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四路攻管亥


    北海。寒亭。


    冬霧一退去,城外管亥黃巾營盤的動靜便傳到了步騭的臨時大帳。


    一夜未眠的步騭,急匆匆登上城頭,舉目遠眺,離城二裏開外的黃巾營盤,人頭攢動,人喊馬嘶。


    “管亥要攻城了!”


    此時的步騭,挺立在城頭,猶如一顆孤寂的蒼鬆,輪廓分明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要戰,那便戰,唯死耳!”


    這一刻,麵臨生死抉擇,步騭烏黑的眸子裏透出磐石般的堅毅。


    “可惜,難報主公知遇之恩!”


    想到陶應,步騭臉上現出一抹複雜之色,有欣喜,有愧疚,也有濃濃的不甘。


    “軍師,您且安心,隻要岱一息尚存,定不叫黃巾賊越過城池一步!”


    二十七八的呂岱,業已負傷,不堪再戰,但此時北海軍團生死存亡之際,他不得不強撐著登臨城頭,與步騭共生死。


    “定公,騭有預感,主公必會來援!”


    到這地步了,步騭沒埋怨呂岱登臨城頭,也沒有勸呂岱離開城頭。


    他們二人一樣,皆是忠義之輩,寧可轟轟烈烈戰死疆場,也不可能在黃巾流寇的淫威下苟延殘喘,更不可能屈膝投降,苟且偷生。


    “哈哈,那就看我們能否頂住管亥的前三次進攻!”


    對於攻城一方,若連續三次進攻不能建功,後續就更加乏力了,甚至會暫時偃旗息鼓,另辟蹊徑。


    而對於守城一方,若抵禦了對手的前三次進攻,便可獲得難得的喘息之機,這便是待援者的希望所在。


    雖然沒有見過陶應,但呂岱對步騭有信心。


    隻要步騭說陶應會來,呂岱就相信陶應會來。


    “放心,雖然寒亭城池低矮,黃巾流寇無須借助大型攻城器械便可登城,但我玄甲軍也非普通漢軍,抵禦黃巾流寇三次進攻還是可以的。”


    步騭不僅對陶應有信心,對已徹底蛻變的玄甲軍也有信心。


    至於抵禦黃巾流寇三次進攻之後,缺乏守城器械的北海軍團是個什麽情況,無論步騭,還是呂岱,都隻能聽天由命。


    “管亥來了!”


    望著扯高氣揚、殺氣騰騰而來的管亥及身後五六萬黃巾流寇,步騭、呂岱皆是神情凝重。


    “此戰生死難料啊!”


    步騭、呂岱對視一眼,皆側身望向城頭、城下有些士氣不振的近兩萬玄甲軍,眸子裏閃過一抹憂色。


    “嗆!”


    在城外管亥及數萬黃巾的叫囂聲中,步騭猛然拔出腰間的佩劍,對著城頭、城下的玄甲軍大聲打氣。


    “眾位將士,管亥即將對我們發起進攻,此戰必定慘烈,很多袍澤會因此戰死,但我步騭相信,我英勇的北海軍團不會被強大的對手嚇到,會如同濟南兵團的袍澤一般,麵對強敵無所畏懼,殺出自己的榮耀!”


    同為玄甲軍,兵源也基本相同,但濟南兵團明顯士氣高漲、戰果輝煌,步騭此時有意拿其來刺激麾下,以求抵禦住管亥的前三次進攻。


    “將士們,主公一定會來,我們的援軍也會來,我們能不能抵禦住管亥黃巾的三次進攻,這將是主公給我們的一次考驗!”


    至於陶應能不能在北海軍團潰敗之前趕到,沒有把握的步騭並不放在心上,他隻求北海軍團能有轟轟烈烈一戰的勇氣。


    “將士們,為了玄甲軍的榮耀,為了我北海軍團的榮耀,你們有沒有敢死、敢戰的勇氣?”


    步騭話音一落,整個北海軍團沉寂了幾息,瞬間沸騰了。


    “戰!戰!戰!”


    受到刺激與鼓舞的北海軍團士兵紛紛高舉手中鋥亮的唐刀,望著佇立城頭的軍師步騭,齊聲怒吼,眸子裏盡皆顯露出濃濃的狂熱戰意。


    “嗚……”


    “轟隆隆……”


    望著重新提振的士氣,暗暗舒口氣的步騭心中正感慨陶應的號召力,城外陡然傳來熟悉的號角聲,接著是如雷鳴般的馬蹄聲。


    “軍師,是玄甲軍進攻的號角!”


    一陣驚訝後,最先反應過來的呂岱眺望城外號角聲傳來的方向,隱隱看見距離寒亭二裏之遙,洶湧的騎兵在曠野上狂奔,馬蹄聲似浪頭的波濤,一層疊一層,高昂雄渾。


    “主公來了,我們的援軍到了!”


    望著一杆杆黑色的旌旗,尤其是中軍高高樹立的陶字帥旗,神情激動的步騭一掃心中的陰霾,強抑製住眼眶中的淚花,異常急切地下達出兵命令。


    “立即打開城門!”


    “號令兵,吹反攻號角,全軍隨我反攻!”


    步騭下令吹響號角,同樣也有唿應陶應的意思。


    “嗒嚓嚓……吱……”


    “嗚……”


    “殺……”


    ……


    隨著最後一絲冬霧消散無形,管亥的臉色變了,所有的黃巾士卒臉色也變了。


    “三路突襲!”


    “完了!”


