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單騎送棺


    “安軍會伏火雷霆,數十裏地化為齏粉,著實是恐怖如斯!”


    “一個中隊的豿人,一個伏火雷霆就全部化成肉沫。”


    “豈止一個中隊,一個大隊的豿人在一個伏火雷霆下,全部成為燒焦的豿。”


    “豈止一個大隊,一個聯隊……”


    整個南京畿和蘇南沿江府縣的百姓,都在議論安軍的伏火雷霆,以訛傳訛,說得更為離譜。


    百姓們認為這等事跟自個完全不沾邊,況且炸的又是小豿子,自然是喜聞樂見津津樂道。


    “哥,這要是安大王炸完小豿子來炸咱們,那咱們可就完犢子了。”


    “哥,聽王半仙說死在伏火雷霆裏下的人,將永不超生,這可如何是好?”


    “哥,伏火雷霆一炸,不是化為齏粉,就是成為焦屍,實在是太嚇人了。”


    不同於津津樂道喜聞樂見的百姓,柴愈的興平軍卻是膽顫心驚,隨著以謠傳謠愈甚,興平軍也就更加膽懼。


    特別是沿江駐守的興平軍,更是戰戰兢兢,唯恐安軍出現,朝他們扔出伏火雷霆。


    龍武將軍申屠譽更是龜縮在通南城,隻是派幾百人象征性地前往江岸巡查。


    至於蘇南總兵塗建新,更是以感染風寒為由躲在廣陵!


    從明崇島到南京畿,要沿江經過長河北岸的蘇南省通南府和周泰府。


    明崇島西北端港口,郝運召集眾將議事。


    周毅、張衝、杜壆袁朗、大馬猴、方巢、全忠江和張猛。


    “攻打金陵,就是要快,以當前的真實情況,比預想中要難,諸位兄弟可有何良策。”


    當時大家都是一腔熱血戰意凜然,之後冷靜下來,郝運就認為要奇襲金陵難度不小。


    一旦不能速戰速決打成持久戰,將不是一件好事。


    “隻要掩護俺去了金陵,俺保證將金陵城牆炸塌!”


    周大倉在監視豿人,大馬猴率領的一連擔任此次攻打金陵的重擔,大馬猴也是藝高人膽大,信心滿滿。


    “金陵起碼有三萬禁軍,咱們兵力本就不足,要是不能在第一時間攻入金陵活抓柴愈,即使炸毀一段城牆,也將陷入苦戰。”


    方巢在震澤,最想立下的戰功就是攻入金陵城。


    方巢推演了很多次攻打金陵的過程,認為眼下要拿下金陵,唯一的機會就是速戰速決擒賊先擒王。


    “一旦打不下金陵陷入持久戰,那麽虎一臣的大軍就會南下,柴衡乃至洪成濤都會來圍毆,這對咱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張衝等將領也都冷靜下來,發現此時攻打金陵,的確不是一個好時機。


    郝運對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毅問道:“老周,你是怎麽看的?”


    周毅沉聲說道:“咱們的第一目的,是奇襲金陵活抓柴愈,如果不能達到這個目的,那就嚇唬一番金陵。


    既然奇襲很難做到,咱們的兵力不足不能打持久戰,那麽就施行第二個目的。”


    “對啊,不能奇襲那就演練一番,好好的嚇一嚇金陵柴愈小政權,讓南京畿和蘇南的百姓,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


    郝運等人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謀劃的了,以堂堂正正之師,向金陵小政權展示兵鋒,好好的嚇一嚇他們。


    這時,軍諜司送來了安逸的急報。


    “主公的意思,也是如此。”


    既然上下一心,郝運就做出了部署。


    船隊浩浩蕩蕩地沿江而上,船隊上戰鼓喧天。


    “豿人來了,快跑啊!”


    江北沿岸的官民百姓一見,第一個反應就是豿人來了,豿人兇殘無比,還是跑路逃命要緊。


    “亮出旗號,喊出口號!”


    安軍見被當成豿人,這可不行,於是喊出了口號。


    “柴愈弑殺君父,丟棄國土任豿人屠戮,安王替天行道,以伏火雷霆之威,先炸豿人,再炸柴愈!”


    在安軍的口號聲中,江北沿岸的官民百姓這才知道,不是豿人,而是有伏火雷霆的安軍來了。


    “伏火雷霆乃是天罰,被炸者玉石俱焚神魂俱滅,這可是死無葬身之地,永不超生啊!”


    “死於伏火雷霆,永不超生,快逃命啊!”


    這個,比豿人來了更嚇人。


    豿人也是血肉之軀,之前兩蘇也幹掉幾萬豿人,對豿人雖恐慌,但也不是太過畏懼。


    玉石俱焚、神魂俱滅、永不超生。


    這對於大家來說,還真是怕到了骨子裏。


    古人都深信,這輩子活得不好,還可以寄希望於下輩子投個好胎。


    下一輩子不行還有下一輩子,總會有一世會投個好胎。


    可要是死在伏火雷霆下,投胎機會都沒了,那可怎麽行?


