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血戰,對於盧劍星四人來說是一次艱難的突圍。


    雖然三兄弟如今都武功大進,配合丁修煉精化炁的修為,四人聯手的情況下等閑幾百倭兵根本拿不下他們,但奈何幕府本身有修行勢力支持,來自高野山和比叡山的僧侶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卻也不是他們四個能夠速勝的。


    尤其是那一尊毛神,雖然隻是一個看起來比丁修強一等的存在,卻硬生生壓得他們四人沒有還手之力。


    若不是這尊毛神隻守護在那位幕府“大佬”身邊,並不主動出手,恐怕盧劍星等人就難逃一劫了。


    所以最終四人在殺了近百倭兵之後,最終見事不可為才負傷離去。


    不過雖然四人最終逃離了幕府控製的城鎮,但四人卻並沒有打算放棄。


    “那尊毛神是那個幕府大人物家族供奉的,據說是他們家族的先祖,一直都守護著那座城池,有人攻城或者他們家族的人有危險的時候就會現身相救。”受傷最輕的沈煉從外麵打探了消息迴到四人的藏身處,向兩個兄弟講述著自己打探迴來的情報:“不過據說一般的危險那尊毛神不會出現,而且就像我們之前遇到的那樣,隻保護家族子嗣的安全,不管其他。


    除此之外,那尊毛神似乎實力有限,不能離開供奉他的那座城池,根據我查到的消息,這個家族的子弟離開了城池就和普通人無異,一把弓箭就能射死。”


    說到這裏,沈煉喝了口水,這才又補充了一句:“據說我們要抓的那個幕府大人物他老子就是這麽在戰場上被人活活射死的。”


    聽完沈煉帶迴來的消息,盧劍星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隻需要把他從城裏引出來就行了!”


    “單憑我們四個恐怕還殺不了他,別忘了上次他身邊那三個禿驢,哪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一旁的丁修身上纏著繃帶,說話雖然有些有氣無力,但卻戳中了一個很關鍵的事實。


    之前那場戰鬥,他修為最高,自然負責抗住實力最強的那尊毛神,所以受的傷也最重。


    不過對於丁修來說,這種程度的傷還要不了他的命,畢竟隻是一尊毛神,比他強的有限,再加上丁修本身江湖搏殺經驗豐富,受的大多隻是皮肉傷。


    這些傷不僅要不了他的命,反而把他的兇性激發出來了。


    在丁修這種亡命徒看來,自己沒賺就是虧了,就更不用說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要是不能把這次的目標達成,他這一身傷豈不是白受了?


    不僅僅是丁修抱著這樣的想法,盧劍星和靳一川以及沈煉,其實都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是堂堂大明錦衣衛,平日裏這三個字抖出去都能把人嚇得顫三顫,如今來了倭國這蕞爾小國,卻反而被人打的灰溜溜的迴去,這豈不是把麵子、裏子都丟幹淨了?


    就這麽迴去,要怎麽向王爺迴複?就說他們貪功冒進,結果踢到了鐵板,事沒辦成還丟了大人?


    到時候別說王爺承諾的甲等修煉資源了,怕是連個乙等都撈不到,隻能去混個丙等。


    所以四個人並沒有想著就這麽迴去,而是準備養好傷再幹一票。


    因此,在丁修提到那幾個禿驢的時候,作為大哥和百戶的盧劍星率先說道:“那三個禿驢雖然不弱,但也沒到咱們對付不了的程度,到時候丁修你一對二先纏住兩個,我們三兄弟聯手先殺一個,剩下的就好對付了。”


    這不是什麽高明的計謀策略,不過是昔日田忌賽馬的故智化用而已,但卻勝在簡單實用。


    丁修對此沒有什麽異議,隻是對盧劍星說道:“就這麽辦吧!不過我需要先養好傷,你們誰去給我弄點烈酒來?這倭人的米酒實在是太淡了,一點滋味都沒有。”


    “這裏還是幕府控製的範圍,想要烈酒有點難弄,我盡量想辦法吧!你先安心養傷,養好了傷我們再說其他。”盧劍星對丁修點了點頭,這是自己手上目前最強的戰力,自然要好好籠絡。


