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半夢半醒,一夜終於過去了,好在伍裏幾個人一晚上都睡的很踏實,沒有人出去生什麽幺蛾子。


    東郭南早早起來,把之前他準備的一根棍子拿在手上,當做拐棍拄在泥地上。


    到了開飯的時間,幾人去打飯,走近了一點就聽見吳廣在叫嚷。


    “看看每天吃的這都是什麽?這粥稀的都能數清楚米粒子了,這雨下了這麽多天,延誤了這麽久時間,連我們自己帶的糧食都吃的差不多了,說是會給我們弄一些糧食過來,到現在哪看見絲毫吃食的影子了?


    等我們帶的糧食吃完,那後麵的路還走不走了?都餓死半道上算了。”


    這時候一個縣尉走了過來。


    “囔囔什麽呢,哪裏就餓死人了?在這蠱惑人心,大秦的律令都忘了嗎!


    說了給你們弄糧食,這天下大雨你們又不是看不見,你們都走不了讓糧食怎麽走?飛嗎?”


    縣尉邊說邊拿起木瓢在鍋裏攪了一下,“這不還有米嗎,天天窩在這裏不動,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當大秦的米是白吃的嘛?”


    吳廣怪笑兩聲,“旁邊的鄉裏就可以買糧食,有些狗東西吃多了走不動道,我們可不至於這麽點路還得飛,飛那也是飛迴家裏去差不多。”


    “你!”


    那個縣尉剛想發作,後麵一個縣尉給了他一個眼神。


    後麵那個縣尉和他一個尉卒一直注意著這邊,兩個人分別站在兩側觀察著眾人。


    兩人手也一直按在劍上,隻有縣尉和尉卒有劍,其他戍卒全是空手,個別也跟東郭南一樣拿著木棍。


    後麵縣尉應該是看出了不對勁,使眼色讓前麵縣尉不要妄動。


    “哼,想買糧吃,就使信讓你們家人寄錢來,要不就等著。”縣尉冷冷叱了一句轉頭要走。


    “我們白吃,我們吃了最起碼還會拉,有兩個狗東西胃口大,什麽都吃,還一絲不拉,嚇得大夥都不敢拉了。”


    “讓家裏寄錢?我們戍邊役的糧錢呢?是不是有兩個玩意屁股下麵沒有眼子,需要塞兩枚半兩錢當眼子出屎氣?屎太多了嘛,屎氣自然多。”


    “哈哈,我們這就使信讓多寄些錢,或者大家幹脆這就跑迴家去。


    迴了家,大家夥多吃點多拉,好讓兩頭彘多長點肉,迴頭好喂狗吃!”


    吳廣看他還在忍,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說的越來越難聽,還隨手把碗裏的粥朝著後麵潑了去。


    粥直接潑到了那個縣尉的身上。


    “啪!”那個縣尉怒上眉梢,飛快轉頭一馬鞭就甩在了吳廣身上。


    旁邊眾人一聳但是又停了下來,縣尉瞥見眾人不敢上前,心裏有底氣多了,縣尉飛快迴鞭,甩手再次一鞭子抽到了吳廣身上。


    鞭子抽到吳廣身上,吳廣眼疾手快,手腕一翻抓住了鞭子。


    東郭南迴頭看了丁野一眼,差不多了。


    “放開!你想死嗎!”縣尉一聲怒叱。


    看吳廣沒有鬆手的意思,隻是冷眼瞪著他,縣令另外一隻手伸手去拔劍。


    縣尉的劍剛拔一半,吳廣猛的一拽鞭子,縣尉身子一傾沒站穩,劍也歪了,趁著這個間隙,吳廣一個飛步上前奪過縣尉手裏的劍,一翻手腕劍直接反插進了縣尉的脖子,鮮血頓時噴成了一道彩虹。


    吳廣的手下們同時圍在了吳廣周圍。


    吳廣動手的同時,陳勝也衝向了另一個縣尉,那個縣尉一直注意著這邊,第一時間拔出了劍,不過他明顯已經慌了,手上的劍顫顫巍巍,嘴裏大喊著,“你們忘了大秦的律令了嘛,你們會被五馬分屍!你們的家人也得連坐處死。”


    陳勝扔出一塊石頭,同時躲過縣尉慌亂中劈出的一劍,一個箭步直接把他踹翻在地,隨即腳踩到他拿劍的手上。


    “別說大秦律令,今天就是大秦皇帝來了,我也得在他腦袋上開個洞!”


    說話間拿起劍直接刺進了縣尉的胸膛,一連刺了好幾劍,縣尉直接就死透了。


    另外一個尉卒,因為他在另外一側,離吳廣他們比較遠,一看情勢不妙,什麽也不顧了,拔腿就跑,邊跑邊亂揮著手中的劍。


    事情變化太快,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尉卒的劍一揮,都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尉卒跑的方向是馬匹的方向,吳廣起身後大喊一聲站住,再也沒有廢話,帶著他的幾個人往這邊追了過來。


    尉卒跑的方向剛好是東郭南的幾人的方向,東郭南看了一眼丁野,隨後握緊了手中的木棍,那尉卒還在揮劍斥開人群。


    待他一劍揮出去還沒有收迴來,東郭南疾速向前一步,木棍朝著那人腿部掃了過去,那縣卒竟然反應特別快,劍一豎擋在腿前,擋住了東郭南的掃擊,尉卒身子向前傾倒的同時,手腕上轉就要直刺東郭南。


    尉卒的手腕剛抬了一半,一隻大腳就踹到了他身上,丁野跟上一腳直接把尉卒踹了出去。


    他隨後快步跟上,掰住那人胳膊,咯嘣一聲反向拉了上去,丁野手腕一翻就從其手中奪過了劍。


    “饒了……”


    尉卒兩個字剛出口就變成了一聲慘叫。丁野手中劍已經直接刺穿了尉卒的後脖頸。


    東郭南不忍心歎了口氣,不過這種場麵得適應,這種情況以後還多著呢,他必須得適應,那樣才能在這裏活下去。


    “所有人不要動!”後麵傳來陳勝的喝聲,陳勝和吳廣屯下的人攔在了四處路口,鎮住了慌亂的戍卒們。


    吳廣來到了東郭南兩人麵前,盯了一眼地上的尉卒,隨後看向東郭南兩人,又看了一眼丁野所轄兩個伍的其他人,此時吳廣臉色深沉、煞氣繞眉,和他平時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完全兩個人,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吳廣轉頭向後麵過來的陳勝看去。


    陳勝眯著眼睛,他望著丁野和東郭南兩人也沒有說話。


    看著兩人神情,東郭南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和丁野搶功了!”


    本來誅殺縣尉和尉卒的功勞都是陳勝吳廣的,現在被東郭南兩人奪去了一分。


    事情變化太快,一時間東郭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緊緊握著棍子,丁野也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鮮血一滴一滴墜到地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陳勝盯著這邊沉默片刻,他停在了原地,沒有再走過來,隨後陳勝給了吳廣一個眼神,吳廣扭了扭脖子,隨即朝著東郭南兩人笑笑拱了一下手。


    緊跟著吳廣一揮手,轉身帶著他身後的幾個人朝著陳勝那邊退了去。


    看著吳廣走遠,東郭南握著木棍的手慢慢鬆了下來,心中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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