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科總督奔跑著,他感覺鮮血的腥甜正在他的喉嚨口蠢蠢欲動。


    他腹部的傷口已經無法用手給擋住,流彈擊穿了他的身體,他還能奔跑完全是因為意誌力在起作用。


    但他必須逃出去,佩特拉近乎是在用命給他創造的機會,他不能輕易放棄。


    他不能這麽輕易的把克勞倫斯拱手讓人。


    或許在這場戰爭中他做的還不太夠,或許他的統治依舊有諸多缺憾,甚至或許獸人和邪神的出現和他有一定的關聯……但這也絕不是隨隨便便來三艘船就能“接管”這裏的理由!


    爆彈在自己的身旁爆開,哈洛科隻能盡可能的躲避。


    突然,哈洛科覺得自己的腿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他失去平衡,朝前倒了下去。


    他掙紮的翻過身,看著正在越來越近的銀白色個人動力甲。


    在幾天之前,這幫自稱聖殿騎士的人還勉強保證自己會響應請求,保護這顆星球。而現在,他們正在試圖謀殺自己這個克勞倫斯總督,並且試圖利用三艘戰艦來接管這顆星球。


    甚至理由都是可笑的淨化異端。


    (克勞倫斯粗口),星球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銀白色的盔甲站到了哈洛科的麵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哈洛科,至始至終,這家夥連麵都沒有露出來。


    “異端,受誅。”


    “受你大爺!”


    爆彈的巨大爆炸在銀白色的盔甲背後炸響,銀白色的盔甲轉頭,迎麵隻看見唿嘯而過的巨大拳頭。


    令人牙酸的,金屬擠壓變形的聲音響起,在這次漫長的獸人對抗中,卡爾加特質拳套第一次砸向了同族。巨大的動能席卷而來,宛如一台巨大的泥頭車從這名騎士的下巴處創了上去。


    重量可觀的銀白色身影從空中飛起,劃過一道拋物線與地麵親密接觸。整個頭盔都被巨力砸到變形。


    聖殿騎士迅速起身,藍色的火球從他身邊亮起:騎士聖殿的一員,仲裁連長的親信,他的靈能足以殺滅成千上百的敵人——


    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打響指的聲音,就好像在他耳邊打的一樣,身旁的火球仿佛自爆一般突然炸開,自身的靈能也在第一時間突然消失不見。


    他被自己的火球炸倒在地,這一次他終於感受到了些恐懼:他突然無法感受到自己的靈能了,騎士聖殿的仰仗消失不見。


    【一鍵靈能反噬,鑒定為菜】


    忽略掉係統的吐槽,凡非萍抱著手看著一旁的米莎,後者的迷惑寫在了臉上,‘看起來你們找了個重量級的【盟友】來幫忙。’


    “這,我,可,”米莎整個人既迷惑又懵逼,騎士聖殿她當然知道,搖騎士聖殿的人過來幫忙甚至還是她的主意,雖然響應她們請求的並不是她們的熟人,對於【騎士和騎士之間不可一概而論】的吐槽她也略知一二。


    但是這幾分鍾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她瞳孔地震:手無寸鐵的克勞倫斯高層被騎士聖殿屠戮,佩特拉被其中一名騎士暴打,快要沒命。


    而在被迫群毆擊殺那名騎士,救下佩特拉之後,眾人才知道哈洛科總督。同樣也命懸一線。


    米莎還想說什麽,隻聽見一陣慘叫,西卡洛斯幹淨利落的用物理方式讓這名騎士的手臂連同鎧甲和身軀分離,使得後者發出了近乎殺豬般的慘叫。


    “停——!”米莎現在感覺自己裏外不當人,但是這時候還是得硬著頭皮讓他們暫停一下報複行為,她來到倒在地上的騎士,看著這個被她們請來的“盟友”。


    他的頭盔已經被掀開,整個下巴在巨力之下血肉模糊。


    米莎很想說這會不會是一個誤會,但她自己都知道這裏麵沒有任何誤會可言:這就是一次狂妄,貪婪,卻差一點就成功的斬首行動。


    因此麵對這名騎士,米莎的千言萬語隻凝結成了一句話:


    “為什麽?”


    “哈?”騎士認出了米莎的身份,含糊的問道,“難道修道會也要幫助這群異端餘孽嗎?”


    “你們都瘋了。”


    “瘋狂?隻有瘋狂才能和這些混沌和異端來抗衡!”無視著來自手臂的疼痛,含糊的聲音也變得高亢清晰,“不與任何混沌的奴隸妥協!任何異形都該被清洗!隻有鮮血才能淨化這一切!!!”


