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死了,死在了方休的淩遲之下,對於背叛國家的人,方休絕不放過,帶迴京都受審,不過是給他逃跑的機會罷了。


    更何況王獻要是迴去的話,他還怎麽找機會發兵南下,攻打交趾。朝堂上屍餐素位的太多了,趙禎不僅老了,性格有著那般,王獻如果活著去到京都,那所有的罪責都會推到他的頭上,到時候別說攻打交趾了,可能王獻都不一定會死。


    與士大夫共天下,這是那群文官從未有過的榮譽,若是讓王獻死在了京都,那麽不僅這幅榮譽會被打破,說不定今後他們這些文官也不能用這句話保命了。


    一旦有了破例,那麽今後的規矩都會鬆散下去。所以他們一定會保住王獻的命,即便是一輩子身居天牢之內,也要保住王獻的命。他們保的不僅僅是王獻的命,更是自己的,以及後世子孫的。


    “啪!”


    一份奏折就這樣被趙禎忍在了百官麵前,上麵詳細的記載了潭州鬼神之亂,還有交趾勾結大宋官員的內容。


    “區區一介南蠻刁民,竟然也妄圖侵占我大宋疆域,混賬,台諫部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多年了,難道就沒有一點風聲嘛!還有你們禦史台,不是檢察百官嘛,台諫部如此失職為何沒人上報!”


    朝廷上,隨著趙禎的一聲大喝,群臣除了方休全部跪倒在地。


    “臣等有罪,還請陛下恕罪。”


    “恕罪,恕罪,又是這樣的話,朕現在要的是結果,結果!”


    趙禎氣的將龍椅前的桌案拍的啪啪作響,若僅僅是鬼神之說也就罷了,可是如今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他國的染指了。


    自己這邊剛做好一桌菜,自己還沒開始吃呢,就有小人接二連三的跑來偷吃,若是同等地位的人也就罷了,可是一群宵小之輩竟然也敢妄想上桌。


    “陛下,臣願為先鋒,馬踏交趾以絕宵小妄想。”


    方休見狀立馬請戰,可方休剛說完,身後的百官中就冒出了一個人,表示反對。


    “陛下不可啊,我大宋與遼,西夏兩國征戰多年簽下盟約,如今國庫空虛,此時再起戰事與我大宋不利啊。”


    早些年大宋與兩國交戰便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在與兩國簽訂盟約後又交了不少的錢糧出去,這個時候再和其他國家開戰對大宋來說壓力也不小。


    原本還想讚同方休發言的趙禎,在聽了這名文官的話後也是猶豫了起來。


    是啊,不僅大戰要消耗錢糧,就連戰後簽訂盟約也要消耗一大筆物質,現在的大宋雖然還能拿的出這些物質,可是最後還是要勞累百姓啊。


    “陛下,交趾是否有意侵犯我大宋不過是王獻的一麵之詞罷了,並無確鑿的證據,雖然王獻曾出賣過兵器給交趾,但據臣所知,交趾內部風波不止,說不定隻是他們之間的內鬥而已。王獻也隻不過是倒賣軍備而已。”


    “而已,周大人說話還真是輕飄飄的啊,什麽叫而已,潭州百姓民不聊生多年是而已,潭州滿地餓殍是而已,潭州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十室九空也是而已嘛!”


    見一旁的文官置外敵侵犯而不顧,還想要抨擊他私自殺害了一州知府。方休當即就對著這名文官毫不客氣的諷刺了起來。


    方休是上過戰場廝殺的人,此刻他一生氣,那駭人的殺意頓時壓在了這名文官身上,嚇得這名文官頓時不敢與方休對視,甚至悄悄的在地上挪動了起來,想要來看和方休的距離。


    “方伯爵勿惱,周大人並無此意。正如周大人所說,如今國庫空乏,若是要與交趾交戰太過勞民傷財了。”


    此刻韓相公也從一旁站了出來,不可否認韓相公是一個好官,但他畢竟是一個文官,考慮的角度自然也是文官所在的視角。


    從他的視角來看,此刻發動戰爭對大宋不利,先不管勝負如何,隻要出兵了,對大宋就是一番龐大的消耗。


    而且若是不小心敗了,這對大宋來說就是一次沉痛的打擊,更會激起遼,西夏兩國對大宋的貪欲,好不容易簽訂的盟約也會隨之消散。


    就算勝了,到時候也要付出一些錢糧安撫交趾的百姓,避免他們四處流竄跑到大宋境內擾亂大宋治安。


    “韓相公的意思難道也是對此事置之不理。”


    趙禎有些不高興了,對方都得寸進尺的爬上桌了,他堂堂的大宋皇帝難道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陛下,臣並非此意,不論交趾是否有侵擾大宋之心,陛下都不能置之不理。”


