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認了主,看得一旁有些躊躇不前的臧霸滿心複雜。


    按理說,他一個亡命東海的匪人,有陶應拋出的橄欖枝,應該趕緊端著,可不知怎的,臧霸總是覺得陶應不像是個明主。


    當然,在臧霸眼裏,莫說是陶應,即便是徐州刺史陶謙,也看不到半分梟雄之姿。


    “貿然追隨,未來恐悔之晚矣!”


    為避免未來得個背主求榮的罵名,謹慎的臧霸,心中暗暗做出了自己認為的明智選擇。


    所以,陶應與紀靈互動,臧霸隻將自己當個默默看戲的局外人,不表一態。


    孫觀自是與臧霸共進退的,臧霸不表態,即便他已心動不已,卻也不好輕易發聲,擔心有損與臧霸的情誼,讓臧霸難做。


    “哥明白了。”


    陶應瞅了臧霸、孫觀二人一眼,嘴角泛笑,沒有再動員勸說。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陶應可不想拉郎配,最後引狼入室。


    再說,有了紀靈,已是撿到了天堂的房卡,想想未來袁術會哭暈在茅廁裏,這就夠陶應開心許久的了。


    “若再截自己老爹的胡,怎麽說都算大逆不道。”


    警示自己做人要懂得知足的陶應,暗自放棄了臧霸、孫觀。


    但臧霸卻未能讓陶應如願。


    “仲台,陶太守的這個機會很難得,切莫枉費了此番美意。”


    陶應的招攬,孫觀很是心動,卻又摸不透臧霸的心思,所以遲遲不開口,這一切臧霸瞅得一清二楚。


    孫觀的態度臧霸雖然很滿意,但臧霸也不想讓孫觀在心中留下遺憾與隔閡,更不想左右孫觀的選擇,所以幹脆出言點破。


    “仲台且先隨陶太守前往泰山郡效力,待霸安頓好阿爹,再伺機迴泰山,追隨陶太守左右。”


    當然,臧霸勸孫觀答應陶應的招攬,也並非單純,他的小九九打得也不錯。


    一來,若阻礙兄弟的前程,事後傳入其他兄弟耳中,臧霸不好做人。


    二來,兩人若皆拒絕,陶應的臉上會不好看,這也可替陶應挽迴一份顏麵。


    三來,臧霸好站在兄弟幕後,借此觀察一番陶應在泰山郡的作為、魄力,是否值得投靠。


    “主公在上,請受孫觀一拜!”


    果然,隨著臧霸的“力薦”,孫觀先朝“善解人意”的臧霸感激地拱拱手,轉身便雙膝著地,跪在陶應身前,行了認主大禮。


    “哈哈哈,應有仲台,大事可期矣!”


    孫觀的峰迴路轉,使陶應大喜過望。


    陶應一把拉起孫觀,心中的狂喜,毫不掩飾地表露在臉上,一隻文弱的大手,不住地在孫觀肩膀上拍了又拍。


    不怪陶應失態,實在是眼下的孫觀,對陶應太重要了。


    有了曹操未來的青州刺史孫觀,自然就能綁定“泰山四大寇”,這可是買一送四的買賣。


    吳敦,曹操的利城太守。


    尹禮,曹操的東莞太守。


    孫康,曹操的城陽太守


    這三人,都是臧霸、孫觀的好友,尤其是孫康,還是孫觀的哥哥,隻要孫觀出麵招攬,如今居無定所的幾個昔日泰山賊頭,定會前來效力。


    陶應脫口而出的“大事可期”,這個“大事”,就是直指這幫人。


    至於同為一夥的昌豨,曾也做了曹操的東海太守,但他屢次叛亂,先叛陶謙,後又兩叛曹操,最後被舊友於禁親自斬殺。


    “這樣反複無常的小人,還是算了吧,讓其待在身邊,必被反噬。”


    孫觀的直接認主,一步到位,使老謀失算的臧霸內心酸澀不已。


    臧霸的本意,隻是想孫觀跟著陶應先混口飯吃、混個前程,一邊借陶應的身份謀份差事,一邊伺機再觀察尋找更好的出路。


    如今都這樣了,臧霸也不好再出言提醒孫觀。


    況且,再說什麽也遲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臧霸不想再待在這裏,畢竟一番下來,這裏就他一個是外人了,再待下去也不合適,也沒啥好話說。


    “陶太守,霸出門已久,隻阿爹一人在家,恐其憂思,霸暫且別過。待霸身後了無牽掛,再來泰山郡相投,望太守莫怪霸不識抬舉。”


    陶應今日的收獲已超負荷,至於臧霸最後是投奔刺史陶謙,還是來泰山郡投他,都不在意了。


    “暫時肉都爛在自家鍋裏,倒也沒什麽可惜的。”


    況且,隻要陶應在泰山郡安撫好黃巾流寇,徐州不受黃巾之禍,臧霸在徐州便無用武之地,最後還得投奔他陶應。


    畢竟,臧霸的一幫好兄弟都在陶應帳下。


    “宣高且去,應在泰山郡靜候佳音。”


    臧霸的離去,陶應心中未起波瀾,畢竟亂世臣則君,他也未顯山露水,還不至於振臂一唿,應者影從的地步。


    ……


    因紀靈、臧霸之事的耽擱,等陶應一行趕到蘭陵城下時,天際已是星星點點,蘭陵城已緊閉。


    “看來,今夜隻能在城外吹冷風了!”


