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冷風從房門的縫隙中鑽進臥房。


    “唿唿唿!”


    本就微弱的燭火被吹的不斷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耳畔隱約傳來的唿救聲讓林文萍猛然間驚醒。


    “啪!”


    蓋在臉上的古書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迴過神的他趕緊吹滅屋中的燭火,同時快步走到門口。


    可剛要打開房門想要看看外麵到底出了什麽事,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眨眼間,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房門口。


    林文萍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同時將手伸進袖袍之中。


    “大人,是我!”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他長舒口氣,原來是住在隔壁的車夫來了。


    多年以來的接觸自然讓他對車夫極為熟悉。


    林文萍趕忙打開房門,將車夫拽進烏漆嘛黑的臥房中。


    “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娘的,別提了!”


    車夫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輕吹兩口氣。


    屋中頓時出現了些許微弱的光芒,將兩人的臉晃的焦黃。


    “有人殺進來了!”


    “什麽?”


    林文萍的臉色變的十分驚愕。


    他本還想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卻沒想到之前耳邊的求救聲竟然是真的。


    “會不會是因為你今日將其斬首示眾氣到他了。”


    車夫一把握住插在腰間的短刀,將窗紙捅了個窟窿,朝著外麵望去。


    “你是說這人就是那日的兇手?”


    “大差不差!”


    “這人倒是挺會挑時間。”


    “今日這衙門中鎮守的衙役數量是最少的。”


    “況且,經過連續三天的巡邏、巡街,這些衙役早就疲憊不堪。”


    “本就三腳貓的功夫也就隻剩下不到一隻腳了。”


    “又怎能擋得住他?”


    “那你快去幫他們啊,隻要抓住兇手一切就都好說。”


    車夫搖了搖頭。


    “不行,我必須得守著大人你。”


    “若是這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計,又該怎麽辦?”


    “你若死了,這臨安城豈不是亂了套?”


    “到時候,恐怕在下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見林文萍眉頭鎖起,車夫又接著道。


    “況且,大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何事?”


    車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似乎從未說過我能打的過那人吧?”


    林文萍沉默半晌,臉色略微難看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此刻又該怎麽辦?”


    “等!”


    “若那人的目標是大人你,那他必定會主動送上門來!”


    車夫走到桌前用火折子將屋中的燭火再次點燃。


    “到時候,咱們就打他個出其不意!”


    ...


    一盞茶的時間後,


    門外果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急促腳步聲。


    林文萍的唿吸開始變的急促,就連渾身的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


    他將手伸進袖袍當中,然後緊張地抬起頭,朝著頭頂的房梁瞄了一眼。


    這才將心靜了下來。


    而後,朝著門外朗聲道。


    “門外何人?可是抓住那殺人的兇手了?”


    腳步聲戛然而止。


    很快,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大人!”


    “有人襲擊了衙門,咱們死了好多的弟兄!”


    “那人馬上就要殺過來了,您快開門,我先帶您走!”


    林文萍與房梁上的車夫對視一眼,而後,假裝驚唿一聲。


    “什麽?”


    “門沒鎖,你先進來,待大人我收拾好細軟後便跟你一同離開!”


    “吱呀!”


    聞言,門外之人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快步走進屋中。


    昏暗的燈光下,


    蹲在房梁上的車夫屏住唿吸,收斂身上的氣息,就連心髒的跳動也極為緩慢。


    對於一位在邊軍退下的斥候兵來說,這些都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換句話說,做不到的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兇手警惕地左右掃視了一圈,然後將目光牢牢鎖定在那道背對著他的身影上。


    沒有任何一句廢話,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瞬間亮出藏在背後的短刀,而後猛地向前邁出三步,橫刀便砍。


    他要一刀砍下眼前之人的頭顱,然後將其扔在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方。


    如此一來,臨安城必定會大亂,就算有那臨安府軍鎮守此地也是無濟於事。


    月光的映射下,刀鋒上泛著點點寒光,刀身上還殘留著剛殺之人的鮮血。


    聽著身後傳來尖銳的破風聲,林文萍頓時汗毛倒豎,渾身發寒。


    眼看刀鋒即將落在林文萍的身上,蹲在房梁上的車夫終於動了。


    隻見他手腕一甩,一柄飛刀瞬間朝著兇手的虎口處射去。


    緊接著,他抽出腰間藏著的兩柄匕首,宛如惡虎撲食一般殺向身下之人。


    “鐺!”


    兇手隻覺得手掌一麻,短刀瞬間掉落在地上。


    不用多想,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這是被埋伏了。


    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就算今日死在這裏,也要先將眼前之人處理掉。


    此刻,轉過身的林文萍見兇手依舊不肯放過自己,趕忙後退數步,將早就藏在手中的淡黃色粉末扔了過去。


    同時,又慌慌張張地從袖袍中掏出數枚銀針射向那人的周身各處。


    他雖然不是什麽修行之人,但是早年求學之時,也學過一些江湖手段。


    雖然,這些手段令人有些不齒,但架不住真的好用啊。


    憑借著一手,他也曾陰死過不少想要謀財害命之人。


    本以為縣令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兇手沒有任何防備地被糊了一臉,頓時感到沾染到粉末的皮膚上傳來一陣灼痛。


    眼前更是一黑,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這種粉末是一種帶有極強腐蝕性的毒藥,隻要粘在皮膚上便會起到作用,是一位金盆洗手的江湖中人教給林文萍的。


    那兇手下意識的低頭,雙手胡亂地舞動著,希望可以抓住林文萍。


    可身後之人又怎麽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刹那間。


    兩道寒光閃過,


    “噗嗤。”


    兩柄裹挾著煞氣的匕首宛如兩條擇人而噬的毒蛇瞬間便咬在了他的脖頸處。


    車夫麵色猙獰,渾身煞氣爆發,猛地扭動手腕。


    直接將兇手脖子處的血肉攪碎。


    “撲通!”


    頭顱落地。


    臉色煞白的林文萍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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