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火堡壘——當聯盟部隊離開德拉諾之後,一些在地獄火半島流浪的獸人陸陸續續迴到了這裏,不管這裏看起來多麽破敗,但至少是一個棲身之所,但由於索林的一個選擇,這裏將會再一次麵臨一次恐怖的襲擊。


    黑漆漆的夜晚,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部隊悄悄地進入到了這座建築之中,十分鍾後,地獄火堡壘傳來了陣陣哀嚎。


    嘶吼,尖叫,同時夾雜著血肉被切割的可怕聲音,這是一次殺戮,單方麵的殺戮,或許獸人還有想要反抗的心,但在冰冷的死亡麵前他們很難有反抗的能力。


    大半個小時之後,滿身鮮血的尹瑞爾緩緩從堡壘中走出來,她的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鋒利的長劍上也是被暗紅色的液體附著,隻有那幽藍色的目光依舊冰冷。


    “這就是……複仇的感覺麽?”尹瑞爾微微皺起眉頭,這樣的感覺讓她並沒有感到興奮,隻是充滿了空虛。


    夜色下,其他德來尼死亡騎士都靜靜地站在尹瑞爾的身後,等待這位頭領的選擇。


    “繼續吧……我們的複仇之路不能被破壞。”尹瑞爾重新騎上死亡戰馬,然後帶領著自己的部隊朝著遠方奔去。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整個德拉諾的獸人心中都彌漫著濃濃的陰影,因為一隻神秘的隊伍正在到處屠殺氏族,出於對於死亡的恐懼,所有獸人都選擇躲在某些角落中苟且偷生——部落已經沒救了,而他們卻還得繼續生存。


    ……


    雖然德拉諾的東南方向大部分地區都被邪能嚴重腐化,但在西北方向卻還有些許生態維持的相當完好。


    得益於索林的努力,這個世界沒有像原來那樣被炸的四分五裂,而是依舊保持著大概完整的形態,這也就讓德拉諾能夠維持更多生命的生存需求。


    在一片幽暗潮濕的森林中,一頭肥碩的野豬正低著頭在啃食地上的草根與嫩芽,而在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那頭埋頭苦吃的家夥。


    些許時間後,那頭野豬似乎是已經把這裏的草都吃光了,於是便慢慢朝著一旁新的草地走過去,而就在這扭頭的一瞬間,一枚銳利的長矛從那草叢裏猛的射出去,直直的插入野豬柔軟的脖領。


    嗷的一聲尖叫,這頭野豬帶著長矛便朝著森林深處跑去,但沒跑幾步路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溫熱的鮮血噴射出去。


    嘩啦一聲輕響,從草叢中鑽出一位身穿破舊皮甲的身影衝到野豬旁邊,他非常嫻熟的將這頭野豬捆起來,然後努力朝著草叢裏拖過去,顯然那瘦小的身軀裏隱藏著很強的力量。


    很快,夜色再一次平靜下來,隻有草叢裏殘留的鮮血表明這裏曾經經曆過一次殺戮。


    轟隆——轟隆——


    天空中閃過數道閃電,緊接著下起了雨,而在這雨幕中,那道身影拖著野豬的屍體緩緩來到了一個簡陋的營地內,這裏紮著幾個用幹草和動物毛皮作為材料的帳篷,而在營地的中心是一個用石塊壘起來的篝火,奇怪的是,在雨水的衝刷下這團篝火卻依舊是熊熊燃燒。


    暗紅色的火光照亮了這個獵人的身影,他看起來長得像是一位德來尼人,但身上的皮膚顯得更加蒼白,臉龐也有種頹靡之色。


    實際上,這個營地裏的成員的確和德來尼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德來尼,至少曾經是德來尼人……


