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舟聽到大夫的言辭,心想,大夫你說得真對!


    本來他還在想怎麽編排謊言,現在好了,大夫幫他編造了一個,他隻需要加工潤色。


    “咳咳,確實是這樣的,這是最新發現的一種病毒,但目前還在研究階段,導師還在與其它教授聯合整理信息,現在病毒命名都還沒有確定,所以...確實先不便透露,不知二位前輩能否理解。”


    兩個大夫露出“果然如此”“哈哈,被我猜中了”的表情,兩人樂嗬嗬滿足地說道:“額,理解理解。”


    “哈哈,能理解的。”


    劉雲舟見他倆信了,心頭鬆口氣,“害羞”的一笑:“前輩能理解就好。”


    神經科大夫連忙補充一句:“那之後研究成果完善後,請務必與我們兩人交流一下,或者請為我們引薦一下你的導師。”


    “好的好的,沒問題。”


    “來來來,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於是兩個年齡不小的大夫與劉雲舟交換了聯係方式,笑著又攀談了兩句。


    劉雲舟心噓口氣,他哪裏懂半點醫學知識,幸好有個“導師”幫他抗雷。


    在交換聯係方式後,劉雲舟把話題一直在往家常上引導,好在杜老爺子出來打了圓場。


    病床上的杜老爺子站起身,對劉雲舟說道:“劉大師,又是你幫了我,謝謝你了。”


    道謝後,他又對兩個醫生說道:“兩位大夫也辛苦了。”


    神經科大夫迴應:“老爺子客氣,幫患者看病是職業職責,哪有辛苦之說。”


    “不過就算您現在好了,也推薦您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雖然我們醫院對您的那種嗜睡症不了解,但其它方麵沒問題,您放心。”


    杜老爺子點頭:“好,那就聽醫生你的。我和劉大師是老相識,和他先聊兩句,兩位如果工作忙,就先不用管我了。”


    兩個醫生聽到,明白老爺子什麽意思,便說著注意休息,隨後就出門離開了。


    至於杜老爺子對劉雲舟的稱唿為什麽這麽奇怪,他們雖然詫異但卻沒有追問,畢竟劉雲舟背後的導師學問不小,可能是其派係的習慣。


    走之前,神經科大夫還給劉雲舟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在耳邊:“小劉啊,研究成果完善之後,記得聯係我們兩個哦~”


    劉雲舟汗顏,扯著嘴角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兩個醫生走後,屋內恢複安靜,這時候杜老爺子突然對著劉雲舟深深鞠了一躬,頭低著說道:


    “大師,多謝您了!”


    劉雲舟哎喲一聲,連忙扶住老人:“老爺子客氣了,醫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我自然也是有的,不用這樣。”


    杜老爺子沒說話,眼睛瞥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杜守吉突然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啪就是一個響頭:


    “劉先生,我對之前傲慢的態度表示抱歉,是我做的不對,眼界也淺顯了,這次我爸的事真的多謝!也請您原諒我之前傲慢的態度,真的抱歉!”


    劉雲舟頗感意外,畢竟之前對杜守吉的印象就是無禮、頑固,對他一直是輕蔑的態度,畢竟作為一個堅信科學的無神論者,肯定對神棍沒好感。


    現在低頭了,看來為了老爺子他也算能屈能伸。


    人不算壞,是個孝子,就是有些偏執。


    杜守吉見劉雲舟沒說話,又磕頭叩拜:“劉大師!請您原諒我!”


    劉雲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舍得下臉,剛想說些什麽,杜老爺子雙膝一彎就要跪下,他急忙扶住:


    “老爺子您這是做什麽!”


    “子不教!父之過!”


    杜老爺子沉聲:“劉大師為了我的事費盡心思,我兒子先前卻對您傲慢無禮,我該跪!”


    劉雲舟身體素質自然不是杜老爺子能比的,但硬拉著杜老爺子害怕將其誤傷,於是沒敢太用力,雙方僵持著


    但一旁的阿福和杜守吉卻沒上前阻攔,他就明白了,杜老爺子想化解他與杜守吉之間的“恩怨”。


    心頭歎口氣,兩人之間有些芥蒂,但不至於記仇到這地步。


    看了看杜守吉,發現他一臉嚴肅的跪著,心意算誠,劉雲舟鬆口了:“老爺子可以了,我原諒杜先生了。”


    此話一出,杜守吉喜出望外,杜老爺子嚴峻的臉上也像菊花一樣綻放出笑容。


    不得不說,老一輩確實有城府。


    “起來吧杜先生。”


    劉雲舟無奈道。


    杜守吉起身後,態度大變,表情誠懇,對阿福道:“阿福,拿一張儲蓄卡出來。”


    阿福點頭,從懷中掏出錢包抽了一張卡,杜守吉接過後一看,皺起眉頭:


    “怎麽隻有五千?劉大師親自來出診隻有五千嗎?”


    他抬頭對阿福很不滿:“給我爸治病住院化驗,隻有五千嗎!”


    阿福立正說了聲老板抱歉,又拿出一張卡和杜守吉交換。


    杜守吉接過卡後,吸了口氣,壓製住要暴怒的聲音:“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為什麽拿的是一萬的?”


