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何晏與曹昂


    青州。東平陵。丁氏寢院。


    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的丁氏,娥眉微蹙,美唇微張,唿吸有些緊促。


    “我撞破了濟南侯與尹氏的私情,濟南侯豈能放過我母子?”


    後知後覺的丁氏,一想到自己與曹昂恐怕再也迴不了洛陽,心裏頓時六神無主。


    ……


    “那濟南侯果然是個壞人,何晏,你不知道,他以前看我阿娘的眼神就很怪異!”


    “呀,曹昂,你阿娘也很美麗,難道,濟南侯也想讓你阿娘替他生個漂亮的娃娃做兒子?”


    “呃?”


    “那個壞人說,他想要一個與我一樣漂亮的娃娃當兒子,可我不同意,所以,他就讓我阿娘替他再生一個!”


    “難道,那壞人也想讓我給他做兒子?”


    “嗯,對,可能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他就讓你阿娘給他生一個!”


    “這……我阿爹是不會同意的,我阿娘會同意嗎?”


    ……


    “哐當!”


    待在門外的丁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立即推開房門,打斷了何晏與曹昂的對話。


    “住口,不可胡說!”


    雖說童言無忌,可這話要傳入大人耳中,她丁氏的名聲就要壞了。


    “尤其是那負心漢,生性多疑,豈肯善罷甘休!”


    作為多年的枕邊人,丁氏自然對曹操的性格了若指掌。


    丁氏相信曹操不會將她怎麽樣,大不了從此冷落而已。


    在丁氏的意識中,隻要曹操有卞氏在,就不會太過在意她丁氏的存在。


    再說,有曹昂在,即便傳出丁氏的流言,曹操也不會太過為難丁氏,但對陶應,那就不好說了。


    “無論濟南侯再有不是,但他確是我與昂兒的救命恩人啊!”


    一想起東平陵城外的那一夜,丁氏的心情就變得異常複雜。


    “阿娘!”


    “夫人!”


    何晏與曹昂見平日裏目光和善的丁氏,此刻麵若寒霜,小心肝立即忐忑起來。


    各自怯生生地打了個招唿,將小腦袋低垂,一副“我錯了”的認罪神情。


    “走吧!”


    丁氏暗歎一口氣,轉身出門。


    不是丁氏不想訓誡二人,而是這個話題太過敏感。


    畢竟無論是何晏,還是曹昂,皆不過十歲而已,涉及男女之事,丁氏也羞於說出口。


    就在剛剛,丁氏已想明白,她若想走,陶應肯定會放她離去。


    但曹昂,那就不可能了。


    畢竟,丁氏可以保證自己的嘴巴不亂說,但誰替曹昂保證呢?


    而曹昂,又恰恰是丁氏的軟肋。


    “若濟南侯拿昂兒威逼,我該如何抉擇?”


    尹氏的美,連丁氏都羨慕;但丁氏自己的嫵媚,她也很有自信。


    而這,莫說是血氣方剛的陶應,就是對任何一個男人,都充滿魅惑。


    “濟南侯,似乎,更喜歡我的唇!”


    一想到昔日陶應眸子在她唇畔偷偷流連睃視的神情,丁氏臉上霎時泛起一抹紅暈。


    “哎呀,丁氏,你在想什麽!”


    一股冷風襲來,瞬間讓陷入遐思的丁氏迴過神來。


    她忙朝四下打量一番,還好,沒有他人,兩個小屁孩也走在後麵。


    也是丁氏心虛,如今暮色靄靄,即便有人近前,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變化。


    丁氏收攝心情,穿過一處月亮門,疾步朝尹氏居住的院落行去。


    “嗯……”


    剛剛邁步進入尹氏宅院的丁氏,陡聞尹氏屋子裏傳出的靡靡之音,人瞬間石化。


    “阿娘!”


    見丁氏忽然止步不前,不明就裏的曹昂叫了一聲。


    “走……快走!”


    醒過神的丁氏,強抑製心中的慌亂,一手一個,連拉帶拽,一刻不停地將曹昂、何晏拖出尹氏的院子。


    “丁姨,我阿娘……”


    何晏耳朵很靈,雖然離尹氏的房門尚遠,但他還是清晰地聽見尹氏房中的動靜。


    隻不過,尹氏的跌宕起伏,傳入何晏的耳中,顯得有些痛苦罷了。


    “你阿娘沒事,你們且隨我迴屋,姨忽然想聽聽晏兒背《論語》,晚飯遲些時候再吃,省得半夜餓醒!”


    作為過來人,又攤上曹操那個喜歡沒羞沒臊“遊戲”的丁氏,自然清楚尹氏在房中幹什麽。


    “傻孩子,你阿娘這會兒,正在跟濟南侯那個壞人孕育小‘何晏’呢,還是少打擾為妙!”


    丁氏壓下心中泛起的酸澀漣漪,不管何晏與曹昂願不願意,強將他們拉出了尹氏的院子。


    “可是,我阿娘……”


    何晏心中有些不願意,頻頻迴頭瞅尹氏的院門。


    丁氏不時將何晏偏轉的小腦袋撥正,不讓他迴頭觀望,似乎擔心被他看破。


    “你阿娘一會兒就會來找你的!”