    “那韓相公到底是什麽意思,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武將一側也紛紛有官員站了出來,他們武將想要繼續升官,最好的途徑就是戰場,可如今大宋兵力有限,皇帝也不是一個好戰之人,他們幾乎沒什麽途徑晉升。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可以拿捏的小國,結果這群文官又逼逼賴賴的,讓皇帝放棄的了反擊的打算。


    “陛下,王獻勾結外賊倒賣兵器是罪,但交趾私自購買我大宋兵器也是大罪,如今藩國大罪,陛下當行宗主國之權,下旨譴責罪臣,並下令將買賣兵器之官懲治。”


    “原來韓大相公的主意就是這樣一個狗屁不通的東西嘛。”


    “鎮邊伯,你放肆!”


    “陛下,鎮邊伯殿前失禮,臣懇請陛下賜罪。”


    方休的話頓時讓這群文官們找到了突破口,立馬將槍口都對準了方休的失禮之舉。


    “陛下,鎮邊伯也是一時氣急,才失口說出了粗鄙之言,還請陛下看著鎮邊伯年少的份上,原諒鎮邊伯。”


    文官們抨擊著方休,武將們自然是保護著方休的,雖然方休平時很少和他們來往,但是同為武將,這一次他們都和方休站在同一戰線上。


    “夠了!今日召集你們是為了解決狼子野心之輩的,不是聽你們在這裏相互抨擊的!”


    趙禎明顯也是生氣了,每次底下的百官不是在勸他早日立儲就是在彈劾方休的舉止,怎麽他堂堂一個皇帝就不能有偏心的人了,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


    趙禎距離拍案而起就差一個拍案了,底下的百官感受著趙禎的怒火紛紛閉上了嘴。


    “鎮邊伯是何打算啊。”


    “迴陛下,臣請戰!”


    方休還沒說完,身後的文官們,再次上前阻止了方休的發言。


    “陛下,不可啊!”


    “陛下,當以大局為重,江山社稷為重啊!”


    “朕說夠了!這朝堂之大,難道連鎮邊伯一句完整的話都容不下嘛!你們說了多少,鎮邊伯又說了多少,這朝堂到底是你們的朝廷,還是朕的朝廷。


    讓朕不要偏聽偏信,廣聽言路,可現在阻止朕聽言的正是你們。有功夫收集鎮邊伯的失禮,卻沒空去給朕調查清楚潭州之事,你們還有什麽臉攔著鎮邊伯說話。”


    聽到趙禎的話,方休底下的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之前的打壓終於在此刻得到了爆發。文官們之前對方休的打壓,趙禎都在忍著,方休也在等著,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就像是玩格鬥遊戲一樣,挨打雖然讓自己受傷了,扣除著自己的血條,但卻在積累著怒氣值,等怒氣值達到了峰值,爆發出來的傷害足以將之前扣除的血量施加在對手身上。


    王獻的事情,交趾的侵擾隻是一條導火索,百官事到如今還在抨擊著方休,而不是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帝王一怒,百官禁言。


    坐在龍椅上,趙禎看著安靜下的群臣們,深唿吸了幾下,這才重新讓方休發言。


    “陛下,交趾不過是一南蠻小國,如今竟然膽大包天意圖染指大宋國土,若不嚴懲一番,這讓其他鄰國如何看待。


    若是讓西夏,遼國知道,我們就連交趾小國如今都對付不了,這樣一來他們還會遵守盟約嘛,遼與西夏,皆是嗜血兇獸,但凡我們露出可乘之機,他們絕對會撕毀盟約。到時候大宋對付的不僅僅是交趾小國了。”


    方休的話讓趙禎和其他文官們開始猶豫了,他們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也知道西夏和遼國人的習性,盟約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強大的約束,要是利益足夠的話,頃刻間他們便會撕毀盟約。


    “鎮邊伯,話雖如此,但我大宋此刻出兵亦是難事啊,出征的糧草需要幾何,運輸的路途南下遇到的山匪水寇又有幾何,這些你可曾想到過。


    打仗並非你等武將上陣殺敵這麽簡單,後方的運輸,物質供給同樣是大事。到時候損失的可就不是潭州一州之地了,而是整大宋的百姓了。”


    或許是被趙禎的怒火嚇到了,此刻反對方休的人言辭也不像之前那般激烈,反而打起了感情牌。


    “中大夫這是何意,區區糧草運輸的難事難道比大宋的整個江山都重要嘛,此刻動兵會勞民傷財,危及大宋百姓,那到時候西夏,遼國撕毀盟約揮兵南下就不是在危害大宋百姓了嘛。


    隻不過是區區山匪水寇就讓你們不敢動兵了,那西夏和遼國要是打過來了,你們是不是還要開城迎拜啊。


    我承認兩國大戰後方同樣重要,但是我敢退居二線,運籌糧草,中大夫可敢上陣前線奮勇殺敵啊,武將上陣廝殺絕非莽夫行為,中大夫還望謹言慎行!”