    這個時候要再說一句“血祭血神顱獻顱座”那將是絕殺,可惜剛剛那句說完這名騎士就又被卸下了一條胳膊,慘叫掩蓋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凡非萍聳聳肩,雖然目前的情況很離譜,但一想到這幫人的“前世”是灰騎士,那這一切也就算正常。


    家人們還是看看哈洛科總督吧他暈過去了喂!


    “醫生姐姐來了!”兩名白色盔甲的醫療兵上前,將已經昏迷的哈洛科平放在地,接著淡綠色的納米麻醉劑光線注入到哈洛科的傷口處,同時還有抗毒素的化學調節劑。


    幾分鍾後,哈洛科從昏迷中蘇醒,看著眼前的凡非萍,剛想說話,但不知是扯到了傷口還是什麽,變為了猛烈的咳嗽。


    咳嗽聲吸引了米沙等人,也同時吸引了那名騎士的注意力,他幾乎是瞬間就鎖定了哈洛科旁邊的少年,蒼白的臉上拉扯出了一個駭人的微笑,“是你!”


    “你就是那個,【哥哥】。”


    凡非萍站起來,近乎是斜著看著地上的騎士,他的兩隻手都已經被卸了下來,卻依然保持著這種近乎瘋狂的笑容。


    “這裏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或者是你的妹妹。”


    “因為你們,這裏才平白無故的遭受了邪神的窺探,因為你們,獸人才會來入侵!”


    凡非萍看他的眼神仿佛像是看一個小醜,這似乎激怒了他,“這裏的所有人都會因你而死!我頭頂上的戰艦會把你們所有人都轟成渣!!”


    凡非萍走向這名騎士,盯著他的臉,心情穩定甚至還想笑。


    “第一,你太看得起我們兄妹了。”


    “第二,”凡非萍一腳踩在了傷口處,甚至還扭了扭,引得這名騎士的臉不自覺的抽搐。


    “混沌已經入你腦子了臭(粗口)!”


    “不可能!我是騎士!我們絕對不會被腐化!腐化的隻有你們啊——!”


    迴應他的是另一邊傷口的蹂躪,以及更為劇烈的疼痛。


    凡非萍就這麽踩著騎士的肩膀,把重量壓了下去,“灰騎士不會被混沌腐化,那是因為他們有那個男人的光芒注視,他們有那個男人的狂熱信仰,他們可以承受著比這痛苦百倍的傷害,然後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去黃金王座報道,他們不會被腐化。而你們呢?”


    “你們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你們有個(粗口)信仰,看看你這狂妄瘋狂的樣子,你到底有什麽自信覺得你沒被混沌入腦?”


    “在這顆星球上,該去死的排名裏麵,你們怕是比獸人還要高一點,懂嗎?”


    “殺了我,我們的戰艦會把這顆星球毀滅!!!”騎士的雙眼血紅,和他僅存的白色盔甲有著鮮明的映照,然而凡非萍卻覺得可笑:


    “原來你在害怕啊,你連這點去死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還有啊,要是你戰艦上的家夥都和你一樣,那你很快也會見到他們了。”


    “三艘破船而已,誰怕誰嘛。”


    ……


    在星海某一個版本中,蟲族雷獸的護甲能夠達到逆天的8點,在那段時光中,成群槍兵如墊板魚肉,人類的機械化部隊在神牛麵前灰飛煙滅(當然,還有原因是飛蛇寄生炸彈和地刺,不展開講)。


    而現在,她的雷獸基本還原了肉到爆炸的階段,並且在反甲和組織同化的升級下極大的提升了傷害,能夠成為真正的地麵戰神。


    雖然作為灰騎士的穢土轉生,這名仲裁連長的裝備精良,戰力強悍,靈能充分,但是由於四頭雷獸的存在,這場戰鬥依舊毫無懸念的被摁著暴打。


    更何況無論是酒館還是天梯,蟲族最不缺的就是暴兵,刺蛇跳蟲甚至是毒爆蟲在暗處的偷襲也是讓這陷入重圍的仲裁連長完全無法招架。


    話說狂妄自大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沒救了。


    刺蛇超音速的強毒脊針再次命中仲裁連長,原本就被暴揍得七葷八素的盔甲不堪重負,針刺刺中了肉體,發出沉悶的聲音。


    雷獸直接衝鋒,將仲裁連長直接撞飛,後者跌入深坑,宣告著這場單方麵的暴打即將結束。


    林木可歎了口氣,走到深坑前,看著快站不起身子的仲裁連長,覺得這事情很荒謬:


    “實話實說,我本來不想管你的,我隻是一個摸魚人,最開心的時刻是去食堂來點炸薯條,這兒的炸薯條味道還挺正。”


    “我的能力有些敏感,因此隻要不是萬不得已,凡非萍那種槍兵上前坦克跟上的玩法是最好的解,我隻需要偶爾揍一些個後方獸人就成。”


    “但你為什麽老是抓著我不放啊?又是把獸人放進巢都,又是軌道轟炸克勞倫斯,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唉,你在打擾我摸魚唉好嗎?”