    丁氏一邊安撫何晏,一邊帶著兩個小家夥急步朝自己的宅院行去。


    “尹氏,你們快點吧,我已盡力了!”


    以何晏的聰慧,丁氏知道自己的反常舉動,定已引起他的懷疑。


    至於能安撫住何晏多久,何晏會不會突然跑去掀尹氏的房門,丁氏就不敢保證了,隻能寄望尹氏與陶應早些結束他們的罪與伐。


    ……


    “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複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


    在起初何晏與曹昂背書的房間裏,一盞微弱的燈苗晃耀。


    何晏站立在丁氏麵前,雙手背搭,語氣不疾不徐地背誦著早已滾瓜爛熟的《論語》。


    不得不說,聰明、俊美的何晏,背起書來,很是嚴肅、認真。


    隻不過,聽書人卻神遊天外。


    何晏朗朗的背書聲音,自然抵不過烙印在丁氏腦海裏的尹氏發出的婉轉妙音。


    那聲音,對丁氏來說,如同魔音,揮之不去,欲罷不能。


    ————


    冀州。甘陵國。相府。


    望著油鹽不進的前甘陵相周崇,不管是新上任的華歆,還是勸和的陳登,皆一臉的憤怒與無奈。


    “周崇,你出身廬江周氏,又是故太尉仲饗公之子,豈能不知朝廷法度?”


    出身廬江大姓的周崇,他的父親是前太尉、安陽鄉侯周景,他的幾個兄弟也身份尊崇。


    二弟周忠,是九卿之一的大司農;三弟周尚,身居丹陽太守;從弟周異,領洛陽令。


    也正因為出於此,心有顧忌的陳登與華歆才和顏悅色地勸說了半天。


    “朝廷法度我自然知曉,但我並未棄甘陵而逃,也未接到朝廷免去我甘陵相的邸報,濟南侯雖有冀州三郡專表之權,卻也不能為所欲為!”


    心有所持的周崇,很是不耐地瞥了陳登一眼,想讓他離開甘陵,根本不可能。


    “若我周崇此時離開甘陵,才是擅離職守!”


    周崇很清楚,他若背著臨戰而逃的罪名,不僅他的仕途完了,也會給廬江周氏摸黑,甚至會影響到其他兄弟的仕途。


    “周崇,那歆想問問你,烏桓叛軍入寇甘陵時,身為甘陵相的你在哪裏?”


    雖然華歆清素寡欲,但並非沒有脾氣,他處平則以和養德,遭變則以斷蹈義,看著周崇一副耍賴的行徑,心中的火氣也慢慢上來了。


    “眼下甘陵有數十萬流民嗷嗷待哺,請問你要如何救濟與安置他們?”


    華歆的言辭變得犀利,不複之前的和風細雨,但周崇依然不以為意。


    “烏桓人侵入甘陵時,我前往魏郡鄴城向賈使君求救兵!”


    “至於數十萬流民的救濟,甘陵的府庫、糧倉已被烏桓叛軍劫掠一空,自然是等朝廷出錢糧賑濟了!”


    周崇理直氣壯的言辭,莫說聽得華歆、陳登直咬牙,就連大廳中陪護的顏良、倫直也是冷笑連連,恨不能一刀活劈了周崇。


    “求救兵是假,尋庇護是真吧?”


    “厚顏無恥,堂堂周氏子弟,怎能說出這般冠冕堂皇之詞!”


    相比於顏良、倫直的直接譏諷、謾罵,陳登、華歆的言辭相對犀利而文雅些。


    “向刺史求救兵?他手中有兵嗎?”


    “等朝廷救濟流民?餓殍遍野的甘陵等得起嗎?”


    出現四打一的局麵,心虛的周崇頓時惱羞成怒,擺出了最終的態度。


    “不管你們怎麽說,若沒有朝廷的邸報,我周崇還是甘陵的國相;現在,你們立即離開相府。”


    一個怯戰棄國而逃之人,居然給他下了最後通牒,瞬間將華歆氣笑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


    華歆快速瞄了一眼臉色陰冷的陳登,明白其意的陳登點點頭,並給以安心的眼神。


    “周崇,想必你已知曉濟南侯在河間是如何處置那些畏戰而逃的官吏的吧。”


    華歆的語氣再次變得平和,傳入周崇耳中卻感到渾身冷颼颼,臉色驟變,不複之前的淡定。


    “你想幹什麽?”


    耐心早已磨盡的華歆沒有理睬惴惴不安的周崇,冷峻的眸子望向倫直。


    “倫中尉,按照濟南侯在河間的方式辦!”


    早已迫不及待的倫直二話不說,一把揪起周崇,直接拖出了大廳。


    “嘿嘿,終於輪到我倫直抄家了!”


    華歆動手了,孤掌難鳴的周崇終於知道怕了,忙不顧矜持地大聲討饒。


    “華相,我走,我立即離開甘陵,莫要殺我,我乃周氏子弟啊!”


    眉頭微蹙的華歆,再次與陳登相視,陳登再次點點頭。


    “倫中尉,抄沒犯官家財,將人趕出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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