    方休每說一段話就朝著中大夫靠近一步,強大的氣場逼得中大夫步步後退,最後的一聲諷刺大喝,更是將中大夫嚇得倒在了地上。


    “陛下,山匪水寇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我大宋軍威神勇,這些草寇見了不轉頭逃跑就算是有膽之輩了,他們又怎麽敢搶占軍隊糧草。


    再者我大宋此番乃是為國出戰,山匪水寇也並非無父無母之輩,他們怎敢出麵阻攔。


    至於兵馬問題,臣在此立下軍令狀,若臣為先鋒大將,則隻要南方兵馬,北地軍隊絕不調遣。”


    方休突然立下的軍令狀嚇了在場的眾人一跳,交趾雖然弱,但是以目前大宋的情況隻派遣南邊的兵衛去還是有些牽強了些。


    而且大宋兵衛擅長守城而戰,此番懲戒交趾乃是攻城之戰啊。


    “鎮邊伯莫要上頭,兩國交戰豈是兒戲,不可輕敵。”


    “陛下,臣並非兒戲,既然大宋的兵馬如韓相公所言,調動困難,糧草不足,那我們就要南邊的兵馬,不用遠征,召之即來。


    而且臣並非隻要這些人馬,還請陛下下旨,允臣出征之事,前往大理調動藩國軍隊。”


    方休之所以承諾隻要南邊的人,除了率軍南下行進繁雜,消耗巨大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北邊的人不擅長南邊的氣候和戰鬥環境,他們去了不過是增加傷亡罷了。


    而且大理同樣是大宋的藩國,不同於交趾人的狼子野心,大理對大宋還是誠心的,隻要趙禎下旨,大理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拒絕的。


    而且大理與交趾臨近,這些年他們的爭鬥也不少,若是讓交趾占領了大宋的南邊,那麽大理從此以後也是難以生存了,唇亡齒寒,他們也是懂得。


    趙禎沉默了,若加上大理的兵馬,想要攻破交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隻不過趙禎還在猶豫。


    他是一位仁君,他為人寬厚、崇尚節儉、知人善用,而且廣施仁政。怎麽看都是一位鼎鼎好的君王,但這隻是從大宋的曆史上來看,他的仁慈不僅僅是對大宋的子民,還有那些藩國臣屬。


    他是仁君,但他並非明主,優柔寡斷,心無定誌。空有仁者之名,埋下了積貧積弱的禍根。仁慈應該要有原則和尺度,超過了尺度就走向了反麵。王者必須善於把握時機、審時度勢。


    作為一國之君,仁政應有方略,英明而有主見。作為一個凡人,仁慈應有棱角,善良而有鋒芒。


    “陛下,天下之大,陛下雖為天家也不能顧及所有百姓,此番開戰,雖然勞累百姓一時,卻可保天下百姓一世啊。麵對養不熟的狗,如果不痛擊,苦的隻有自己。”


    “陛下,鎮邊伯所言甚是。”


    “陛下,老臣請戰。”


    “陛下,大理既為藩國,宗主國調令他們本該遵守,況且也可以憑此看出我大宋周邊的鄰國是何態度。”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聲聲請戰的話音,傳到了趙禎的耳朵中,他已經不年輕了,到了他這個年紀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攻城略地,開疆拓土了,而是守著祖宗的家業,讓其興盛健康的傳承下去。


    可是,他還要忍嗎?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年輕時的他就開始忍受了,遼國的欺辱,西夏的侵略,每一次有人勸他忍下來,畢竟就連他父親,他的祖父,就連太祖皇帝那般神勇的人都沒有消滅外敵,他又有什麽本事去解決呢。


    可是這一次,他有些不甘心啊,這麽多年了他忍了這麽多年了,西夏,遼國也就罷了,可如今交趾小國,南蠻之地的人竟然也敢來撫虎須,他們憑什麽啊。


    井底之蛙也敢跳到真龍麵前大放厥詞,這等侮辱,趙禎不想再忍受下去了,反正他的年紀也大了,今天睡下去,明天能不能醒都是問題,為何還要顧慮這麽多,唐玄宗後麵都會如此,他為什麽不可以。


    朕,大宋皇帝,中原天子,朕忍了這麽多年怎麽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麵對武官們的懇求,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趙禎大手一揮說道:


    “眾卿聽令,朕決定揮兵南下,鏟除交趾,讓天下人明白我大宋天威。”


    “陛下聖明!”


    文官們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此刻唯一能抗衡趙禎的文官,韓大相公竟然閉口不言了起來,似乎也支持趙禎揮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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