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越一槍捅死一名氣功客的瞬間,身著白衣狐裘的王師弟再也不複之前的淡然冷酷,徑直出手。


    這段時日他一直把景越當作棋子看待,自認為清楚對方的斤兩,卻沒有料到此子在一個冬天就練出了真元不說,槍法還如此霸道,短短一段時間,竟殺了他如此多手下。


    要知道鼎雲閣的這處駐地雖不起眼,來的也是閣中不被看好的邊緣門人,可他們到底也是閣中的修行者。


    而這些人,竟被這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如殺雞屠狗般宰了。


    想到今天死了這麽多手下,竟還沒撈到傳聞中的財神秘寶,王師弟心頭已然是一片陰冷的怒火。


    他甚至能想象叔父失望的表情。


    今天不僅這小雜種要死,整個沈家都得陪葬!


    隻見前衝的王師弟手中傘一轉,一道飛鏢就陰險的貼地穿過雨幕,在逼近景越的前夕,猛的一個上躍,往景越身上刺去。


    他自小擅長此道,每投擲暗器皆會加入獨有的氣勁手法,讓人防不勝防。


    嗤的一聲,景越驚險的躲過了這一記偷襲。


    一擊沒有得手,白衣首領轉瞬又發動了新的進攻,作勢要把景越陰死!


    攢射的飛針分成兩撥,或快或慢,或左或又飛來,給人一種飄忽不定之感。


    景越驚險的躲過了第一波飛針,第二波飛針再次襲來!


    他身體剛抬起,想要再騰挪躲避已來不及,於是氣沉丹田,抬手就是一記叉水用的“排雲掌”。


    半人高的掌印轟隆著飛出,與飛針撞在了一起。


    景越的真元沒有大小姐那般凝練,水靈體也不是完全體,所以這推出來的一掌自然不如之前在大小姐身上屠蛇時那般強悍,可也足夠。


    這些飛針裹挾著真元氣勁,想要靠此阻攔鐵定做不到,可是它們速度終究就變慢了些許。


    而這一慢,則給景越找到了機會。


    隻見他手中長槍一聲嗡鳴,唿嘯著砸了出去。


    砰的一聲,長槍如一柄錘子般砸在飛針所在的雨幕中,前方的空氣都是一滯。


    下一刹那,一條水霧和碎泥組成的氣浪兇猛衝出,宛若一條翻卷的白蛇,在巷子裏橫衝直撞。


    而那些淬了毒的飛針哪裏受得了如此大力,早就四散彈飛了出去。


    劫後餘生的那名氣功客剛一站起,就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幾根飛射的毒針紮進了他的臉裏,他的臉皮轉瞬就冒起了蒸騰的綠煙。


    白衣首領驚愕之下,早已將手中傘橫在身前一轉,蕩開飛針和水流的同時,整個人便往牆頭上躍去。


    景越根本不想給對方再出招的機會,槍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早已淩空躍起。


    “死!”


    長槍唿嘯著砸下,勢大力沉,白衣首領隻感覺勁風撲麵而來,隻能狼狽貼著牆頭一滾。


    砰的一聲炸響,磚石飛射,巷子裏的老舊石牆裂開了一條大口子,搖搖欲墜。


    這位白衣首領隻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砰!砰!砰!


    長槍過處,磚石飛射,牆壁崩毀。


    白衣首領手拿著寶傘,一邊靠著獨門身法連滾帶爬的狼狽躲避,一邊大叫道:“給老子上!”


    巷子中,最後五個鼎雲閣門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沒敢上前。


    咚的一聲悶響,宛若重錘敲在悶鼓上。


    漆黑的槍身和白衣首領王師弟特製的寶傘撞在了一起,四周的空氣徑直扭曲,形成了漣漪狀的波紋。


    王師弟虎口近乎裂開,整個人連人帶傘滾了出去。


    他擅長暗器,隻要和景越拉開距離,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是這小雜種太過霸道,逼近之後,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翻滾著的王師弟身上滿是汙水,一身白轉瞬變成了一身黑,哪裏還有當初的優雅。


    “違命者,全家死!”


    白衣首領下了最後的通牒。


    五個手下深知這位頭兒和其叔父王長老的手段,如果他真出了事的話,說不定真要他們全家陪葬,於是隻能一咬牙,提著刀衝了過去。


    兩個青衫客率先衝來,刀鋒拖在地上,濺起了一路水花。


    就在他們拖刀而起的刹那,景越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前衝,飛身而起,橫砸!