    “拿五萬的!快點!五萬!”


    阿福急忙從錢包裏掏出卡交給杜守吉,杜守吉接過後,雙手遞給劉雲舟,頭顱微低,“劉先生,請務必收下。”


    杜老爺子也對劉雲舟道:“小夥子,收下吧,這錢你應該拿。”


    劉雲舟見兩人表情誠懇,不似作假,他沒假惺惺客氣,誠然接下了杜守吉遞來的銀行卡。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他現在生活上確實缺錢,生活上房租、生活費這些基礎的開銷都緊巴巴的,這筆錢對他來說就是巨款,解了燃眉之急。


    見劉雲舟手下錢,杜守吉臉上喜色更濃,這代表雙方芥蒂更小了。


    其實他還是商人思維,劉雲舟說不喜歡他,那是怎麽都不喜歡,但既然原諒了,也就不會再記著過去的恩怨。


    經過這件事,杜守吉已經有些相信習俗鬼魅之說了,畢竟他爸身上發生的事太過詭異,化驗結果報告單他也看了,確實指標正常,但就是長睡不醒。


    但幾十年唯物主義的習慣,還需要一點時間過度才能完全接受民俗邪祟之事。


    杜守吉聲音很低,彷佛害怕被人聽到:“劉大師,這次我爸的‘病’,也是因為那些怪東西引起的嗎?”


    杜守吉說完,屋內很靜,杜老爺子和阿福都等著劉雲舟答複。


    劉雲舟點點頭,“是的,還是上次我說的白睡鬼。”


    杜守吉麵色不好,咬了咬下唇,搓了搓右手,道:“那豈不是說,我爸還會被邪祟影響?這白睡鬼該怎麽解決?”


    劉雲舟沒有說出心中的那個猜測,雖然他懷疑有一場針對著富豪展開的行動,但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具體情況還有待考究。


    他沉吟了一下,道:“杜老爺子這兩天就按照醫生說的,在醫院住幾天,先別迴家了,我懷疑是家裏染上的這些小鬼。


    這幾天如果身體無恙,到迴家的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我和你們一起去家裏一趟看看,怎麽樣?”


    杜守吉其實想的是讓老爺子先在醫院住著,現在他就和劉雲舟去一趟家裏,如果有怪東西,就讓劉雲舟解決掉。


    但他並非不知好歹,既然劉雲舟已經這樣說了,他不好再開口要求。


    “既然這樣,那就聽劉大師的。”


    杜老爺子也在一旁點頭讚同:“嗯,那就聽你的大師。也好,我這老骨頭能休息幾天咯。”


    杜守吉埋怨道:“爸,早就說讓你歇著,你不聽,非要...”


    “嗯?”


    杜老爺子對杜守吉和對劉雲舟完全不是一個態度,他很重的嗯了一聲,怒斥道:


    “要不是你做什麽事都急急忙忙沉不下心,對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就不屑一顧甚至出言不遜,我能一直幹?我難道不想早點養老看孫子嗎?還不是你不讓人放心!當時你見劉大師有現在一半心誠,說不定我這老骨頭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劫!”


    杜守吉本來就畏懼老爺子,現在被說的更是不敢還口。


    劉雲舟對父子二人的生活不敢興趣,於是開口道別:“既然杜老爺子現在沒事了,我就先迴去,店裏還有點事。”


    杜老爺子站起身要送劉雲舟,劉雲舟上前把他按迴床上,“老爺子剛醒就別送了,讓杜老板送我一下就行了。”


    杜老爺子想想,點頭道:“也好。”


    轉頭對著兒子說:“還不送送大師!”


    杜守吉點忙應和。


    三人出了醫院大門,杜守吉再次誠懇的和劉雲舟說著:“劉大師,之前的事,我道歉,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但說實話,就是現在,我依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物,更不信鬼魅,


    就算是有,我覺得也不過是科技發展還不夠罷了。”


    又與身後阿福道:“阿福,你去送一下劉先生。”


    兩人跟著阿福走到車位處。


    劉雲舟能理解杜守吉的心態,畢竟從出生的時候,就活在了唯物主義世界,


    他隻是笑著迴應:“既然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杜老板你給我的五萬塊錢,確實不少,我往常一年可能才賺得到這些錢。


    我非常能理解你的想法,之前我對鬼神之說也是半信半疑,但我總覺得,


    迷不信比迷信更可怕,你覺得呢杜老板?”


    杜守吉沒有正麵迴應劉雲舟最後一句話,隻是呆了一瞬,便擺擺手:


    “這些錢能治好我爸,我花的是心甘情願,況且劉大師你是有大智慧的,如果真想搞錢,我相信你賺的會比我多,見到你,我才明白什麽是大隱隱於市,


    如果不是你,可能花十萬我爸也醒不過來。”


    劉雲舟不再與他客套,坐上了阿福的車,拜別道:“算了不客套了,我先迴去了,有事再電話聯係吧。”


    杜守吉點頭。


    目送車輛離開後,他呆在原地細細品味了一下劉雲舟最後的話。


    “迷不信比迷信更可怕,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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