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越為次,主要是動淮泗封君。”


    昭陽知曉所有事情後,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一旁的昭睢點頭讚同道:“自鄂君之事後,封君一直是大王得心腹之患。”


    “動了封君,你我氏族,就危險了啊。”昭常隱隱表示出自己的擔憂,“大王敢動封君,我昭氏、景氏、屈氏勢力龐大,隻怕也逃不掉。”


    “大王不會對我等動手的,”昭陽有些不滿的看向昭常,“昭常,你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那些事,自然是指昭常平日裏上躥下跳到處勾結反對江夏郡變法、東西禁軍的事情。


    “我這也是為了昭氏著想、為楚國著想!”昭常辯解道。


    “上官大夫找了昭滑。”昭睢沒有接這個話題。


    “上官大夫?”昭常疑惑道,“上官大夫向來是大王親信,恐怕是替大王探昭滑的口風的啊。”


    “若要滅越,昭滑八成是主帥,上官大夫這是提前打好關係呢。”昭陽笑著說道,“也是個人精。”


    “狡詐小人罷了。”昭常一向看不起上官大夫,“這等奸臣,真不知大王做何想。”


    “大王用的是忠臣,”昭睢緩緩道,“再者,奸臣,也是能臣。”


    “不用忠臣用奸臣,取禍之道。”昭常憤憤道。


    “忠臣未必就是忠臣,奸臣未必就不是忠臣,你入朝這麽久,難道還看不出來這為官之道麽?”昭睢故作疑問,“對於大王來說,是不是忠臣、奸臣無所謂,重要的事要忠於他,要能為大王所用。”


    “忠於大王得,才是忠臣。”昭睢拍了拍昭常的肩膀,“我知道你反對這些變法,是因為你認為這些變法是取禍之道,對楚國發展不利,你是想做忠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大王眼中,你是忠臣還是奸臣?”


    昭常一時間愣在當場。


    “大王即位幾個月來,脾氣秉性你還沒摸清楚麽?你想維護昭氏,忽然沒有錯,但是你的做法是錯的。”昭陽此時也語重心長的說道,“隻要我昭氏堅定不移的站在大王這邊,我昭氏就是絕對安全的。”


    “我就是例子,”此時昭睢也現身說話,“我順著大王得想法來,大王便會對我委以重任,上官大夫又何嚐不是?我和令尹早就看透了。”


    “明白了!”昭常頷首。


    “明白就好!”


    此時,郢都王宮,公子甲一臉沉重的匯報著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是說,景氏?”熊槐眉頭緊皺。


    “是的,景氏同淮泗封君來往密切。”公子甲拱手,“是從淮泗進郢都的一個商隊上搜出來的這些信件。”


    “查出來商隊貨物是哪一家的麽?”


    “商隊貨物牽連多家,但是並沒有景氏的。”


    “商隊呢?”


    “是淮泗商人,護衛則為淮泗封君親衛,定然是淮泗封君派的。”


    熊槐將信將疑的拿過信簡,打開仔細看了一遍。


    “景邵。”熊槐緩緩說出這兩個字。


    “末將不敢看這些信件。”聞言公子甲也是解釋說道。


    熊槐將信件遞給公子甲:“你好好看看吧,朝中機密之事這上麵都有,必然是重臣,景氏在朝堂上的重臣就兩個,大司馬和三閭大夫,大司馬不可能做這個蠢事,隻能是三閭大夫。”


    公子甲接過信件,瀏覽了一遍,道:“會不會是栽贓嫁禍?”


    “嗯~有這個可能。”


    “大司馬時日無多,最多三年就會去了,到時候這大司馬之位他一定會舉薦三閭大夫,末將猜測,所謂栽贓嫁禍,此人定然是眼紅大司馬之位。”公子甲補充道。


    “你先下去吧,容寡人想想。”熊槐喊退了公子甲,獨自一人在殿內思考。


    信上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淮泗封君的求助信,希望接信者能夠在熊槐麵前美言打消熊槐剿除淮泗封君的心思。


    也就是說,收信者一定知道熊槐剿除淮泗封君的想法。這是楚國的重臣才知道的事情。


    若是景氏真的勾結淮泗封君,能掌握這些機密的就兩個人—景舍、景邵。


    熊槐堅信,景舍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一個已經坐到了大司馬位置的人,還稀罕跟這些封君來往?當然,熊槐也不敢去想象景舍是這件事的主謀,若是真是這樣,那楚國的機密恐怕天下皆知了。


    所以隻能懷疑景邵。問題是景邵受景舍節製,不可能這樣做。


    所以,大概率是誣陷。


    當下有哪些人會盯著大司馬的位置?


    屈匄一個,昭滑一個,景邵一個,田忌一個,這是目前最具競爭力的幾個人。


    景邵是受害者。


    那麽隻能是屈匄、田忌、昭滑。


    查!


    “告訴公子甲,盯緊屈匄、田忌、昭滑!”


    “喏!”


    此時,昭關。


    幾個士兵正在關樓上吹牛打嘴炮。


    “娘的,這越國是越來越弱,在這麽下去,我們這些常年守在這昭關的可就沒功勞拿了。”


    “對啊,特奶奶的,上次聽說越國跟齊國要打過來,我可興奮好久嘞,以為又能殺幾個越國人頭換點功勞。”


    “你小子可別吹牛說大話,就你這小身板,別被越國的宰了就行!”


    “你可別扯,我個子小,但是我能打著呢。”


    “也不知道是誰上次被那流民一下撞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不過話說,這齊國和越國到底打不打啊。”


    “那就不知道了嘞。”


    “打不打是上麵的人操心的事兒,要是真打,北邊的那群兄弟可就慘了,齊國人可比越國能打多了。”


    “聽說先王都在齊國手上敗過?”


    “贏了兩次敗了一次,我跟齊人交過手,他們人多,能打的其實也就中間那點。”


    “那你殺過齊人沒?”


    “怎麽沒殺過?我手下可還有七八個齊人的人頭嘞!”


    “那你老五怎麽還跟我們在這當大頭兵啊?”


    “別提了,還不是兩司馬,他把我這些功勞都搶了去。”


    “這狗日的兩司馬,想著………”


    “敵襲!敵襲!”


    吐槽的話還沒說完,眾人就被聲音吸引過去,起身看向外麵,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岸邊是浩浩蕩蕩的大軍,水上則是規模龐大的州船。


    一展繡有“齊”字的戰旗迎風獵獵作響。


    “攻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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