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讓我教別人武功?”


    昏暗的油燈下,坐在床鋪上的龔龍滿臉驚訝。


    瞧了一眼屋外站著的漢子,腦袋立刻就像撥浪鼓一般搖了起來。


    “不行不行!”


    “這看家的本事我怎麽能教給別人?”


    “更何況這人看起來怕是比我歲數還要大,早就錯了過練武的時機。”


    王瘸子從懷中掏出煙杆,借著油燈中的火苗引燃,看都沒看龔龍一眼道。


    “這是衛大人親口下的令,我隻不過是過來傳個話。”


    “若是你這個老小子不同意,那你便去找大人吧!”


    一聽到衛淵的名字,龔龍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用手拄著床鋪,掙紮著挪到王瘸子的身邊。


    “那你怎麽不教呢?”


    “老夫也不是用刀的啊。”


    王瘸子吧嗒了一口煙,一臉不屑地朝著他吐出一團濃鬱的煙霧。


    “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你那個破看家本事呢?”


    “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這老臉都臊得慌。”


    “真要是絕世武功,你他娘的能讓人家衛大人一戟砸折了雙腿?”


    “大人讓你教人家武功,是信任你,你還不借坡下驢表表忠心?”


    “日後,若是這人成了衛大人身邊的紅人,還能不念你這傳武之情?”


    龔龍頓時被懟的啞口無言,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如今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衛大人的手裏。


    那還能挑三揀四啊?


    說著,龔龍朝著王瘸子抱拳道。


    “多謝瘸子哥,龔龍受教了。”


    王瘸子表麵上風平浪靜,可這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你個王八蛋給老夫害的這麽慘。


    老夫還能讓你跟大爺似的在這安心養病?


    瞧瞧他,


    還得謝謝咱呢!


    “不過...”


    龔龍鬱悶地撓了撓頭。


    “看這人的年紀肯定是過了習武的年齡,我該如何教啊?”


    “真是榆木腦袋。”


    王瘸子假裝生氣地拿起煙杆敲在他的腦門上。


    “你好歹也算是個江湖老手,稍微露點本事就夠那小子學的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的道理你還不懂?”


    見龔龍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王瘸子也不忘再忽悠兩句。


    “不過,你可得用些心教,我看衛大人真的挺看重這人。”


    “恩!”


    龔龍拍了拍自己的光頭,使勁點了點頭,朝著門外喊道。


    “那誰?你進來吧!”


    站在門外的成仁臉色一喜,快步走了進去。


    心中暗道。


    這次自己恐怕真的傍上大腿了。


    這又送銀子又送師傅的。


    若是自己真能在這學些高深的武藝,在衙門之中的威望也能提升不少。


    ...


    “佩服佩服,想不到衛大人還有這等收買人心的手段。”


    柳輕笛邁步踏入前廳。


    “哎!”


    衛淵大笑一聲,揮了揮手。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若沒有柳巡使這張虎皮,衛某這台戲可搭不起來!”


    他拿起桌上的銀票遞了過去。


    “這些銀票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柳巡使也不必擔心會出現什麽問題。”


    柳輕笛杏眼生出異色,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我說過我隻要十五萬兩便足夠了。”


    “衛大人還是快快收起來吧,這養兵可是個費銀子的買賣。”


    “若是以後兵士數量增加,這些銀子怕是還不一定夠呢。”


    未等衛淵開口,柳輕笛又接著說道。


    “天色已晚,我還要去趟衙門交待一番,明日午時陸家眾人便會被斬首示眾。”


    “衛大人若是有興趣,可以來看看。”


    “告辭。”


    待柳輕笛離去後,


    衛淵簡單用過晚飯,便鑽進自己的廂房之中開始修煉。


    如今,肝之煞輪的進度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


    自己隻需要每日勤加修煉,相信不出一個月的時間,這枚煞輪定然會徹底成型。


    ...


    翌日


    衛淵從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昨日修煉至深夜,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但起床後,他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精神竟然異常的飽滿,身上也沒有一絲的疲憊之感。


    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體內正有一股澎湃的氣血之力宛如大河一般奔騰不止,給他帶來無窮的精力和力量。


    這種感覺可是他從未有過的。


    要知道尋常兵家修煉鑄體之術,氣血也就隻比常人稍微強上一些罷了。


    而如今,他這澎湃的氣血之力已經越來越不像一個兵家修士。


    反而更像是個武道境界極深的武夫。


    “那個詭異的夢境昨晚並沒有出現,難不成是我睡得時間太少了?”


    口渴難耐的衛淵推開門走進院中,舀了一瓢冰水喝下。


    雖然昨晚喝了王瘸子送來的清火湯,狀況好了些。


    但心中的煩躁卻依舊不減,喉嚨更是宛如火燒一般。


    衛淵抬起右手,又內視一番體內的肝髒,輕歎了口氣。


    “就當是進境極快的代價吧!”


    ...


    用過早飯後,


    衛淵便赤膊著在校場的一處角落練習戟法。


    體內氣血的不斷奔湧,讓其精力大增。


    若不幹些事情消耗一番,恐怕很難專心修煉。


    清晨的日光灑在他魁梧修長的身影之上,他拎起手中大戟,慢慢迴憶思考腦海之中的記憶。


    戟術猶如龍,龍有八處可用,即口、頭、身、尾以及四肢。


    分別代表著攢、刁、貼靠、抓鉤、擺纏幾種路子。


    衛淵舞起大戟宛如遊龍戲珠一般騰轉挪移,時而飄逸靈動,時而驟如閃電。


    又如風卷殘雲般迅猛,力似拔山劈海,空氣之中不斷響起爆鳴之音。


    戟影重重如龍蛇盤踞,每一戟刺出都攜著一股莫名巨力。


    反剔、衝鏟、平鉤、直劈...


    撥雲龍、探海蛟、鐵掃帚...


    烏龍擺尾、燕子掠水、黃龍占杆、白蛇弄風、孤樹盤根...


    每一招戟法都在他的不斷演練之中漸漸趨於圓潤完美。


    衛淵心中清楚,他所學的戟法不過就是一本臃腫的大雜燴罷了。


    就好像將好幾種戟法的精華糟粕全都融合在一起。


    若是常人學去,恐怕這輩子也就隻能做個不入流的武者罷了。


    不過,這推演麵板卻能變廢為寶,化腐朽為神奇。


    它不但將衛淵的槍法和戟法融合在一起。


    更集兩者的精華之處,使這門戟法重現榮光。


    就連原本的下乘招式經過麵板的推演後也變得玄妙無比。


    哢嚓!


    一道細微的碎裂聲從戟身傳來。


    下一瞬,衛淵手中的兵器轟然炸裂開來。


    似乎是經受不住他的巨力一般。


    衛淵無奈地望著手中僅剩下的一截戟身,眼中滿是意猶未盡。


    “看來要盡快找一柄像樣的兵器了。”


    正當他伸出手打算隨便找一柄兵器用來練習時。


    卻見張彪邁著闊步走了進來,抱拳道。


    “大人,妙寶齋的趙管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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