    而且丁修的要求也不過分,他們現在身邊缺醫少藥,雖然大家修為精深,身上這些傷隻要好好修養,過些時日也會好,但這種東躲西藏的環境難免會傷口化膿生瘡,用烈酒洗一洗傷口也能控製住傷勢。


    所以,盧劍星還是對沈煉說了一句,讓他想辦法弄點烈酒迴來。


    現在四個人裏也就他傷的最輕,加上他這些天也學了一點倭話,出去不容易暴露,所以一切也就都指望他了。


    沈煉對此自然是答應下來,不過他也對盧劍星問了一句:“大哥,要不要求援?如果能夠再有幾個練炁入體的好手,咱們就算強殺進城裏去也有把握啊!”


    一開始四人覺得以四人的身手,來這一趟即便做不成也能全身而退,要是帶著大隊人馬反而容易暴露行蹤,因此盧劍星也就沒有帶手下的錦衣衛,而是把他們都留在了九州島上。


    然而現在局麵已經變成了這樣,他們現在就需要增強一下己方的實力了。


    別的不提,要是現在再多出兩個練炁入體的好手,他們就能直接殺進城去直接強殺那位幕府“大佬”了。


    盧劍星考慮了一番,最終還是對沈煉搖了搖頭說道:“咱們現在是在幕府控製的勢力範圍,想要傳遞消息迴去本來就困難,更別說你就算把消息傳迴去了,求援又能來誰呢?


    上麵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要分功,其他百戶和我關係也不熟,沒人願意幫這個忙的。


    至於咱們手底下哪些人,他們來了也隻是累贅而已,所以還是就咱們幾個把事辦了,先想想怎麽把人引出城吧。”


    聽到盧劍星這麽說,沈煉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便去休息了。


    而沈煉看著一旁躺著的丁修和傷的也很重的靳一川,眼眸裏星光明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此時的九州島上,朱瞻埈正和自家娘親一起都弄著兩個已經滿月的小娃娃。


    經過了朱瞻埈和孟青鱗的伐毛洗髓之後,這兩個小家夥如今已是鍾靈敏秀靈氣十足,即便是放在修仙界也是一等一的良才美玉,是那種天上有修行者飛過去看到了都會掉頭飛迴來收徒的那種。


    尤其是這兩個小家夥身上還有著一半的真龍血脈,隻是如今還未顯化並未有什麽神異,但也足以讓兩個小家夥表現得十分不凡了。


    也正因如此,張氏對這兩個孩子可謂是視若珍寶,每天除了陪兩個孩子玩之外,幾乎什麽事都不管了,甚至連朱瞻埈來向她請安什麽的也表現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似乎是覺得自家這個兒子遠沒有兩個香香軟軟的小孫兒來的可愛。


    以至於張氏後麵幹脆提出要親自撫養這兩個孩子,就連兩個孩子的母親想把孩子要迴來都不太可能得樣子。


    朱瞻埈對於自家娘親想要親自撫養兩個孩子倒是沒有反對,隻是表示孩子最好還是留在各自母親身邊,這樣以免孩子長大了對母親不親近。


    畢竟這兩個孩子都是庶子,他們的生母藍琪兒和李月都是側妃,在某些方麵來說孩子就是她們將來唯一的依靠。


    雖說對於朱瞻埈來說,他完全可以看著藍琪兒和李月壽終正寢,不會虧待她們,但某些事情還是沒有必要。


    張氏對此自然是不無不可,她雖然這些天裏沉迷於逗弄兩個孫兒,但也不至於真不想事了。


    以她的見識自然明白朱瞻埈這樣做的目的,於是也就配合的讓藍琪兒和李月自己帶孩子,但每天白天還是讓她們把孩子帶到她這。


    張氏這麽做也是希望能夠和兩個孫兒多一點相處時間,她的身份是大明太子妃,不可能長時間的留在朱瞻埈的封地,能夠待到明年朱瞻埈迴京也就是極限了。


    如今大明的各家藩王都已經按照朱瞻埈設計的參勤交代製度運轉起來,除了藩王子嗣入京之外,每兩年一次的藩王入京也已經變成了慣例,今年入京的藩王大多都已經動身了。


    也就是朱瞻埈去年才從京城迴來,不然他也要去京城一趟的。


    至於說今年從倭國獲得白銀和黃金,則由戶部專程派來的船隊運送迴京,一路上不僅有鄭和的船隊押送,還有孟青鱗特意撥出的一支水軍拱衛四周平息風雨,讓這支船隊走的順風順水平安抵達了南京,為戶部送去了今年的白銀和黃金。


