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楚月聽得這“驚為天人”的詩,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這星碑廣場。


    嘴角,止不住的瘋狂抽動。


    步伐亦加快了不少,猶如腳底抹油了般,逃也似的離開了星碑廣場。


    “秦大公子,此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聽啊。


    ”羅天狼笑眯眯地誇讚道,語氣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秦鐵牛樂嗬的拱手迴應:“羅尊,謬讚,謬讚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羅尊這般懂我的知音,羅尊喜歡的話,日後秦某必然夜夜寫詩贈與君。


    ”


    羅天狼:“……”讓他嘴賤……


    此時此刻,羅天狼看著秦鐵牛與他相見恨晚的神情,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來幾巴掌。


    秦城主幹咳了聲,雖說早已對秦鐵牛的惹人注目習以為常,但現如今他隻想捂住臉找個地縫鑽進去。


    又沒文化癮還大說的就是他這個不著調的兒子。


    秦城主深深的歎了口氣。


    迴到逍遙城的這幾日,秦鐵牛每日掰著花兒糾結日後要娶屠師妹好,還是蕭師妹好,因此還糾結到失眠了。


    思及此,秦城主則又長歎一聲,眉梢染上了輕愁與無奈的。


    他這兩個兒子,跟著葉楚月,也不知是不是明智的抉擇。


    葉楚月的身前,注定隻有兩條路。


    要麽功成名就,響徹千古,要麽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爹,我會保護好兄長的。


    ”


    秦錦年察覺到秦城主的憂愁,低聲說道:“我會用這殘缺破敗的一生,守好兄長的純粹,讓他永遠如今天般,是個無憂無慮的詩人。


    ”


    秦城主抿緊唇瓣,複雜地望著秦錦年,隨即問:“錦年,你真的想好了嗎?在逍遙城也好,第一學院也罷,為父至少能護你一世周全,月殿主要走的路,注定不會平坦,因她生來就不是享受舒適之人,而跟在她的身邊,或是九死一生,刀山火海,數之不盡,甚至一旦走上這條路,或許就沒有盡頭,當然,也沒有迴頭路了。


    ”


    “既然要走,就不會走迴頭路。


    ”


    秦錦年笑道:“爹,跟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雖然艱辛,但讓兒子知道了何為生命的意義。


    ”


    “誒……”


    秦城主不再阻攔,飲下了一杯酒:“罷了,罷了,誰年少時,沒有個雄心壯誌。


    ”


    秦錦年微微一笑,晦暗的眼眸,流露出了一抹乍現的微光,似鑲嵌在無邊夜色中的星辰。


    那側,傅碧蓮垂著頭,灰溜溜地走進了天狼域的席位。


    一抬頭,就看到天狼之主羅天狼的獨瞳正幽冷地看著她。


    傅碧蓮緊咬著唇,咽了咽口水,如無事人般走過去,訕訕的笑了兩聲:“尊主,我……”


    “啪——”


    狠戾的一巴掌,猛地打在了傅碧蓮的臉頰。


    狂風轟然,傅碧蓮摔得人仰馬翻,滿頭的發簪跌落在地,墨黑的青絲淩亂的披散下來,看起來狼狽滑稽得很。


    她捂著發紅的臉,嘴角流出了一絲鮮紅的血液,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對她動粗的羅天狼。


    她是羅天狼一手提拔出來的聖女。


    素日,羅天狼雖對她苛刻如嚴父,但更多的時候,是關懷她的。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可冒犯武陵將軍,難道,本尊的話在你眼中就如放屁般毫無作用是嗎?”


    羅天狼滿麵憤然,怒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武陵將軍,真當本尊是傻子看不出來?武陵將軍她宅心仁厚,放你一馬,但本尊絕不會再坐視不管。


    ”


    “尊主,不要,我錯了,我不知道她是天帝之女,我……”


    傅碧蓮顫巍巍的手緊抓著羅天狼的衣擺,眼中的淚水不斷往外溢出,沙啞著嗓子哀求道,仰頭痛苦地望著絕情冷血的羅天狼。


    “本尊就是平日裏對你寵過頭了,才讓你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


    羅天狼一腳踹開了傅碧蓮:“算是本尊眼神不好看錯了人,像你這樣的人,不配為我天狼聖女,從此以後,你離開天狼域,是生是死,都與本尊毫無幹係,出去丟人現眼也別提本尊的名字,本尊嫌晦氣。


    ”


    此次來武神殿,他千叮嚀萬囑咐,苦口婆心說了多少迴,天狼域在軍機處的時候就擺明了態度,決心要和葉楚月在一條船上。


    內訌之事是萬萬不可的。


    但傅碧蓮就是個蠢貨,偏偏跟那虞微羽之流臭味相投,整什麽勞什子的弑父罪名。


    一個兩個都把腦子落在娘胎忘記帶出來了。


    把羅天狼給氣得夠嗆。


    傅碧蓮哀求絕望的眼神蓄滿了淚,但羅天狼主意已定。


    天狼域而來的侍衛們,把傅碧蓮給拖下去,帶出了星碑廣場。


    羅天狼看了眼趙霆,半眯起了眼睛。


    之前趙霆故作自刎,目的就是想讓葉楚月收了趙無雙。


    別看趙霆是個耿直的人,但能夠混上這個位置的武將,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


    趙霆跟他一樣,都是在賭。


    賭葉楚月能夠排除萬難,成為淩天的一道脊梁之光,一把立世之劍!


    卻說傅碧蓮被天狼域侍衛丟出了武神殿後,獨自走在山下,往外溢淚的眼眶覆滿了濃濃的憤恨之色和可怕的殺氣。


    “葉楚月!都是你!”


    傅碧蓮咬牙切齒。


    她武聖強者,竟屢屢被葉楚月這個賤婢給耍得團團轉。


    遲早有一天,她要殺了葉楚月!


    就在這時,十二道身影撕裂長空暴掠出來,從天而降落定在她的周圍。


    殺氣騰騰,風也瑟瑟。


    傅碧蓮停住腳步,抬眸看向四周,眼睛渙散般擴大。


    “聖域十二護法,你們……這是幹什麽!”傅碧蓮握緊雙手,周身蘊滿了武道氣力。


    血護法看向她,咧開嘴森森一笑:“奉吾聖域帝尊之命,殺有眼無珠之人!”


    傅碧蓮唿吸一窒。


    也就在這時,九道身披鬥篷戴著惡鬼麵具的黑衣人簌簌而落,懸浮在周圍的半空,手中各執一把弩箭,對準了傅碧蓮。


    傅碧蓮看到那些麵具,嚇得腿都軟了。


    血護法皺眉:“聖域執法,爾等豈是要護她,若是如此,那休怪兵戎相見了!”


    隻見為首的黑衣人,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奉吾主之令,誅殺傅碧蓮!”


    “你主是何人?”白護法問。


    “吾主:葉——無——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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