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下。


    天際陰雲越積越厚,雷弧閃爍個不停,沉悶的雷鳴聲愈演愈烈。


    鎮海樓穹頂之上,叢山眼也不眨的望向大雨侵盆的東海,握著摘星劍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狂風裹著暴雨在空中唿嘯,空氣中的水霧愈來愈濃,肉眼可視範圍一降再降。


    叢山其實隻見到最開始的畫麵。


    那時,寧長風身上的氣息一直在攀升,甚至一度超越了其最巔峰的時期。


    而就在寧長風氣息繼續攀升之時,天際倏地一道天雷墜落。


    也就是這一道天雷,徹底拉開了寧長風斬神的序幕。


    寧長風一劍劈開了落下的天雷,甚至那一劍還將天穹的層層黑雲切開了一道溝壑。


    盡管那溝壑在短短數息之間,便就被黑雲填滿,但不可否認,那一劍之強,足以秒殺任何大宗師。


    一劍過後,並不見有人現身,寧長風索性對著懸停半空中還未徹底蘇醒的黑龍一劍揮出。


    這一次,一位身材火辣,擁有水蛇腰的妖異女子出現,那女子身後還生著八條粗壯的蛇尾。


    那一劍最終淹沒在漫天水幕之中,叢山隻清晰地聽到一聲尖銳的哀嚎。


    不出意外的話,那妖異女子應是在寧長風那一劍下吃了大虧。


    在叢山的視野中,便就再也沒了任何人的身影,隻不斷能聽到女子的哀嚎,與男子的怒罵。


    叢山以為寧長風是以一敵二,可後麵才知,是以一敵三。


    並未太久,一道衝天劍光破開了雨幕,勢不可擋的將天幕一並劈開,就好似天地間的囚籠,被捅出了一個窟窿。


    久違的陽光順著那個窟窿照射進來,光線經過空氣中的水珠不斷折射,發出模糊又絢爛的光芒。


    望著這淒美的畫麵,叢山沒來由的模糊了雙眼。


    在這一刻,他像是剛剛破繭的蝶,翅膀輕輕扇動,一點點的飛了起來,朝著天穹那個窟窿飛去。


    就在這時,天地間出現無數個金色光點,其中大半光點開始緩緩匯聚。


    恍惚中,一座金色階梯連接天地,直通窟窿外的燦爛世界。


    他扇動的翅膀,順著金色階梯,衝出了黑雲囚籠下的世界……


    “一鯨落,萬物生。”


    老天師不知何時出現在神情恍惚的叢山身側,望著天地間的金色光點,有感而發。


    這一個個金色光點,其實就是屬於寧長風的氣運。


    如今光點潰散,則意味著,寧長風已是兵解。


    老天師先前已經按照寧長風在茶館裏的請求,在後者死後,將其散落的氣運留一部分給叢山。


    叢山見到的金色階梯,就是老天師的手筆。


    而除了金色階梯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金色氣運消散,並不是真的消散,隻是散落天地。


    若機緣足夠,自會有人得到那絲絲縷縷的氣運。


    一名頂尖強者的隕落,意味著大量的氣運將成為無主之物。


    氣運就好比肥料,世間一切生靈就好比生長在同一塊莊稼田地裏的作物,肥料可以肥沃土地,自然有利於作物生長。


    就在這時,天際的黑雲再度翻湧,竟是將那個窟窿堵住。


    天地再度被黑雲籠罩,甚至更勝之前。


    “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今日非得活動活動不可了。”


    “也罷,那就領教一下所謂八岐大神的力量。”


    老天師哈哈一笑,一步邁出,消失在鎮海樓穹頂。


    不知過了多久。


    叢山的意識漸漸迴歸,他伸出一隻手掌,掌心有一粒粒綠色光點。


    不僅掌心,整個天地間,都有這種綠色光點。


    這是,天地之力。


    這一日,二十八歲的叢山,入大宗師境了。


    他一步邁出,已是來至浪潮洶湧的東海之上,體內真元湧動,天地間的大雨近不了身。


    他懸停半空,視線不斷尋找著他師父的蹤跡,隻是任憑他如何尋找、感應,仍舊沒有發現絲毫蹤跡。


    他置身雨幕之間,思緒萬千。


    就在這時,道袍鼓動的老天師出現在他身側。


    叢山略微偏頭,“不知老前輩是?”


    老天師一擺拂塵,一撫胡須,“武當,張牧之。”


    “拜見老天師。”


    叢山恭敬一禮,轉而問道:“剛才可是八岐大蛇本體來了?”


    “嗯,你師父散盡了全身氣運,以氣運之力殺了八岐大蛇的兩個二代分身,反而是那條一代分身的黑龍重傷逃走了。”


    老天師說道:“兩道分身被殺,八岐大蛇本體不來也得來。”


    叢山正要詢問戰鬥勝負,可見到老天師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心知問了也是白問。


    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天師一直在等他詢問與神明一戰的勝負。


    等了半天,叢山仍舊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老天師便自顧自的道:


    “原以為,老道隻是天人之下無敵,沒想到,天人之上也同樣無敵。”


    “無敵,是多麽寂寞。”


    老天師“痛苦的”搖搖頭,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


    天邊的金蟾將那個生著八條蛇尾的男人吐了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那男人被吞進去之前體格壯碩的不像話,可如今,居然骨瘦如柴。


    男人麵露駭然的看了眼金蟾,旋即頭也不迴的逃離。


    叢山望了眼那男人逃離的方向,並沒有去追。


    雨漸漸小了,可城裏城外的大戰仍在持續。


    叢山來到鎮海樓上空,發現有數百名要強闖鎮海樓的甲士,被陣法擋在了門外。


    若是以往,叢山定然要好好斟酌一番如何處置這些人,可如今,他隻接一道劍氣揮出,那數百人便死的死傷的傷。


    煎雪樓,叢山來到此處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安秋池見叢山已能腳踏虛空,心頭閃過驚訝與緊迫。


    兩人短暫交流,便就分頭行動。


    安秋池去往西城門,見到了鎮守西城門的劍宗宗主譚卓城,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段洪波。


    叢山來到南城門,守城的是火磷蟒陳白鳳與煙雨樓天字二等的鯨虱。


    北城門,祁仙俠及時趕來,與一襲黑衣的七爺並肩而戰。


    而在城北數百裏之外,還有一名身著大紅衣裙的少女極速趕來。


    她便是在蝶夢洞天進行血脈返祖的紅蓮,陳雨彤。


    此時,她已能騰空飛行。


    很明顯,血脈返祖後,她便入大宗師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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