    對於如今的大明戶部來說,每年從倭國獲得的上百萬兩的白銀已經成為了大明財政最重要的收入之一,僅次於每年的夏糧和秋糧。


    尤其是隨著幾位藩王不斷地從大明本土招募流民前往倭國,擴大金礦和銀礦的開采規模,六藩今年繳納的白銀數量要比上一次朱瞻埈帶迴去的百萬兩白銀多出了一倍來。


    畢竟上一次隻有鄭藩、趙藩和寧藩三家不到半年的產量,遼東三王當時還在打仗,沒有多少金銀收獲。


    而今年則不一樣,一則是戰局基本穩定,鄭藩、趙藩和寧藩在白銀開采上產量有了不小的提升,朱瞻埈和朱高燧各自的府庫入賬都有幾十萬兩白銀,所以兩家今年湊了湊,一起又湊了一百萬兩銀子。


    加上寧王那邊的五十萬兩和遼東三王三家湊的七十萬兩,今年戶部光是白銀就收了二百二十萬兩。


    這筆錢送到南京的時候,依舊和去年一樣,就這麽直接堆在了碼頭上進行清點,隨後敞開著裝箱拉去大明錢庫的府庫入賬。


    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去年護送白銀的是青玉衛,今年是皇宮的大漢將軍了。


    而這敞開了把金山銀山拉進府庫的舉動,也依舊如同去年一樣,極大的提升了大明百姓的民心。


    這可是實打實的金山銀山,讓老百姓知道朝廷有多富裕,也讓老百姓對朝廷多了很多信任。


    去年朝廷是要北征,所以錢基本上都花在了北征上,而今年國家已經沒有了大的戰事,隻剩下打的差不多的倭國和叛亂的西南,但這都屬於小規模的局部戰爭,朝廷正常的財政開支就能夠維持。


    所以對於戶部來說,今年的這兩百多萬兩銀子就是完全賬麵上多出來的錢了。


    雖然以夏元吉的性格,會希望把這些錢都存著以備不時之需,免得到時候朝廷花錢的時候又沒錢。


    但兩百多萬兩銀子一文不拔他夏元吉就不是老摳而是鐵公雞了,所以朝廷上還是在討論這筆錢要怎麽花。


    有人諫言說拿出一部分來整修黃河河道,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隻是整修黃河河道是個大工程,且不說朝廷目前沒有這方麵的專業人才可以負責這件事,這開銷也不是兩百萬兩白銀能夠打得住的。


    畢竟黃河沿岸基本上河道都有問題,元朝為了治理黃河差點財政破產,後麵更是引發了一連串的問題,最終導致了元朝的覆滅。


    這殷鑒未遠,大明雖然如今財政上有錢,國家也稱得上國富民強,卻也不適合搞這種大工程。


    不過參與朝會的朱瞻埈卻提出了一個建議,讓夏元吉每年從這筆銀子裏掏五十萬兩出來,作為專項治理黃河的資金。


    “雖然朝廷不能一次投入大筆的銀子來整修黃河河道,但可以每年修一點,把整個治理黃河的事情做成一個長期的事情,這樣朝廷不用一次投入大筆的錢糧,也可以減輕黃河泛濫的可能與危害。”對於朱瞻埈來說,他其實很反感那種一次性的大規模整修,因為往往這樣修完了以後就是長達幾十年的擺爛和置之不理,等到爛的差不多了就又來一次大整修,循環往複。


    作為曾經的後世之人,他清楚的知道治理黃河是一個長期且持之以恆的事情,沒有幾十年的持續投入和治理,想要治理好黃河無異於癡人說夢。


    對於朱瞻埈的這番提議,朝堂上自然有人非議,但在將一次性整修的大工程,和持續不斷的長期工程兩個方案投入氣運羅盤進行推演之後,朝堂上還是通過了朱瞻埈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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