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格馬斯距離蟲族的第一次進攻進攻已經過去了整整20個小時。


    在近乎麻木的開火和瘋狂的廝殺之後,優格馬斯的防守者們已經失去了一切或許存在的紀律或者榮譽,炮火為了阻擋蟲子而不在意是否會炸中友軍;推倒房屋炸毀大壩而不在意是否還有幸存的平民;甚至一些士兵在這絕望的壓力中出現了崩潰,要麽丟盔卸甲企圖逃出這恐怖的地獄,要麽則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而囚徒之中也出現了混亂,一些資曆較老的囚徒在瘋狂的廝殺中將自己的殺戮的屠刀對準了身邊戰友:他們的頭盔上都帶著類似頭發般粗細的纜線,穿著曆經了不知道多少時光的,陳舊的血紅色鎧甲,他們不喜歡遠程武器,而是渴望著近戰搏殺,用鏈鋸劍或者動力斧將蟲子的鮮血和頭顱作為自己的戰利品。


    在長時間的殺戮之後,連他們周圍的戰友都無法幸免這種殺戮:對於這些已經陷入瘋狂的囚徒而言,敵人的死亡和戰友的死亡,區別僅僅是誰先誰後,甚是還出現了兩個頭戴纜線的囚徒相互廝殺的情況發生。


    對於這些完全不一樣的囚徒,有一個似乎是古早以前對他們的稱唿重新出現:


    第十二.吞世者。


    就在優格馬斯正在陷入無法逆轉的毀滅時,瀕臨崩潰的防禦軍隊們突然發現,地麵上正在進攻的蟲潮突然陷入了混亂。


    原本充滿著智慧的包抄突破消失不見,蟲潮重新迴到了最原始的狀態:憑借著本能的強衝。


    雖然沒有章法的蟲潮更為致命,但是這依舊給了防守者喘息的機會。


    而同樣的變故發生在天空,幸存的防空火力發現,蟲族的空中力量正在撤離,完全撤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確實是給予了防守者一口氣,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後,防禦者們意識到,自己似乎贏得了這場保衛戰的最終勝利。


    沒有欣喜,沒有若狂,隻有迷茫夾雜著三三兩兩的哭嚎。


    他們莫名其妙的打贏了優格馬斯的保衛戰,正如他們遭遇了蟲群的攻擊一般莫名其妙。


    蟲子可以退去,可以撤離,但是他們星球的損害已經無法逆轉,包括遺跡在內的近2\/3的地點變為廢墟,大氣和水源被汙染,人口驟減。


    對於優格馬斯來說,可能需要幾十甚至數百年的時間來恢複元氣。


    在星球最高的宮殿中,金黃色的牆壁上噴灑著鮮血,包括蟲子和人類的。在投影儀前,正在迴放著凡非萍等人一路砍瓜切菜來到星港,到最後白鴿號從起飛到消失不見的全過程,一遍又一遍。


    坐在最高處的雷特斯.安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畫麵,站在一旁的囚徒同樣也沉默著。


    在這沉悶到嚇人的環境中,這位星球的最高總督終於開口了,“為什麽會這樣。”


    “他,他們是當時廣場混亂的罪魁禍首,被趕進了遺跡裏麵,然,然後就沒人再管他們了……”


    “我問的是,為什麽。”


    沒有人說話。


    安罕見的沒有把這位迴話的腦袋送去見自己信奉的那位神明:自己的人死的太多了點,再殺就沒人能管理了。


    “我們的四名囚徒有一位死在了遺跡,不知道是誰幹的。”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囚徒開口了,他頭上沒有像發鞭一樣的纜線,整個人至少保持了冷靜。


    “他們的大部分人信息為止,但是有兩個人的信息在優格馬斯,是一對兄妹,他們都在優格馬斯的死亡名單中。”


    “死亡名單?”


    “是的。”囚徒點點頭,“而奇怪的是,在他們「死亡」以前,他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


    安的唿吸有些沉重,他很憤怒。他的腦中意識到了什麽,是了,是他的主的敵人,隻有祂們有著類似這樣死而複生的把戲。


    但旋即推論又帶來了新的困惑,為什麽?自己的這顆星球上有什麽值得被關注的?這是色孽的某種墮落的引誘?還是奸奇陰謀的開始?


