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多想,一聲平靜夜晚裏的爆炸巨響震人心魄。


    然後火光蔓延,吵鬧的紛雜聲音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等到孫六爻到達目的地時發現地上已躺倒著數十位蒼琅族人。


    還有幾位則被表情冷淡的高人們給控製住強製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他們沒有放棄掙紮,但每一下掙紮,都會換來一次重重的擊打。


    孫六爻還發現其中有個熟悉的人影,是那次和阿實在長老殿遇到的女孩。


    現在女孩滿臉汙漬,雙腿膝蓋也因為被強製壓住而滲出了鮮血,她咬牙堅持,高興的是她沒有因為疼痛和恐懼而流淚。


    一切為了報仇,對高人的恨意種子已經發芽。


    女孩帶著恨意抬頭,卻也發現了那邊的孫六爻。


    然後唯獨對著她笑。


    啪!


    遭是一腳踹來,女孩身體因此在劇烈搖晃。


    “低頭,跪下,不懂?”


    踹她的人是個麵貌年輕的女子,女子長的漂亮,所以自然會有目光。


    殷勤沒有對錯,隻論結果。


    於是一個暗念她的男子也飛過來一腳踹在了女孩身上,然後笑眯眯的對著女子說不要生氣,對這些雌畜沒有生氣的必要。


    句句貼心,終於博得了女子一笑。


    笑的花枝亂顫,竟沒有感受到頂著她後背的冰冷尖槍。


    孫六爻沉默,手中的尖槍仿佛在手中,又不在手中。


    她沒能下死手。


    隻是緩緩進去了點。


    然後女子反應過來了,疼痛的後知後覺令她即使被刺破還是滿目嬌容。


    “滾。”


    孫六爻隻吐出來這一個字,但氣勢凜然,如星空上獨自閃耀的明月。


    “你!……切!”


    女子沒敢多說話,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


    況且,她和那女孩之間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她隻不過是想玩一玩,尋刺激罷了。


    人生總要瘋狂,不管對錯-這就是她的真實寫照。


    其餘高人也都發現了孫六爻,他們知道她和這些蒼琅人關係好。


    但仙子啊仙子,你還真以為能憑一己之力就能救到他們嗎?


    “孫仙子,今天這事我勸你還是別管,不信的話問問他們。”


    一個高人率先發話,他把手指向身邊的另一群高人,他們表情都是玩昧的看著孫六爻。


    “仙子,今天他們必死無疑,你若是不忍就迴去吧,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仙子,你隻是個女人,像這種大事還是得男人做主!”


    “仙子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當你男人哦!哈哈哈!”


    幾人的玩笑引發了一連串的共鳴,使得氣氛看起來詼諧了一點。


    “想當我的男人?你們還不配。”


    孫六爻正麵反擊他們,然後拿起手中長槍,扛在了肩上。


    “蒼琅人我保定了,我以手中長槍為誓。”


    她把長槍橫立插在地上,表情有著無與倫比的嚴肅。


    “話說得太死可是會打臉的!你知道他們幹了什麽?正義的是我們!邪惡的是他們!他們才是挑起戰爭的起始者!”


    說話的高人表情亢奮,他是這群蒼琅人的暗殺目標,隻不過老天眷顧他,沒能讓他死成。


    “要麽我死,要麽他們亡。”


    他睜大眼睛,手中的尖刀放在了腳下蒼琅人的脖子上。


    選擇是陷阱,會發生什麽無從得知,可能是無盡輪迴的墮落痛苦,也可能是心安理得的救贖光明。


    少女握緊了長槍,時間緊迫,她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抉擇。


    於是手中長槍閃爍,她極快速的衝到了那個高人麵前。


    然後刺廢了他拿刀的那隻右手。


    動作幹脆利落。


    “啊啊啊啊!”


    那高人反應還是慢了一拍,他冷汗瞬間侵濕了後背,右手筋脈斷裂的疼痛讓他腦海翁鳴,一片雪白。


    其餘眾人見狀怕了,他們下意識的鬆開了腳下的蒼琅人,然後集體後退,直至都緊湊到了一起,才有了那麽一絲安全感。


    畢竟他們也是湊熱鬧的,看見同胞欺負冒出正義心的。


    長槍頭的鮮血流到了地上。


    蒼琅人踉踉蹌蹌站起,沒有多說什麽,退隱而去,消失在這雲霧間,山路裏。


    然後隻剩下了孫六爻一人。


    少女持槍而立,待了片刻,待到一切迴歸安靜後消失於大霧中。


    ……


    動亂來的快,去的也快。


    翌日,一切又迴歸到了平靜。


    靈蘭秘會結束了,那群高人也都走了。


    一切索然無味。來時有多轟動,去時有多平靜,清晨的潮濕讓他們清醒,內心有了一層感悟,他們仿佛在這一刻長大,成熟。


    蒼琅族人依舊守候在蒼琅山的各個角落。


    學者們望著天空,然後拿起筆,平淡客觀的寫出了有關昨晚蒼琅人複仇的始末。


    末了,他們重重歎了口氣。


    失去熱鬧的寂寥最傷人心。


    孫六爻沒有和蒼琅族人們道別,即使小龍再三邀請,再三強調,而她也隻是微笑摸著小龍的頭。


    走了,這一次和三年前一樣,隻剩下她一個人。


    沒什麽好留戀的,天才們各在一方,組成了這宇宙星辰裏的平凡,與浩瀚。


    少女知道該去哪裏,她有了目標。


    人間的曆練與緣分,要結束了。


    現在,道源,木鏖大陸在向她招手。


    路途很長,但她不缺時間。


    一切為了阿實,為了愛情,那渴望,迷茫,又給予無限力量的看不見的東西。是看不見,但是能感受到,感受化成了記憶,記憶裏最美最甜蜜的那段時光是生命裏的極奢。


    至於一身廢掉的修為,少女沒有後悔。


    “也許這是另一段生命的啟程,屬於我的新篇章。”


    她坐在龜甲樣的千機魔像上,日出的光芒照耀璀璨在少女身上。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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