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開始持續高燒,症狀和小時候那次很像。


    許放給她打了退熱針,他為慕婉診脈之後開了一張單子。


    “先試試這個藥單能不能行,如果幾天不醒,我們要想辦法聯係玄戚。”


    “知道。”


    慕婉很少發燒,所以每次發燒都是嚇人的,小時候她救迴來那個時候,高燒幾天,低燒將近一個月。


    他們生怕她燒傻了。


    那個時候許老活著,人被他救了迴來。


    這是第二次,他們也不知道發燒會不會變為常態。


    慕婉燒的有些迷糊。


    汗珠順著她的臉流下來,她身上的睡衣已經濕了。


    許放說了些注意事項,叮囑夜言澈:“我們先出去,你給她換衣服,千萬別讓她著涼。”


    “知道了。”


    許放不放心的說了句:“好了喊我們,我們在門外等,一會兒我給她針灸試試。”


    夜言澈看他們出去以後,用幹毛巾幫她把身上擦幹,小姑娘身上的熱度有些驚人,他知道物理降溫的辦法,拿來酒精一點點擦拭,全部弄好以後,幫她換上短褲短袖的睡衣,讓她涼爽些。


    夜言澈摸著慕婉發燙的臉頰:“小婉寶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哦不對,我的稱唿錯了是不是?老婆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之後,夜言澈把許放喊進來替她針灸。


    他們幫著慕婉給她嘴裏灌湯藥。


    慕婉躺在床上,醒不過來,嗓子灼得說不出話,難受的蜷縮著身體,她的手緊緊抓著床角。


    “夜言澈,哥哥。”她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被夜言澈聽到了。


    他幫她把小時候他們綁架時候的菩提子戴迴手上。


    還有一串,古槑和陸小妖從帝都寺院請迴來的紅繩。


    古槑覺得高燒不退,要用些迷信的東西,夜言澈原本不信這些,可此時,他願意相信。


    隻要為慕婉好的事情,他願意做。


    夜晚,昏暗的主臥變得安靜下來。


    夜言澈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


    男人毫無睡意,兩個晚上了,他隻休息了三個小時,那三個小時還是楚尋偷偷給他喝了一些睡眠的藥,強行讓他休息的。


    隻是,這個狗男人和慕婉一樣,意誌力強到可怕。


    那麽高劑量的藥,他很快就醒了。


    慕婉躺在床上,像是陷入一場夢境,這場夢是她的小時候,他們生活在地獄之爪的日子。


    她想逃出去,拚命的跑。


    身後的人追她,嘲笑她是個怪物,她的臉開始猙獰,她的眼眸開始變得猩紅。


    她像是變了一個人,站在他們麵前。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她嘶吼著,怒視著身邊的人。


    她暴躁的和他們扭打在一起,她掐斷他們的脖子,捏住他們的命門,她聞著麵前血腥的味道。


    甚至覺得有些愉快。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認真的問了句:“你是誰?”


    鏡子裏血眼腥紅的人,惡狠狠的盯著她:“怎麽?不敢認嗎?慕婉,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那個你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找到的自己啊!”


    慕婉眼尾卷長的睫毛顫了又顫,她想在夢裏抓住那個人,可是根本抓不到。


    她急的快要哭了。


    夜言澈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摸摸她的額頭,又燒的厲害了些。


    他喊來楚尋和許放,大家並無睡意,全部待在客廳。


    楚尋拿出溫度計給她量,已經41.2了。


    這種溫度的高燒,不常見,這種持續下去要燒壞腦袋的。


    “再打一次退熱針,繼續物理降溫。”許放蹙眉:“我那邊好像有快速降溫的草藥,找一下我們給她喝下去,如果天亮她還不退燒,找人聯係玄戚。”


    “我懷疑她是夢魘走不出來,生理性高燒。”


    楚尋急的不行:“不然你試試給她催眠,看看能不能把人帶出來。”


    “婉寶現在心理學比我好,我帶不出來,隻有玄戚可以。”


    “應該說,隻有玄戚能試試,其他人沒希望。”


    謝聿站在門口:“知道了,我可以聯係到他。”


    秦肆站在她的旁邊,聲音哽咽:“慕婉,你腦袋別整天瞎想,什麽怪物不怪物的,你科幻片看多了?就算小時候他們給你打過東西,那你能變成滅霸毀滅世界嗎?”


    “隻要是人,就會有正和反。”


    “每個人,都有自己陰暗的一麵,隻不過那些人蠢,他們會把自己不堪的一麵藏起來。”


    秦肆輕聲道:“就像我一樣,如果沒有你,沒有楚尋和謝聿,我依舊是那個反社會人格的男孩,我的雙手應該已經沾滿鮮血了,也許那個時候我們是對立麵。”


    男人嘲諷著:“或許我是地獄之爪的某個成員,已經被你滅了。”


    “慕婉,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們常和你說得話就是,你不是救世主,你沒道理去救每個人,幫每個人,我們希望你開心你快樂。”


    秦肆的眼淚落了下來:“慕婉啊,我求求你,別在折磨自己了,可以嗎?我們舍不得!”


    楚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秦肆的脆弱全在慕婉身上,男兒有淚不輕彈,偏偏每次他看到慕婉生病就會哭,從小到大都是這個狗樣子。


    慕婉在夢裏,像是聽到他的話,她的麵前不再是黑蒙蒙的一片。


    而是有了光,她的唿吸變得平穩了一些。


    許放眼眸亮了:“有效果,繼續和她聊天。”


    “多講小時候,比較快樂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把她從夢魘裏帶出來。”


    極夜盟的人接到許放給的信號,坐到慕婉麵前,開始和她說小時候的趣事。


    暗影門的人和雲崽崽他們那些,坐在身後,安靜的聽著。


    偌大的臥室變得擁擠,誰也不肯走,全部留在慕婉的房間陪著她。


    慢慢的,她的唿吸變得平穩,高燒已經退到38.9。


    雖然還是很高,不過退下來些,證明有效果。


    慕婉躺在床上,總覺得身邊人很吵,夢裏的黑霧慢慢消散,每次快到盡頭的時候,會有人為她點亮前方的道路,這種感覺很好,讓她心安。


    她的意識慢慢迴籠,低喃道:“誰啊,這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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