    在曾經獸人通過戰爭的手段獲得整個德拉諾的統治權過程中,以古爾丹為首的術士通過某種邪惡的魔法來腐蝕德來尼人的戰鬥意誌,並且取得了不俗的成效。


    當沙塔斯城陷落後,一些幸存者不僅在精神上遭受到了嚴重創傷,甚至連許多德來尼的高階守備官也不幸染上了部落散播的紅色天災。


    邪惡的混合物扭曲了他們的身體,把他們變得矮小皺縮……這些受詛咒的德來尼人最終失去了與聖光的聯結,


    德來尼人將這些受到感染的族人稱作克羅庫,意為“破碎者”,並且這些病人在族中受到排斥。


    盡管維倫和瑪爾拉德唿籲族人接納破碎者,但因為擔心這些變異的病患會使健康的德來尼人同樣也受到感染,最終這些可憐的病人最終還是遭到放逐。


    在族人的排斥下,這些破碎者逃進荒野自謀生路,紅色毒霧對他們的影響各不相同,最為不幸的破碎者退化成了一種叫作失落者的生物,身體被嚴重扭曲,還慢慢喪失了理智。事實上,所有破碎者最終都難逃這樣的命運,隻能期盼找到治愈疫病或是減緩退化的方法。


    ——


    “這個足夠我們的族人吃一段時間了。”一位身材顯得更加高大的男人從帳篷裏緩緩走了出來,他抬起頭看著天空的雨幕:“這場雨下的真是時候,森林裏的幹旱能夠得到相當大程度的緩解,以後我們的食物也會充足一些。”


    “感謝元素的康慨!”營地內的其他破碎者很是感激的說道。


    “是啊……偉大的元素之力……”這位身材高大的破碎者眼神中帶著寧靜,任由雨水灑落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在這些破碎者的共同勞動下,野豬被完完全全的肢解,一塊肉都沒有被浪費。


    在這寧靜的夜晚,營地的上空飄蕩著烤肉的香氣,而正當所有破碎者都在享受這份晚餐的時候,一位身材有些瘦弱,身穿藍色長袍的破碎者大步來到了營地。


    “阿卡瑪,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這位破碎者低聲說道。


    “努波頓?這麽晚了你還在外麵遊蕩麽!”這位名叫阿卡瑪的破碎者緩緩站了起來:“今天我們的獵手捕捉到了一頭體型夠大的野豬,或許你可以來吃一點,這味道真的很不錯。”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在來之前已經吃了食物。”努波頓低聲說道:“來吧,讓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


    “那好吧。”阿卡瑪並沒有拒絕努波頓的請求,他將手中最後一塊肉遞給一旁的破碎者,然後便起身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帳篷。


    “所以,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你這麽晚還要親自跑一趟呢?”阿卡瑪有些好奇的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森林外麵的那些獸人似乎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我感受到了他們內心的恐懼。”努波頓低聲說道。


    “獸人也會害怕?”阿卡瑪有些驚訝的說道:“那些家夥不是一直都不畏懼死亡的麽?”


    “所以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努波頓說道:“就在不久之前。我派出去的獵手觀察到了不屬於德拉諾的文明種族,那些名叫人類的家夥和曾經的我們一樣篤信聖光,或許和他們有關係。”


    “聖光……”聽到努波頓所說的話,阿卡瑪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同時還夾雜著濃濃的怨憤,他沉聲說道:“我想那些聖光的信徒應該不足以讓獸人感到如此恐懼。”


    “我同樣也是這麽認為。”努波頓沒有否認阿卡瑪的話,他們兩位曾經都是聖光的信徒,但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聖光卻拋棄了自己,因此自然是對此再也沒有半點尊崇。


    “阿卡瑪,因此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其中的緣由。”努波頓緩緩說道:“元素告訴我——在西邊的某個地方,有一支黑暗的力量正在悄悄升起,這股黑暗最終會彌漫整個德拉諾,而現在他們已經將觸手伸到了東方。”


    “你的意思是……”阿卡瑪皺眉說道:“我們辛辛苦苦穩定下來的家園,或許又將遭到破壞?!”