    鐺——


    長槍和兩刀相撞,刀身頓時被砸成了兩根麵條,而兩個鼎雲閣門人更是吐血飛了出去。


    後方的一個門人最為機警,抓出機會灑出了一張銀網。


    銀網張開,金屬光澤流動,看起來十分堅韌。


    麵對這種特質的銀網,景越還想大力出奇跡恐怕已沒那麽容易。


    而剛才前衝得太猛,他想再躲開也不行。


    眼看銀網落下,把景越覆蓋,剩下兩個青衫客早已蓄勢待發,提著刀衝來,要趁機捅翻景越。


    結果這時,兩道身影忽然飛撲而來,轉瞬和兩個青衫客撞在一起。


    趙步淺一式擒拿手扣住了左側青衫客持刀的右手,轉瞬就被對方一記膝撞撞在肚子上,黃水碰吐而出,可他依舊死死壓住對方的手。


    這時,後麵的護院衝來,對著青衫客腦門就是兩記鐵棍,青衫客還想掙紮,緊接著又有新的護院撲來,壓在了趙步淺身上,把青衫客徹底壓死。


    又是幾記悶棍之後,這名青衫客已然不動彈了。


    另外一邊,追風刀王餘剛撲倒青衫客,就被對方一腳踢飛了出去,可在飛出去的刹那,他用力一抓,剛好抓住了對方襠部事物。


    青衫客被扯得徑直跪下,腦門充血,剛要抬起一刀給他了結,後方就有護院率先一步斬中了他脖子。


    因為這一刀方向沒控製住,並沒有將其腦袋徑直砍下,而是卡在了半邊脖子裏。


    青衫客沒有當場死去,掙紮著想要踹開王餘,可是王餘依舊死死握著他的兄弟,近乎捏爆。


    幾個唿吸之後,那人脖子上血如泉湧,倒地死去。


    眼看大勢已去,剛剛撒網的那個鼎雲閣年輕門人轉身就跑。


    結果隻聽見唰的一聲,隻見他的腦袋脫離了身體,飛了起來。


    無頭的身體前衝了近三丈遠,才和腦袋一起砸落在地。


    景越的尺子劍,終於在這時出鞘!


    王師弟拉遠了距離,心懷憤恨的他,本來還想靠著這些門人和景越繼續拉扯,陡然見到這一幕後,哪裏還有再戰的勇氣,轉身就跑。


    啪嗒啪嗒......


    景越雙腳陡然發力,狂追而去,槍尖拖在地上,發出了讓王師弟膽寒的聲響。


    唰的一聲,王師弟的狐裘一掀,彈射出了五柄飛刀。


    景越根本沒有防禦,長槍槍尖在地上一杵,整個人已順勢撐杆而起。


    嗡的一聲,長槍唿嘯著從上方砸下,如一道黑色的雷霆。


    王師弟就見狀,臉上已浮現出了一抹苦意,手握著寶傘往上一頂!


    砰的一聲炸響,四周的積水以兩人為界限,一分為二。


    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脆響,傘骨斷裂,傘下的王師弟整個人已如破麻袋般被震飛了出去。


    他的雙手血肉模糊,劇烈顫抖著,不能自已。


    崩字訣在這一砸之下,爆發出了可怕的力量。


    王師弟趴在地上,掙紮著往巷子外爬去。


    景越喘著大氣,大步上前,一槍穿透了他的屁股,將其釘在了地上。


    淒厲的慘叫聲剛一開始就變得模糊,緣於景越又一腳踩中了他的脖子,他的整張臉都陷入了淤泥裏。


    景越踩著他,蹲了下來,捏住了他被崩字訣震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一用力!


    哢嚓兩聲,更為淒厲的慘叫聲從王師弟嘴裏擠出來,他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因為這一刻,景越生生扭下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這兩根手指,剛好是他命人砍下沈雲的。


    緊接著,又是兩聲脆響聲響起,王師弟整個人已抖動成了篩子。


    因為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也被生生扭了下來。


    景越自稱為小人物。


    而小人物的報複,最少都是加倍的!


    之後,他站了起來,從對方屁股上抽出了長槍,大口喘息著,隻覺得肺部火辣辣的疼。


    而本來不可一世的白衣首領倒在在地,痛得全身蜷曲,如一隻被剝了殼的蝦。


    他一邊吐著血,一邊哀求道:“饒命,饒命,咳咳......我是鼎雲閣的人,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景越在這時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迴答道:“我隻想要你的命。”


    王師弟哭嚎著,淒慘著想要逃離,於是整個人就在地上蠕動起來,如一條醜陋的蛆蟲。


    景越麵色陰沉,提起了長槍,槍尖上的血格外刺眼。


    “少俠且慢!”


    就在這時,一道雄渾的聲音忽然傳來,在巷子裏四處迴蕩,很是驚人。


    這不是二境真元境能發出聲音。


    景越抬起頭來,眼睛微微眯起。


    隻見巷子盡頭的長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撐傘的中年人。


    中年人站在雨中,卻像是和雨水永遠隔絕開來。


    “景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祈國正值用人之際,如此殺死他未免可惜,不如將此子交於我,讓他去邊疆殺敵,即便死了也有所價值。”


    中年人開口說道,聲音在染血的巷子迴蕩,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之感。


    “放心,在下保證他不會再作惡,並保你一家太平。”


    撐傘的中年人恩威並施道。


    地上,王師弟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還有救,還有救!


    正在說話的正是厲師兄,有他在,他就死不了!


    景越手持長槍站在那裏,像是認真思索了一下,迴答道:“好。”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長槍便高高揚起,當著中年人的麵,一槍砸下!


    砰的一聲,王師弟腦袋爆裂成漿,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巷邊的牆腳上......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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