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詩琪和魏雅靜眼見五妹妹不動聲色,笑槐卻很是不忿的樣子,試探說道:“若是五妹妹有事,我們就先去前院夫人們哪裏湊湊熱鬧。”


    凝萱輕笑,並沒拂去她們姐倆的好意:“既這樣,兩位姐姐別怪我招待不周。聽說菁華郡主那兒已經支起了牌局,兩位姐姐要是有興趣,不妨也跟著試試手氣。”


    魏雅靜心中一動,她倒是願意,能和菁華郡主拉扯上關係,對她將來出嫁有說不完的好處。就好像五妹妹大婚那日,菁華郡主做的全福太太,滿京城裏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有地位的。不過......


    雅靜訕笑道:“五妹妹說笑話了,我們是什麽身份,哪裏上得去那個台麵?況且我倆過去不過是陪著老太太玩了幾次,輸的狠了,隻怕也給國公府和五妹妹丟人。”


    凝萱自然聽出了四姐姐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召喚碧潭:“拿五十兩銀子給兩位姨母玩。叫九娘帶著她倆姐姐,別隻顧著自己玩鬧。”


    魏家兩姐妹早聽說了這位九娘子的名氣,這個姑娘現如今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名媛。不因為她家世非凡,也不因為她才識過人,而是因為大公主的抬舉。


    好些夫人們都暗地裏私議,這位九姑娘看著憨呆呆的,可心裏不糊塗,把大公主哄得事事都由她。魏雅靜早就眼紅在心,今聽凝萱這麽一說,有心在這位九娘子麵前一較高低,便也不推辭。接了銀子就和碧潭走。倒是魏詩琪有些猶豫,怎奈魏雅靜拉著她踉踉蹌蹌也出了房門。


    倆姐妹剛一踏出門檻。忽見廊下站了兩個尼姑,倒唬了一跳。魏詩琪想起五妹妹的婆婆郭王妃聽說是在出家了,隻怕是今日聽說孫子滿月,打發了人來給五妹妹請安。聯想到剛剛笑槐說話時候的臉色,魏詩琪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她如今受五妹妹大恩,自然不願意叫魏雅靜給五妹妹沒臉,趁著魏雅靜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反身超越她,拽著人出了院子。


    不大會兒。麵若冰霜的笑槐從裏麵挪步出來,“世子妃請師太裏麵說話兒。”


    這兩個尼姑。一個年紀過大,四十有餘,五十不到的樣子,另一個卻小些,十一二的年紀,好奇而貪婪的打量著世子妃的屋子。


    “怎麽還不請進來?”凝萱耳聽得腳步聲促促,偏不抬頭,一邊逗弄著兒子一邊輕身問。老尼正愁找不到開口的話茬。聽凝萱這樣問。不等笑槐引薦,忙不迭陪笑道:“貧尼給世子妃請安!”


    這老尼好生有趣,她是出家人。見了凝萱不行出家之禮,反而作勢要往地下跪。凝萱忙笑道:“不敢當不敢當,笑槐,還不扶著明智師傅起來?”


    笑槐嘴巴嘟噥幾句,不情不願的攙扶著明智老尼起身。凝萱離著遠,聽不真切,可明智自己聽的不含糊。她暗惱魏凝萱的丫頭嘴巴太毒,說什麽她明智是因為瞧見了屋子裏沒有叩拜用的蒲團,所以才假模假樣的說幾句違心話做個姿態。明智若不是自稱好休養,她早往這丫頭臉上啐去了。


    凝萱隨意叫人看了座,倚在迎枕上漫不經心道:“自流雲庵一別,我和明智師傅也有......”


    明智起身趕忙接道:“整七年了。”


    凝萱笑著仍舊叫她坐下:“還是明智師傅好記性,我險些忘了。當初雖然孝慈師太仍在,但流雲庵裏當家做主的是明月師傅。時隔經年,原來明智師傅才是深藏不露,叫人佩服。”


    這個明智可不就是當年站在明月身後唯唯諾諾的老尼姑?孝慈師太被軟禁後,明月把持著流雲庵庶務,換了一大批年輕的小姑子們擔任重要職位,像明智這種,要不是靠著死皮賴臉的勁兒,怕難在流雲庵裏全然保身。


    明智被這麽一說,羞赧道:“世子妃拿我們打趣了,要說這幾年最叫人不敢小覷的,除了世子妃還能有誰?怪不得師傅當年給您批命,就說你是富貴難敵。”


    凝萱抬眼看了看她,輕笑道:“聽人說,最近你們流雲庵很是風光,常在城中人家走動?連大公主府也沒落下,要不是我母親在我這兒,恐怕也要給你們庵裏捐點香火銀子,你才善罷甘休吧!”