    陶應瞅著緊閉的蘭陵城,無奈搖頭,望城興歎。


    “擇地安營吧。”


    城門已閉,若再叫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陶應幹脆與糜芳、紀靈、孫觀一商量,就地紮營,明早繞城而過,直奔泰山郡南城縣。


    “生起篝火,埋鍋造飯。”


    好在糜氏獻出的一千人裏,大多都能燒火做飯,加之陶應的幾位車夫,也不是吃幹飯的,還有四個養眼的東莞姑娘,如蝴蝶般在宿營地竄來竄去,宿營地很快便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埋鍋造飯運動。


    “哈哈,若再來點歌舞就更完美了。”


    陶應想起了後世的篝火舞會,心中有點意動。


    ……


    隨著一堆堆篝火的點燃,蘭陵縣城外的一方天地,瞬間亮如白晝,喧鬧異常,引得城頭巡邏的屯衛兵緊張不已。


    “這是何方人馬?”


    “不會是黃巾流寇或泰山賊匪吧?”


    “像是民團。”


    ……


    屯衛兵聚集一處,一邊凝視戒備,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陶應一夥的身份。


    近期黃巾流寇,再加上隔壁泰山郡的各路賊匪,頻頻寇邊作案,弄得周邊郡縣風聲鶴唳。


    “原來是陶使君的公子路經蘭陵。”


    城頭很快得到陶應派人傳遞過來的信息,這讓心神不寧的屯衛兵長籲一口氣。


    但屯衛兵也不敢怠慢,忙將消息傳遞給了蘭陵縣令。


    沒過多久,蘭陵縣令蔡款及縣都尉帶人送來一批酒水和糧草,出城犒勞慰問。


    “陶府君有君子之風,夤夜臨城而不入,不愧為使君嫡子也!”


    雖然不知道陶應幾時被表為泰山太守,但出於對刺史陶謙的麵子,也出於對陶應的知趣,蔡款出城來親自與陶應打個招唿。


    “文德先生以清白堅貞顯於當世,譽滿徐州,陶應欽慕不已!”


    蔡款是彭城人,在徐州頗有清名。


    如今的陶應,已不是那個整日裏不幹正事的陶應,心有所圖,自然身段放低了許多,因而沒有托大,起身朝蔡款作了一揖,說話也有禮有節。


    “應自幼秉承家父訓戒,崇尚忠、孝、仁、禮、義,以古之仁人君子為師表,兢兢業業,焉敢行僭越之舉!”


    蔡款微笑,頻頻點頭,對陶應謙恭的行為舉止,不疾不徐的迴答,感到非常滿意。


    “世人皆傳陶恭祖與二子乃虎父犬子,老夫自是不信的,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徐州人對陶應的風評很差,蔡款是持保留態度的。


    在蔡款看來,以陶謙仁人君子的家風,教出來的兒子也一定不會太差,至少品行上絕不會有問題。


    “陶使君仁人之風,君子之門,果然名不虛傳。待來日有暇,重光可到蔡某家中小聚。”


    蔡款發出邀請,這說明已認可了陶應。


    陶應從蔡款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微笑,確是發自內心的。


    “固所願耳,不敢請耳!”


    陶應暗舒了口氣,跟這樣的名士交流,感到很累。


    “這要裝不到位,哥不知要失多少血,漢末三國的風評,猛如虎啊!”


    雖然心中稍稍有些畏懼和排斥風評,但陶應不得不感歎一個好名聲帶來的巨大福利。


    看看陶謙,就憑“仁人君子”四個字,俘獲了多少士人的好感。


    “唉,要是哥的臉、名也能成為通行無阻的招牌,那該多好!”


    當然,陶應隻是想想而已,他不敢有此奢望,他自認做不到。


    陶應感謝蔡款的認可與邀請,又將糜芳、紀靈、孫觀三人引見給蔡款,幾人寒暄一番後,畢竟夜已深,蔡款與蘭陵縣官吏一行便迴了城。


    有了蘭陵縣送來的慰問酒,即便少了點,但陶應還是給全軍分了下去,也算是兌現了他的承諾。


    又陪著糜芳、紀靈、孫觀暢飲一番,用過餐,陶應便早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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