    恐慌是最容易傳染的。


    百姓在逃、兵將在逃、官吏在逃。


    於是,長河北岸,引發了一股逃亡潮。


    “這個,跑什麽啊,不希望免稅了嗎?”


    百姓們的反應,如同麵對豿人,這讓安軍上下無不是愕然,完全超過想象。


    以往都是如同王者之師受到夾道歡迎,突然變成瘟疫令安軍感到十分不適。


    “這個,貌似有門!”


    郝運是不驚反喜,當機立斷下令,由周毅率領水師運載飛狼軍和西江兵馬,以及一個連的火器營繼續北上。


    郝運率領龍騎軍和飛虎軍,以及大馬猴的一連登上北岸。


    水陸並進,大張旗鼓喊著口號向金陵進軍。


    安逸悍然向金陵進軍,引發了巨大的狂潮。


    蘇南沿江各府縣,南京畿的高粟府三縣,恐慌得亂做一團。


    蘇南省周泰府江靖縣,是郝運遇到的第一個縣城,也是第一個據城而守的城池。


    江靖縣城沒有如同沿途的城鎮堡壘那般,官兵官吏逃得一空。


    “大膽安賊,竟敢犯我疆土,快快退去,如若不然,就讓爾等喪命於此。”


    城門樓上的守將,勒令戰戰兢兢的守軍衝著城外的萬騎大聲大喊。


    “這個誰啊,這麽頭鐵?”


    這把郝運和張衝等萬騎都給逗樂了。


    大馬猴大笑道:“這麽頭鐵,那就讓老子給他送口棺材。”


    奇襲金陵城已經完全不可能,既然要立威,那就拿這個頭鐵的江靖縣來試試伏火雷霆的神威。


    郝運笑道:“大馬猴,那就去給守軍送口棺材。”


    “得嘞!”


    大馬猴領命,去掉一輛馬車上的偽裝,露出了一口漆得火紅的棺材。


    這是一口小棺材,在陽光下,火紅色顯得非常妖豔,反射的光芒讓人心裏就感到很驚悚。


    連萬餘騎兵見了都不免心中一寒,就別提江靖城上的守軍了。


    “伏火雷霆,奪命的伏火雷霆,永世不得超生的伏火雷霆!”


    守軍驚懼惶恐了,一個個的甚至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膽敢怯戰者,殺無赦!”


    守將揮起一刀,斬下一個癱軟在地的士卒腦袋。


    守將的幹脆利落殺伐決斷,此舉也暫時穩住了守軍的恐慌情緒。


    張衝目光一凝,說道:“這守將是何許人,的確有幾分本事。”


    剛剛快馬趕來的軍諜司指揮同知苟勝說道:“是江靖千總衛泰,此人原是悍匪,被虎一臣在剿豿時招安。”


    “難怪匪裏匪氣這麽頭鐵,行事作風如此果決!”郝運稱讚了守將衛泰一句,隨即下令:“大馬猴,我們掩護你送上棺材。”


    大馬猴看了看城門樓和城外的場地,笑道:“不用掩護,有鴿子一人就行。”


    江南承平百年,江靖縣城又沒有經曆過豿患,城牆本就低矮,又年久失修,說實在話,隻要飛狼軍就足以攻破了。


    要是衛泰直接宣布投降,大家都不一定會進入江靖縣城。


    隻是衛泰如此頭鐵,不立威,如何能夠展示兵鋒?


    “鴿子,看你的了!”


    “小意思!”


    一排長雲飛鴿開始了騷操作。


    雲飛鴿已經選好了角度,親自跳上馬背,一手持劍一手握著馬韁繩,縱馬而出。


    馬車拉著固定好的小紅棺材,從斜刺裏衝出。


    衛泰大聲厲喝:“射,射!”


    衛泰親自射出的三箭,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雲飛鴿揮劍劈落,至於其餘士卒,見妖豔的紅棺材衝來,心中大駭,射出的箭稀稀落落。


    雲飛鴿不是直衝城門,而是斜裏衝向右邊城牆,角度不夠速度也快,羽箭紛紛落空。


    暴怒的衛泰要射出第四箭時,他所在的城樓位置受視線所阻,已經看不到城外的目標。


    “射,不想死的話,就射死那丫的。”


    衛泰不斷怒吼,這時也開始害怕了,這要是讓棺材來到城門下,點燃伏火雷霆,可真就要玉石俱焚了。


    守軍又射出幾波羽箭,沒射中雲飛鴿和胯下馬,倒是有不少羽箭射中了馬車和車上的紅棺材。


    “伏火雷霆來了,快跑啊!”