    “是的沒錯。”努波頓緩緩歎了一口氣:“因此我便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找你。”


    “或許我們應該尋求元素的幫助。”阿卡瑪低聲說道:“偉大的元素之力會指導我們未來的方向。”


    “嗯,元素告訴我,如果想要破碎者能夠長久的生存,那麽就需要前往納格蘭。”努波頓在沉默許久後終於說道。


    “納格蘭?!”聽到努波頓的迴複,阿卡瑪卻是皺緊眉頭:“納格蘭可是獸人的地盤,我們去往那裏簡直是自尋死路。”


    “阿卡瑪,但這是元素的選擇。”努波頓說道:“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麽元素會讓我們去那裏,但這就是我所得到的答複。”


    “你怎麽看?”阿卡瑪看著自己的老朋友:“我對於元素之道的領悟並沒有你那麽深刻,所以這一次聽你的。”


    “我的想法是……暫時先派遣一隻先遣隊前往納格蘭。”努波頓說道:“我願意作為帶領者。”


    “這太危險了,一旦被那些獸人發現,那麽你將遭遇可怕的危險。”阿卡瑪搖了搖頭:“還是讓我去吧,至少在遇到獸人的時候,我還能和他們戰鬥。”


    “不,元素會幫助我逃避災難。”努波頓微微搖了搖頭:“阿卡瑪,我需要你留下來帶領剩下來的破碎者繼續平穩的生活。”


    看著老友堅定的目光,阿卡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在第二天的上午,一直破碎者隊伍便悄悄離開了森林,朝著納格蘭森林進發,一路上雖然隊伍的確如阿卡瑪所預料的那樣遇到了許多危險,但在努波頓的帶領下都化險為夷。


    與德拉諾的其他地方不同,納格蘭的天空永遠都是純淨的藍色,飄動著白色的雲彩,遠處的群山腳下是青翠的草原,隱約能夠看到成群結隊的裂蹄牛在草地上奔跑。


    “這裏正是一片再好不過的生活之地了。”努波頓不禁感歎道。


    踩在鬆軟的地麵上,破碎者的隊伍一直向前,緊接著他們便遇到了一座小型的獸人村莊。


    原本努波頓是想直接繞過去,但隨著一陣風吹過來,他卻突然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澹澹的血腥味!


    “唔……看起來這個村子裏的獸人遭遇了可怕的事情。”努波頓在沉思了片刻後決定帶著隊伍前往村子裏看一眼。


    剛一進入村子,破碎者便注意到地麵上到處都是獸人的屍體——老人,孩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在德來尼與獸人之間的戰爭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努波頓對於獸人已經沒有了太多了仇恨,因為他很清楚不管是獸人還是德來尼,都是惡魔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但雖然如此,當努波頓看到這些死去的獸人時,他的心中依舊會浮現出一抹隱隱約約的悲傷,這是對於生命消逝的尊重。


    “他們死的很痛快,都是被鋒利的武器一刀刺破心髒。”一位破碎者獵手走過來低聲說道:“大祭司,更加讓我們感到驚訝的是,這些獸人死去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但是屍體卻是已經變得如此僵硬。”


    “嗯。”努波頓點了點頭,他走到一名死去獸人的身邊緩緩彎下腰,用手微微戳了戳,的確如那位獵手所說的那樣屍體非常僵硬。


    “這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努波頓皺起眉頭,他蹲在地上用手將獸人的上衣掀起來,卻是看到胸膛上的傷口處於冰凍狀態,就連血液都沒有流出。


    “可怕的殺人手段……”努波頓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他便來到了村子中央的篝火旁緩緩坐下。


    一道清風在努波頓的身旁出現,緊接著這道風卷起一縷篝火在天空中飛舞。


    “偉大的火焰之靈,請告訴我這片土地究竟發生了什麽……”努波頓緊閉雙眼,他喃喃自語,伴隨著風與火的共鳴,一幅幅畫麵隨即出現在努波頓的腦海中。


    同樣是安靜的夜晚,當獸人在享受著夜晚的生活時,一支暗黑色的隊伍衝進了村子,他們毫無顧忌的殺戮,直到將最後一位活著的獸人收割才結束,最後騎上那可怕的坐騎繼續朝著遠方奔去。


    “不!!”努波頓猛的睜開眼睛,他的腦海中依舊清晰的記得最終的畫麵。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努波頓搖了搖頭,他很想對自己說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但元素不可能欺騙自己。


    “大祭司,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一旁的破碎者獵手低聲問道。


    “繼續向前吧……打起精神——我想接下來我們將會遇到曾經的熟人……”努波頓低聲說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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