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隊伍又一次停下來休息,自從那日開拔以後,已經過去六天了,現在他們整個隊伍都已經進入了大荒森林深處。


    別說打獵的獵戶了,就連路都沒有一條,高大的古木之下,就是一片藤蔓雜草。


    靜靜地靠在一顆大樹上,白曉天微微抬頭,月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上,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像是漆黑深淵一般,寧靜地注視著彎彎的月輪。


    手裏拿著一水帶,時不時往嘴裏灌口水,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和著冷水,將嘴裏那幹癟無味的肉幹狠狠地嚼了兩口,隨後仰頭咽了下去。


    遠處,剛才收到集合信號的秦揚踩在一顆大樹的枝幹上,又是一步借力飛越,穩穩當當地站在了白曉天的這顆樹上,手裏還拿著一塊象征著種子選手的令牌。


    白曉天撇頭過去看了看,隻見那令牌通體暗紅色,在幽暗的大樹下,發出暗紅血芒,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秦揚穀主倒是省事,也不問白曉天,直接硬塞在他手上,接著說道:“這就是你的令牌了,這下,你就正式成為了我九州穀的九名種子選手之一。”


    白曉天一臉絕望的表情,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這還是自己的穀主嗎?微微搖頭,灌了一口涼水,說道:“穀主,曉天怎麽是也是青州穀的人,就沒有什麽寶貝送我防身嗎?”


    微微咂舌,秦揚穀主很自覺地把頭往上揚了點兒,看向了天空,說道:“寶貝沒有,消息我倒是有一個。”


    :“說來聽聽。”白曉天一臉平淡,像是毫不在乎似的。


    秦揚穀主輕咳一聲,故作正經的說道:“據可靠情報,這次風鈴閣的九風鈴有一人是靈修,而且已經到了地境。”


    一聽這話,白曉天瞬間像是觸電一般,撇頭看了看秦揚,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往嘴裏猛地灌了幾口涼水,才輕吐一口氣,說道:“這種消息也敢放出來,看來這次咱們九州穀對這最後一名種子選手很自信啊!”


    聞言,秦揚也是笑了笑,說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縝密,沒錯,總殿主大人已經給咱們交了底了。


    這最後一名種子選手是風寂天人的徒兒,據說她一直跟在她老人家身邊修行,就是為了這次風雲錄啊!”


    微微點了點頭,白曉天也是輕歎一聲,說道:“風寂天人倒是對九州穀一片熱忱,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為了九州穀親自教徒。”


    秦揚擺了擺手,也靠在了一顆枝幹上,撇著頭說道:“這也不能這麽說,據說風寂天人是偶然在外遇見她的,當時就對她大大讚賞,然後就帶迴來秘密培養了。”


    一聽這話,白曉天也是付之一笑,輕歎一聲,說道:“這些也不關咱的事兒,還是休息會兒,明早還要趕路呢。”


    秦揚點了點頭,接過白曉天遞來的水帶,也拿出了一些肉幹,嚼了兩口,狠狠地咽了下去,大樹上,白曉天和秦揚二人就這麽靠在一起。


    .........


    待到天微明,晨露在樹葉的尖角渾圓欲滴時,一聲悠揚的笛聲響起,白曉天緩緩睜開了眼,又是鬆動鬆動筋骨,很快,隊伍又在大荒森林裏飛速潛行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曉天隻感覺心中的心悸感越來越強烈,越是往前,那撲麵而來的殺氣越是凝重。


    可環顧了一眼四周,卻看不出什麽異樣。又過了許久,莫約到了傍晚,隊伍才停了下了。


    隨著秦揚走到了前方,白曉天的耳邊那滾滾大河流淌的聲響越來越近。


    一路走到前麵,站在一顆大樹上,白曉天才輕嘶一聲。


    眼前的一條大河波濤洶湧地翻滾著浪花,這急速飛流的河水不斷地向前奔去,十幾米寬的河岸到處都是雜草叢生。


    周圍一片荒無人煙,更不用說什麽橋之類的了,對岸的森林則是天海森林了。


    那無邊的血海氣息看得直讓白曉天雙眸微顫,這天海森林也像是受到影響一般,整體給人一種暗紅色的感覺,在傍晚時分,昏暗的天空下,更顯出一種妖異之感。


    看著身旁一隊接著一隊飛躍而過,秦揚卻是沒有動靜,靠近白曉天,輕聲說道:“是不是感覺看著這天海森林有一種血氣湧動的感覺?”


    白曉天看了看四周,一些人的表情開始有了一絲猙獰,身上的殺氣像是不由自主一般,散發著無邊的寒意。


    :“這時候還賣關子,再不說,我就進去了。uu看書 .uukanshu ”白曉天略微有些焦急,聲音卻是壓得很低。


    看了看白曉天,秦揚又是湊近了身體,說道:“我早先聽說過一個傳聞,據說九州穀和風鈴閣的終結之戰就是在這個天海森林裏。”


    這話一出,白曉天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一戰可是極為慘烈的一戰,據說光是天境高手就死了不下五十人,更不用說那數不清的地境高手。


    難怪自己感覺到那深重的血氣湧來,原來是一座古戰場。


    此刻,白曉天也是輕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道:“我第一眼看去,也覺得這森林很詭異,尼瑪這樹葉都是暗紅色的。這麽重要的事兒你怎麽不早說?”


    輕歎一聲,秦揚又是瞟了一眼四周,才小聲說道:“我也是剛才看了這情景,才想起來這麽個事兒,多少年前的事兒我哪兒記得那麽清。”


    稍微瞥了秦揚一眼,白曉天這會兒也沒機會說什麽了,不過總比不知道要強吧,輕歎一口氣。


    最後,還是縱身一躍,跳到了對岸。


    此時,這些帶隊的長輩也隻能止步於此,秦揚和葉落霜以及杜老這三人站在了一起,默默地看著白曉天和若玲以及那個抱劍青年慢慢消失在天海森林裏。


    來之前,恐怕也是像秦揚穀主那樣,千叮嚀萬囑咐。


    站在這河岸便,向著遠處極目眺望,依稀可見森林中心那顆通天般的古木,俯瞰整座森林。


    巨大的枝幹樹葉如同一朵暗紅色的蘑菇雲一般,生機勃勃,一道道淺淺的劍痕隨著歲月的流轉,也已經變得又長又寬,漸漸看不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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