    當一個士卒見自己射中了紅棺材,懼怕伏火雷霆爆發,心中頓時無比恐懼,一聲大叫丟下羽箭就跑。


    受到影響,接二連三的守軍無法遏製心中恐慌,跟著就跑。


    一時間,城牆上一片混亂。


    “不要亂,射箭,射箭!”


    衛泰還要彈壓。


    “大哥,棺材放在城門下了,快跑啊!”


    “伏火雷霆要炸了,快逃命啊!”


    衛泰的心腹兄弟的大叫聲,讓更多的守軍驚恐得四下奔逃。


    城牆上亂作一團時,雲飛鴿駕車從城牆邊駛過,經過城門的時候放慢速度,躍起身來揮劍連砍數下。


    繩索被砍斷,馬車帶著紅棺材落在了城門處。


    雲飛鴿躍上馬,縱馬而走。


    與此同時,大馬猴一聲“撤退!”


    郝運和張衝率部向左右兩個方向縱馬而去。


    火器營點燃十幾支火箭,朝著紅棺材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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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逸放著豿人不殺,卻揮軍朝著金陵發起進攻。


    官民百姓驚恐,恐懼如同龍卷風,席卷入金陵城。


    金陵城上下一片嘩然,一片驚懼!


    高力求幾乎不可置信,安逸這廝放著豿人不殺,竟然跑來打金陵,真是豈有此理。


    柴愈也同樣不可置信,安逸這賊廝鳥放著十幾萬豿人不理會,居然跑來奇襲自己的帝都金陵城。


    “我兒,安逸這賊廝鳥要來打咱們,這可咋整啊!”


    驚慌傳入大明宮,楊玉奴太後得知,驚慌忙亂地跑來,拉著好兒子的手花容失色。


    柴愈本也感到驚慌失措,被老娘抓住手,看著老娘花容失色,感受到老娘的恐懼,心中瞬間湧出一股無與倫比的保護欲。


    這股保護欲,讓柴愈產生一股無與倫比的勇氣。


    柴愈將驚嚇過度的老娘摟進懷裏,寬慰道:“娘,不要怕,安逸敢來那是自尋死路。”


    感受到寶貝兒子帶來的安全感,楊太後略微安下了心,問道:“我兒可應對得了安逸那賊廝鳥?”


    “娘就放心吧,安逸來了,定讓他頭破血流。”


    “我兒,安逸那賊廝鳥有伏火雷霆!”令楊玉奴驚懼的就是傳得神乎其神的伏火雷霆。


    保護欲和勇氣來了,柴愈的智商也就上線了,令人驚懼和人心惶惶的是伏火雷霆。


    對此,柴愈靈光一閃,靈機一動地想到了一個破解的主意。


    “娘,伏火雷霆以訛傳訛,隻不過是一個爆竹而已,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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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光朦朧。


    兩艘海船,靜靜地停靠在浦月鎮外的沿江碼頭上。


    海船上的火盆,燃燒著的鬆明照亮了海船區域。


    船板上,幾十個身影或坐或站,聊著天喝著酒。


    海船外的地方,蛙聲一片。


    夜,漸漸地深了。


    “你們幾個好好盯著,其餘人睡覺去!”


    隨著頭目的叮囑聲響起,一個個的人影消失在了船板上,進入了船艙裏。


    隻剩下七八個人或坐或躺,打著哈氣。


    一個人走到火盆旁,右手拿起一根鐵簽子搗鼓了幾下火盆,接著左手往火盆裏添加了幾塊大鬆樹瘤子。


    突然,他神色一動,猛地一個轉身,右手的鐵簽子如同閃電般刺出。


    一道從船舷外躍起的身影,還沒來得及砍出手中的刀,就被鐵簽子刺中了大腿。


    身影一身沉悶,身體倒向船板的同時長刀一轉劈出,不料對手速度更快,身形一閃鐵簽子再次刺出,再次洞穿了身影的另一個大腿。


    身影倒在地上,手中長刀再次斬向那人。


    那人躍起身來,雙手一揮,打出了數道暗器。


    暗器擊中身影要害,身影掙紮一會,就不動了。


    在身影躍起的同時,足足有十幾道一樣裝扮的身影躍入船上,原本在船板上昏昏欲睡的人,瞬間變得靈敏無比,一一的擋住了身影。


    又有十幾道身影躍入船上。


    “神豿忍者,靖安司等你們很久了!”


    一人從船艙裏閃身而出,擋住了兩道身影,舉手投足間,一道身影就被擊飛跌入船外,另一道身影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杆槍出現,洞穿了一道身影,槍迴到一人手上,他殺向另一道身影,哈哈大笑:“豿忍者,莫七給給送你們下地獄。”


    另一艘海船上!


    “殺你者,豐鎮是也!”


    “司馬無忌在此,豿忍者納命來。”


    “一掌斷魂,送你歸西!”


    兩艘海船上的海軍,是靖安司偽裝的,目的就是利用海船來引誘神豿忍者。


    不出所料,成功地勾引來了神屎地王身邊一半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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