    明智老尼連叫了幾聲“哎呦”,笑得合不攏嘴:“世子妃還是愛這麽講笑話,我們哪裏是去化緣的,不過是庵裏山上自種的柿子結了果兒,送給各家夫人奶奶們嚐嚐鮮。這是哪位施主,這麽編排我們流雲庵!世子妃可信不得。”


    明智老尼小心翼翼看了看床榻上正吐泡泡的小柿子,涎著臉笑道:“貧尼本不敢來打攪世子妃休息,可聽說小世子的小名兒和我們倒是有幾分緣分,老尼這才忙顛的送了兩筐柿子,給府上的滿月宴添幾分喜氣。另外......”


    凝萱一聽,衝明智擺擺手,將昏昏欲睡的小柿子交給宋嬤嬤和乳娘。片刻後,屋內就隻剩下了凝萱笑槐主仆倆並流雲庵來的兩個尼姑。


    “另外,貧尼確實有件事兒想請世子妃幫幫忙。”明智壓低聲音,顯得有幾分難為情和小心。


    凝萱笑道:“師太不必客氣,若是凝萱力所能及的,伸把手也就是了,不過,也希望師太別過難為我。”


    明智就怕恪親王世子妃一口迴絕,“這事兒除了世子妃,貧尼再不知該往誰家去求。不怕世子妃笑話......除了貴府上,隻怕那些果子都白送了。”


    凝萱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這個明智,說她什麽是好,若是精明,比狐狸還賊,說糊塗,出口就讓人發笑。


    “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訴苦,我是知道的,流雲庵這幾年名聲不顯,但銀子不少賺,明月師傅隻怕給你留下了個不小的家業。”


    明智等凝萱一說完,忙叫苦:“世子妃可不知道了,明月的心壞透了,她明著暗著搜刮錢財,可等貧尼查賬的時候,那賬麵上竟是一分銀子都沒有,都叫明月不知弄了哪裏去。流雲庵現在是外強中幹,禁不得敲打,不然......貧尼何必厚著臉皮來叨擾世子妃?”明智搓搓手,陪笑道:“世子妃最明理的一個人,您想必也清楚,長春宮如今是走了下坡,也該我們流雲庵興起興起,貧尼打量著滿京城,能給我們做擔保的,除了世子妃再無旁人。”


    凝萱神色漸冷,緩聲道:“師太容我想想,過陣子再給你答複。”


    明智心慌,她去了那些夫人家,多半都是雷同的話,“世子妃不看在貧尼的麵子上,也請看在三夫人的麵兒上憐惜憐惜我們。況且流雲庵重新興旺起來,對世子妃隻有益處沒有害處。”


    “先不說這個,我先問問師太,你求的人家也不少,為什麽大家都不敢明著答應你!師太也別說什麽敷衍的話,咱們心裏都明鏡兒似的,是因為眾人還在觀望。長春老祖是出了事兒,但長春宮多少年的家業,徒子徒孫一大堆,豈是說倒就倒?萬歲爺不發話,就沒人敢跟長春宮作對。師太既然求到了我的頭上,我若一味敷衍,你心裏難免不快活,可叫我應下來,自己又無計可施。”


    凝萱苦笑良久:“師太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笑槐看不上流雲庵的人,忙道:“主子快別發愁,坐月子的人禁不得這個。”笑槐轉而怒視明智老尼,“我說師太,你也太沒算計了些,這也就是我們主子好脾氣,要是換了世子爺在這兒,聽你這麽為難主子,別說你的流雲庵能不能再興旺起來,隻怕要給你夷平。”


    明智打了個寒戰,趙煦在這老尼眼中就是個混世魔王,當初明月死的莫名,就是趙煦領人去流雲庵抄檢,上上下下沒一處放過的。明智被笑槐幾句話嚇退了腳步,忙告辭要走。怎知人都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轉身折了迴來,賠笑道:“瞧貧尼這記性,怎麽就忘了件要緊的大事兒。”


    明智叫了自己的徒弟,那小尼姑恍然大悟,趕緊從懷裏掏出封信交給凝萱。明智笑道:“這是明園師太給世子妃的。”


    凝萱派人去打聽過,婆母郭王妃從莊子到流雲庵之後,就換了個法名叫明園。


    笑槐把人送走,忙快步閃進屋:“主子,王妃在信上寫了什麽?”


    凝萱早將信箋折好塞在了被褥下麵,仍舊躺下閉目養神:“你先下去吧,叫我歇歇。”


    笑槐見主子不想提,心裏更急。郭王妃好容易消停些,難道又在打什麽主意?笑槐試探的問道:“主子,是不是王妃她......想迴來了?”


    宋嬤嬤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屋,衝笑槐點點門外,示意她出去。笑槐不見主子迴頭,隻能將勸說的希望都寄托在宋嬤嬤身上。


    她剛一出門,凝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忽然道:“嬤嬤,我該不該帶著小柿子去看王妃?她到底是我的婆婆,來信上把她的病說的很嚴重,我見趙煦今早上興衝衝的樣子,不像是知道。”


    宋嬤嬤順著凝萱的話往下深思,這個郭王妃,生了病不去告訴兒子,反倒偷偷寫信給並不和睦的兒媳婦,這是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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