    色孽是他的主恐虐的頭號死敵,色孽的享樂與放縱站在了恐虐強者至上敗者食塵的對立麵。


    而奸奇,奸奇曾蠱惑恐虐中有著赫赫威名的恐虐大魔斯卡布蘭德,最終讓其的屠刀揮向了恐虐之主本人,被憤怒的恐虐親手摧毀了人格和思想,最終被永久驅逐。


    這兩個可恥的邪神都是恐虐的敵人。


    至於納垢?那不可能,無論是這兩人和他們的船都看上去又白又淨的,不太符合納垢的審美特點。


    但是無所謂,無論是誰,都逃不過恐虐的懲罰。


    “祂們會付出代價的。無論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吾主都會讓祂們的血來償還。”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啊切!”凡非萍揉了揉鼻子。


    難道說感冒了?這船艙溫度不低啊……


    算了繼續睡。


    此時他們已經飄了快10個小時了。在經過了數次長短不一的折躍後,凡非萍他們終於到達了“指定位置”的附近。


    由於折躍很容易錯過目標,因此現在需要靠著運輸機這小短腿一步步朝著前方探索。


    除了可以盡情的把腿伸直以外,這坐運輸機在太空飛和凡非萍以前坐航班在大氣層裏麵飛的體驗沒啥區別,而且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凡非萍原本想要打起精神,想要在係統裏麵整理一下卡牌,領一下之前混戰中得到的一些獎勵。


    然後凡非萍睡著了。


    高強度的近距離的戰場經曆對一個上個月還是大四廢物的凡非萍消耗還是比想象的大很多,再加上吃了兩袋味道比較淡的自熱麵條,身體很誠實的選擇了開擺。


    在意識即將模糊的時刻,凡非萍強烈譴責了自己身體不夠敬業認真,竟然這個時候需要休息的行為。


    然後凡非萍睡得很安詳。他好久沒有睡得這麽熟了。


    醒的時候凡非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了層毯子,看看旁邊的林木可和對麵的鐵雨女士也一人蓋了一層,此時也正熟睡著。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凡非萍覺得林木可似乎在做一個什麽不太好的夢。


    不然為什麽,眉毛是皺起的?


    當然,探究這種問題就很不禮貌了。凡非萍轉過視線,米莎正看著自己,她的身上並沒有毯子,顯然是她幫忙給其他人蓋的。


    “謝謝。”凡非萍小聲感謝,米莎擺擺手,這都小事情。


    “我們快到了。”


    順著米莎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越來越明亮的信號就在不遠處,並且距離正在拉近,很像是在等誰。


    “剛剛我成功和我的姐妹取得了聯絡,天鷹夫人已經迴到了船上。”米莎的聲音藏不住欣喜,“我們馬上就可以上船了。”


    對於米莎而言,優格馬斯的經曆是她這麽多次戰鬥中最離奇最不可思議的:訓練有素,甚至說是悍不畏死的戰士對抗甚至是擊殺囚徒,在基因竊取者和蟲族的圍攻中幸存,最終利用無法理解的折躍技術逃出生天,甚至與鈦星人這個非人類種族和平見麵,之前她對「異形」的概念僅僅停留在需要炮火洗地和大劍砍了的地步,宇宙之中竟還有這樣天真而年幼的文明正在生長。


    而現在,她和鐵雨女士即將活著迴到修道船上。


    至於任務,被蟲子盯上的星球絕無幸存之理,她們的任務也勉強能算作完成。


    四舍五入來說,這波血賺。


    又過了十幾分鍾,林木可和鐵雨女士陸續醒來,這時白鴿號也接到了通訊信號,對方似乎是鐵雨女士的熟人,便由鐵雨女士簡單進行了些溝通。


    之後凡非萍也聽到了天鷹夫人的聲音,看出來她也已經上船。


    對於這位天鷹夫人拋下米莎和鐵雨離開的行為,理智上凡非萍其實是認可的。


    在明確基因竊取者發動叛亂、而後麵有可能是蟲族衝進來搞自助餐的情況下,指揮官需要狠下心來當斷則斷,念及情感因素選擇等待,容易造成大家誰也走不掉的情況。


    不過理智上認可,情感上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迴事了。畢竟星海爭霸這個故事最關鍵的一個節點,不就是蒙斯克(星海爭霸中泰倫帝國領袖)拋棄了在塔桑尼斯孤立無援的薩沙凱瑞甘,從而親手造就了刀鋒女王(在塔桑尼斯的凱瑞甘被蟲群俘獲,主宰將其改造成了刀鋒女王)和帝國頭號通緝犯(在凱瑞甘被拋棄之後吉姆雷諾衝冠一怒為紅顏,扛起了反抗蒙斯克的旗幟)這兩位主角,最終導致自己連人帶灰都被揚了的慘烈結局嗎?


    反正要是凡非萍代入道這種情況,不說迴去翻臉炸了修道船,至少也是再也不見結局,以德報怨什麽的不存在的。


    想到這裏,凡非萍不由得看了看米莎和鐵雨。


    嗯至少表麵上的情緒都是很高興的,修道院平時應該是對這種情況打過預防針。


    又經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航行,凡非萍等人的眼前終於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星辰。


    燃燒修道院的修道船猶如黑暗星辰的燈火一般出現在凡非萍等人的眼前。


    他們終於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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