    管亥看清玄甲軍騎兵麵目的時候,鋪天蓋地而來的玄甲軍已距他大營不足二裏。


    待管亥迴過神時,發起突襲的陶應、顏良、郝帥三路騎兵已近在眼前。


    “陶?”


    當管亥看清中軍迎風招展的獵獵旌旗時,一顆因久經沙場而變得冷漠的心髒不爭氣地猛然跳動了一下。


    “就是他嚇破了張饒、徐和、司馬俱的膽!”


    “就是他讓五萬烏桓騎兵灰飛煙滅!”


    “陶應!”


    ……


    玄甲軍騎兵左路,策馬狂奔的顏良,一手控韁,一手握刀,一千騎玄甲軍鐵騎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身後。


    黑衣黑甲黑旌旗,龐大的騎陣,猶如來自忘川河裏的洪濤,裹挾著踏破天地山河般的威勢,向著管亥黃巾的左翼漫卷突進。


    “殺!”


    隨著顏良一聲怒吼,瞬間鬆開了馬韁,雙手快速掄起大刀,朝著麵前驚得麵如土色的黃巾士卒怒劈。


    “噗,噗……”


    隨著利刃入肉聲傳來,兩顆人頭已衝天而起,被殺的兩名黃巾士卒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便已魂歸極樂。


    “殺……”


    在顏良出聲的一瞬,緊隨身後的一千玄甲軍騎兵亦大吼一聲,轟然迴應,聲如驚雷。


    “轟隆隆……”


    “噗……”


    數千隻鐵蹄無情地踩進黃巾軍陣,從被撞倒的黃巾士卒身上踏過。


    一千柄鋒利而冰冷的唐刀,猶如死神的鐮刀,揮向慌張四散的黃巾士卒。


    “呃啊……”


    如韭菜般倒地一片的黃巾士卒,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仰天淒厲唿號,為自己即將逝去的生命唱響最後的挽歌。


    ……


    玄甲軍騎兵右路,一馬當先的郝帥,前胸幾乎貼在馬背上,一手挽韁,一手拎著彎刀,一雙犀利的眸子望著前方騷動的黃巾士卒閃過一抹不屑。


    “殺!”


    郝帥大吼一聲,手中的彎刀揮出,劈向近前的一名黃巾士卒。


    “呃啊……”


    中刀的黃巾士卒發出慘叫的一瞬間,郝帥手起刀落,又一名黃巾士卒應聲倒入塵埃。


    “殺……”


    郝帥逞威,緊隨其後的一千騎兵亦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呐喊,朝著前方猶如蝗蟲般的黃巾士卒洶湧席卷而過。


    ……


    騎兵中軍,始終慢典韋一拍的陶應,率兩千騎玄甲軍騎兵朝管亥的中軍殺奔而上。


    “轟隆隆……”


    疾馳的馬蹄如天崩地裂,如驚濤拍岸,如洪流般漫卷。


    陶應腳下的大地猶如潮水般向後急速退卻,此方天地唯有數千隻馬蹄同時叩擊大地發出的劇烈轟鳴之音。


    “朗朗乾坤,天地唯我!”


    烈烈豪情在陶應的胸膛裏熊熊燃燒,灼熱了他的雙眸。


    “殺!”


    陶應大吼一聲,雙手執槍,狠狠刺向典韋大鐵戟下的漏網之魚。


    “噗!”


    “啊……”


    陶應的“魚獲”才發出一聲不甘的悲鳴,瞬間便淹沒在了典韋的一對大鐵戟之下。


    “嘭……”


    “噗……”


    “啪……”


    始終擋在陶應身前的典韋,雙手掄動一對大鐵戟,猶如風車的雙葉,上下飛舞,一息不停。


    而擋在典韋前麵的黃巾士卒,猶如天女散花,在“殺神”典韋的身前四周上下翻飛,落地時,非傷即死。


    “不愧是金剛,太暴力了!”


    隨在身後撿漏的陶應,看著表演力量美學的典韋,非常鬱悶地發出一聲感歎。


    ……


    “魔鬼!”


    “惡狼!”


    隨著顏良、郝帥、陶應的三路強大騎兵同時突襲,尤其是“靈官”顏良、“金剛”典韋這二個非人類展現的強大殺戮意誌,數萬黃巾軍在顫栗,此方山河大地在顫抖。


    ……


    管亥本就鬆散的軍陣徹底崩塌了,打貫順風仗的黃巾士卒看到三麵而來的洶洶騎兵,開始驚恐四散。


    “不要慌,我們人多,拿起武器,奮力抵抗,否則必死無疑!”


    聲如驚雷的管亥在陣前策馬來迴奔走,大聲嗬斥,試圖穩住陣腳,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


    “跑啊……”


    “俺不想死……”


    隨著寒亭城內近兩萬北海兵團士兵的殺出,四麵受敵的管亥黃巾徹底崩潰了,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刃,不管不顧地奪路狂奔。


    “唉!”


    兵敗如山倒,管亥絕望地歎息一聲。


    經曆過無數戰陣的管亥很清楚,在空曠的平原上,步兵應對騎兵,隻有以密集的排陣拚死一搏,方有一線生機,若轉身逃跑,隻能自取滅亡。


    “數萬蠢貨,拖累了本帥啊!”


    大勢已去的管亥也想跑路,可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逃。


    望著已殺奔中軍而來的玄甲軍騎兵,管亥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一抹猙獰。


    “想必你是衝著俺管亥來的吧?”


    與典韋傾瀉無限殺意的眸子隔空一交織,管亥就知道自己的終極對手來了。


    “那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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