    “而且像你這種(粗口)都能找到我們,那豈不是說明係統說的是對的嘛,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漣漪太大了,以至於你這種(粗口)也能找上門來。”


    “現在好了,我得來保衛巢都了,保衛完也不可能再呆在這裏了,我到哪裏去找一家差不多味道的炸薯條店?”


    “你,你就算殺了我,其他人也知道,知道你是異端了,你和異蟲都有著聯係,你就是魔鬼!”哪怕話都說不利索了,仲裁連長依舊瘋狂的宣揚著自己的目標,“我已經做到了,你就是異端,你將眾叛親離!孤家寡人!”


    “哦,”林木可的心中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所以呢?你滿意了?”


    “我的戰艦會徹底摧毀這顆星球,你和那些個異端雜碎都得去死!”


    “幾艘破船而已,真以為我沒辦法?”林木可輕蔑的笑了笑,揮了揮手,一排排的異蟲朝著深坑靠攏。


    “行,那麻煩你也讓我滿意一下:麻煩你去死。”


    “請等一下!!!”


    林木可皺著眉頭朝著後麵看去,看看是哪個愛管閑事的。


    然後她看到了被蟲群圍觀的納洛達女士。


    “……”雖然有些可惜話說多了浪費了先噶人的時間,林木可還是揮了揮手,讓蟲子分出了一條路。


    納洛達看著周圍奇形怪狀的蟲子,又看了看在蟲群簇擁下的林木可,第一次感覺預感成真也不是什麽好事。


    看了看坑裏麵的“友軍”,可惜居然還能喘氣。


    “林小姐,我以燃燒修道會守夜人的名義向您保證,無論您和您哥哥的秘密是什麽,燃燒修道會對二位的態度不變,二位依舊是燃燒修道會的夥伴,克勞倫斯也會感謝二位所做出的巨大貢獻。”


    事實上,直到現在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麽這次搖到的騎士盟友如此逆天,哪怕放在騎士聖殿裏麵都是激進中的激進派,這種人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按他的說法但凡和異端\\異形\\混沌有點關係的都得淨化掉,那這宇宙還能不能剩下些東西納洛達都不好說。像凡非萍林木可這種,有善意能溝通,手下軍隊戰鬥力強悍的,你管人家有沒有些不能說的小秘密?非要刨根問底,喊打喊殺,這下好了吧,進坑裏了吧?


    跟這種蟲豸盟友在一起,怎麽能團結大多數力量,最終驅逐混沌呢?


    “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留他一命。”


    唉,畢竟是自己搖過來的“盟友”,捏著鼻子納洛達都得盡可能的保一保,這還是關係到修道會和騎士聖殿的問題。


    可惡啊為什麽還能喘氣呢,你要是沒了那這個問題不就好說多了,你頭頂上的三艘船也不敢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冒著破壞雙邊關係的風險開戰啊。


    “……”雖然納洛達的舉動完全符合她守夜人的立場,但是林木可依舊有些無語,她指了指坑底下的人,“您覺得,我和他還有什麽和解的可能?”


    “燃燒修道會將……”


    “異端!兩個異端!”這邊納洛達還在苦口婆心,卻完全沒想到坑底下已經開始歇斯底裏的叫罵起來。


    “非我族類必死無疑!任何異端都需要被清洗!你居然還在和異族交涉!我要把你們全部埋葬在這裏!”


    “你沒有第一時間殺掉我!那你就等著去死吧!!!”


    在這名仲裁連長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條裂縫,在一瞬之間將仲裁連長包裹了進去。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前,這名重傷的仲裁連長便消失不見了。


    林木可終於有點好奇了,她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留有底牌。


    “見鬼……”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以後,納洛達的表情有些難看,“他居然使用了個人傳送技術?”


    個人傳送技術能在不通過大型傳送陣列的情況下進行亞空間傳送,是絕對的黑科技,但是由於傳送本質是未經任何防護的亞空間穿梭,因此風險也是極高的。


    而這名仲裁連長傳送的唯一終點,就隻有可能是頭頂上的戰艦。


    “林小姐,現在您應該立刻隨我迴到修道船上,您的哥哥也應該即刻迴來。未來如何我們都要阻止他進行大規模軌道轟炸。”


    “相信我,燃燒修道會庇護我們的夥伴。”


    林木可沉默了一下,接著點點頭,“行,我相信你。”


    不就是三艘破船嘛,誰怕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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