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蕭嫣朝著慕非寒問了一句。


    慕非寒點點頭:“醒了好一會了。你去哪裏了?”


    “去找王舜華那些人談了一些事情。”蕭嫣說完,正想坐下,卻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轉身去開門,迴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碗醒酒湯。


    她有些懵:“這碗醒酒湯……”


    “剛才我讓他們給你做的,雖然你已經醒了,但還是喝一碗吧,免得難受。”慕非寒認真地說。


    聽了慕非寒的話,蕭嫣倒是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確實是有些難受的。


    隻是之前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方麵,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並不在意太陽穴的微微作痛。


    於是,她坐下之後,慢悠悠地開始喝這個湯。


    慕非寒見狀,低聲問:“你去找她們可是有什麽事情?”


    蕭嫣一邊喝著湯,一邊迴話:“就是跟她們談了一個交易。”


    她慢悠悠地將幾人之間的對話告訴了慕非寒。


    慕非寒倒是沒想到,蕭嫣竟然想要插手西瀾四大家族中的三個。


    “你在東陵,確定可以讓她們的家族,不限製她們的自由?”慕非寒看著蕭嫣,問道。


    蕭嫣一笑:“我自然不能,但是你可以。這就要看慕世子願不願意幫我了?”


    慕非寒挑眉,他看著蕭嫣,溫聲道:“我自然是可以幫你的,但既然是交易,我總要得到一些好處吧?”


    蕭嫣將醒酒湯喝完,放下了碗,才朝著慕非寒問:“慕世子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盡管提出。”


    “我要什麽,你都會答應嗎?”慕非寒道。


    蕭嫣認真地點點頭:“隻要我有,隻要你要,我都答應你!”


    慕非寒一怔,他倒是沒想到蕭嫣迴答這麽堅決。


    他稍稍垂眸,粲然一笑,隨後抬頭看著蕭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刀山火海,我義不容辭。”


    “你要什麽?”蕭嫣再次問了一句。


    慕非寒目光落在蕭嫣身上:“事成之後,你自然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反悔。”


    蕭嫣聽了這話,抬起手,手心朝著慕非寒。


    慕非寒見狀,也抬起了手。


    “擊掌為誓,雖死不悔。”蕭嫣道。


    慕非寒笑了笑,和蕭嫣擊掌之後,才將手放下,目光落在手心上片刻,才道:“你想要怎麽做?或者說,你想要我怎麽做?我可不認為,我能讓那幾大家族放開對他們女兒的控製!”


    “其他人或許不行,但是你做這樣的事情,易如反掌!”蕭嫣神色認真,“你知道讓那幾大家族知道,你喜歡的是那種肆意張揚,不受拘束的女子就行了。”


    那些人,知道慕非寒喜歡什麽樣的女子,自然會想方設法,將那些女子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慕非寒聽了這話,看著蕭嫣的眼神變得深邃了幾分,也溫和了幾分。


    他緩慢道:“我喜歡的女子……肆意張揚、行事不羈、不受拘束、膽大妄為……”


    他的話說得很慢,似乎還帶著迴憶。


    蕭嫣心弦微顫,似乎他的每一字,都能敲在她的心弦上。


    她試探般開口:“有什麽問題嗎?”


    慕非寒搖搖頭:“沒有。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西瀾京城。隻是效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我幫忙嗎?”


    蕭嫣搖頭:“接下來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慕非寒點點頭,他忽然低頭,看向自己另外一隻手。


    那一隻手,手心係著他的發帶。


    不過,那發帶的結,並不是他係的。


    他包紮的時候,隻是隨意打了一個結。


    但是,此時手心結整齊堅固,他甚至覺得,還挺好看的。


    應該是出自蕭嫣的手。


    他低聲問:“你都知道了?”


    蕭嫣見慕非寒垂著腦袋,看著他自己的手心,便知道她問的是什麽了。


    她開口說:“我……看到了。謝謝你。隻是,你大可不必為我那樣做。不值得。”


    慕非寒抬眸看向蕭嫣,認真地說:“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


    蕭嫣默然。


    她知道慕非寒也是一個固執的人,她知道自己勸不動他。


    她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了兩瓶藥,放到慕非寒麵前。


    慕非寒目光掃過兩瓶藥,最後對上蕭嫣的眼神。


    眉眼之中,略帶疑惑之意。


    蕭嫣開口解釋:“一旁是補血養氣的藥丸,內服,每天一粒,有利於恢複血氣和內力。另外一瓶是祛疤的凝膏,外敷。像世子這樣驚才絕豔,宛若謫仙的人,身上可不能留下疤痕。”


    慕非寒聽了蕭嫣的話,笑了笑,說道:“既然是驚才絕豔、宛若謫仙,應該不怕留下疤痕才對。小小疤痕,應該不能改變什麽才對!”


    蕭嫣直接拉過慕非寒的手,將兩瓶藥放到他手中,說:“我不允許。”


    說完,她站起來,麵朝著床榻放下,開口說:“慕世子,我要睡覺了。你也應該迴去休息了。”


    慕非寒目光落在蕭嫣給他的藥之上,片刻之後,他將那藥收起來,站了起來。


    他看向蕭嫣,發現蕭嫣並不看自己,而是背對著自己。


    慕非寒薄唇動了動,最後沒有說什麽,轉身朝門口處走去。


    去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垂著頭說:“明日,不必來送我了。”


    他怕她來送他,他便不想離開了。


    蕭嫣聽了這話,同樣垂頭沉默,許久之後,才說:“好。”


    她想去送他,可是,她也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方設法將他留下。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送好了。


    慕非寒嘴角微微勾了勾,臉上泛起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沒有再說什麽,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又替蕭嫣將門關上了。


    -


    第二天醒來,蕭嫣確實並不打算去送慕非寒。


    但是,讓邱琅琊來跟她稟告,慕非寒出城的時候,她還是去了城門。


    她並未出城,而是上了城樓。


    她站在城樓上,可以遠遠看到慕非寒騎馬出城。


    跟著他一起離開的,有西瀾使團。


    謝蘊三人自然在其中。


    前來送他的人,有西瀾太子容清墨和三師兄白修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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