人懷裏,眼睛卻倏地一下睜開,遙遙看著皇帝,小嘴翁合,“父皇,我們不是故意的……”


    皇帝轉過頭,不敢看此刻倔強又虛弱的孩子。


    皇後象征性蹲身行禮,“皇上,陳貴妃喜得貴子,臣妾和阮妃,稍後再來給她賀喜。”


    阮妃啥話都不想說,隻一個勁叫不知道睡著還是暈過去的孩兒,“齡兒,醒醒,沒事了,齡兒,母妃帶你迴宮。”


    一群人烏泱泱的來,抽水似的走,一下子雲台殿空了一大半。


    言酌看著幾乎趴在窗台上的皇帝,“皇兄,教育孩子小懲大誡沒有錯,隻是卻不能叫孩子心裏有了陰影。”


    今日這一罰,兩個孩子定然長了記性,但不安撫的話,少不得好一段都緩不過來。


    皇帝這會兒心情好多了,聽勸的嗯了一聲,“知道了,迴頭朕親自查明真相,還他們一個清白。”


    撇開被衝昏頭腦的憤怒,皇帝已然反應過來,這事兒,隻怕另有蹊蹺。


    言酌見他心裏門兒清,便不再多說什麽。


    忽然間,卻被皇帝一把捉了過去,和他一起偷看窗紗裏模模糊糊的小嬰兒。


    屋內收拾孩子的地兒,和貴妃生產的地兒,被屏風隔開的,而皇帝趴的,便是孩子這一邊,所以也不介意言酌看不看的了。


    甚至還有點炫耀的意思,“瞧,那是朕的二公主,個頭真大,肯定比大公主都好養。”


    “這丫頭這般壯實,她的弟弟肯定也不差。”


    “哎呀,朕怎麽忘了,酌弟目前就一個兒子,還未曾有女兒,其實女兒也好,父母的貼心小棉襖呢,朕的大公主挺乖的。”


    言酌,“……”


    剛才就不該替他辛苦搭台階。


    就應該讓皇後和阮妃給他恨死才好!


    不過目光看著被穩婆放在水裏,輕柔搓洗身上的小公主,言酌心間某處,漸漸就軟得不成樣子。


    是他不想嗎?


    不!他也很想要一個貼心小棉襖的。


    隻不過,生不生,也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啊!


    當屋內再次響起嬰兒啼哭聲,異常洪亮時,皇帝隻恨不能不管不顧的直接闖進去。


    隻是沒例外的,又被吼了迴來。


    他轉身一把抓住好兄弟,“言酌,你快去,求求情,讓朕看一眼朕的三兒子……”


    言酌求生欲那叫一個強,絲毫不顧臉麵的雙手舉過頭頂,作投降狀,“別,臣弟懼內,可不敢得罪她。”


    “你怎麽這般沒用?”皇帝嫌棄。


    言酌挑眉,“皇兄最有用,那怎麽方才罰了孩子,半點不敢和皇後對視?”


    皇帝,“!!!”好氣氣。


    就是欠啊!


    明知道這個皇弟向來嘴下不留德,居然自投羅網!


    在外等待的每一個唿吸,皇帝都有種煎熬又說不出喜悅的神奇感覺,一個勁幻想這新的一兒一女是什麽模樣。


    是長得更像他呢?還是像陳貴妃多一些?


    好半晌,久到兩個男人覺得天都要黑了時,緊閉的屋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了。


    先出來的是兩個抱著繈褓的穩婆,皇帝自然是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掀開繈褓看他的乖乖兒子女兒,言酌絲毫不好奇,耐心的等著薑嬴出來。


    真等到了,上前就一把將人抱住,“嬴兒,咱們現在是皇家的大功臣了,說吧,你有什麽難以實現的願望,皇兄肯定都會滿足你的。”


    一旁的皇帝,“……”


    開始敲竹杠了是吧?


    不過確實是大功臣,母子女三人皆平安,倆孩子水靈靈的,一點兒不像剛生出來的孩子。


    就這,皇帝就覺得賜一座王爺府邸都值得。


    正好郡王都成漠王了,換個更大的府邸,到時候迎娶新娘子安新家,也是他比較樂見其成的一件事。


    言酌與有榮焉,可勁嘚瑟,“說吧,皇兄身為天子,什麽事情辦不到?”


    薑嬴累得暈暈乎乎的,腦袋幾乎轉不動。


    下意識靠在言酌肩上,迷迷糊糊的,聲音小得像蚊蠅,“可不可以改日啊?”


    天可憐見的,她現在隻想睡覺。


    皇帝也不勉強,正好說可,言酌還嘚瑟,“那你不說,本王替你說?”


    他當然知道,其實薑嬴很想要一間醫館,或者能讓她名正言順進入太醫院當女醫也好啊。


    結果皇帝看不慣了,總覺得言酌是在故意刺激他,沒好氣道,“漠王,你這替人高興的勁兒,是不是過於誇張了?既然如此,朕這兒還真有個高興的事兒,分享給你,便是你昏睡時,朕給弟媳寫過一個手箋,事關你下半輩子終身幸福,你迴家瞧瞧吧,啊?”


    上麵可不止言明了,他的正妻隻能是薑嬴,還更有一句:如要娶側妃或納妾,需經過正妃薑氏的準允。


    哈哈哈哈,想起自個兒幹的這個缺德事兒,皇帝就更高興了。


    言酌,“???”


    完,怎麽有種強烈不妙的感覺?


    當即也顧不上什麽醫館不醫館的了,給薑嬴打橫抱起,迴家。


    路上,還不忘小心翼翼的追問,“什麽手箋啊,你和皇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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