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壽敲打完郭躍,接著說道:“陛下預封安妮為貴妃,但群臣皆反對,陛下為此甚是惱火。人是你推薦的,事情就由你搞定。爺們就給你兩天時間,搞不定,別怪爺們不講情麵。”


    郭躍聞言暗鬆口氣,語氣堅定的迴道:“孩兒必定將此事辦成,為了義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郭喜壽輕輕頷首,隨即揮了揮手,道:“嗯。辦差去吧。”


    郭躍出郭府,直接迴了四海賭坊,喚來麻五吩咐道:“將公公在朝中的勢力召集起來,就說是本座相邀。”


    麻五躬身應是,立刻派人通知了下去。


    不多時,四海賭坊外車水馬龍,下車者最次也是個四品京官。


    四海賭坊一間密室內,郭躍坐在主位,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品著香茗,四周坐滿了當朝命官。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要開個小朝會那。


    看人來的差不多了,郭躍才拿眼皮撩了眾人前麵的張炳之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張炳之張大人!聽說您今天在太極殿內很是威風啊!連陛下的提議都被頂了?”


    張炳之眉頭微微一擰,隨即舒展眉頭笑著說道:“郭大人莫要調侃下官,下官管這禮部,乃是職責所在。”


    郭躍冷哼道:“職責所在?那要是拿了你的禮部部首之位,是不是就不會多嘴多舌了?”


    張炳之聞言心頭一凜,急忙說道:“郭大人莫要開玩笑,下官可是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郭躍冷笑道:“嗬……你張大人連陛下都敢硬頂,哪裏會有什麽錯。”


    張炳之急忙躬身,小心翼翼的說道:“郭大人莫要拿下官開玩笑,


    可是公公哪裏有了什麽指示?”


    郭躍皮笑肉不笑的道:“呦!張大人可別自稱下官,按品級算,張大人的品級可是在下官之上。”


    張炳之笑著說道:“郭大人說笑了,現在誰不知道,郭大人乃是郭公公義子,陛下眼前的紅人,還手握漢刀營權柄,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是啊!”


    “郭大人前途無量。”


    “是的,是的。郭大人年輕有為,他日必定封侯拜相。”


    ……


    花花轎子眾人抬,眾人都是在郭喜壽的碗裏刨食,自然都撿好聽的恭維。


    畢竟,自進門起,郭躍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數落張炳之,其他人自然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郭躍人精一般,也知道不能把氣氛搞得太僵,敲打張炳之是為了立威,為下麵的規勸做鋪墊,但也沒必要把所有人人往死裏得罪。


    郭躍笑著說道:“借眾位大人吉言,郭某也是托了義父餘蔭,才有今日成就。隻要眾位大人忠於陛下,忠於公公,日後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


    “是的……是的……”


    “難怪郭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所思所想確非我等所及。”


    “沒錯!以後還要靠郭大人提攜一二……”


    ……


    眾人眾說紛紜,話裏話外都透著諂媚和討好。


    在這個圈裏混,都知道現在郭躍有多受寵,隻要抱住了郭躍的大腿,日後飛黃騰達絕不是夢。


    郭躍輕咳兩聲,打斷眾人的恭維,說道:“今日召集眾人,乃是為了陛下冊封安美人一事。此事……”


    “此事不可。”


    “此乃禍國之事,不可為也。”


    “郭大人,此事關乎國本,請大人恢複公公,必須堅決阻止。”


    ……


    還不等郭躍說完,下麵就炸開了鍋,所有人七嘴八舌,嚷嚷個不停。


    郭躍聽的一陣頭大,手指撰成拳頭,用關節重重的敲了敲桌案。


    眾人皆將目光投向郭躍。


    郭躍拿起茶盞,輕輕品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眾位大人怕是還沒搞清楚狀況。陛下要封安美人,此乃聖意。我等身為臣子,為君分憂乃是本分,怎可拂逆聖意?”


    張炳之眉頭一擰,緩緩開口問道:“這是公公的意思?”


    郭躍輕輕點了點頭,豎起兩根手指,道:“兩天,是義父給的期限,必須搞定這個事情。”


    張炳之輕吐一口濁氣,眉頭緊鎖閉目沉思。


    其餘人等也是默不作聲暗自思索。


    顯然,眾人都對此事持反對意見,此時要改變思路,都沒有太多頭緒。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郭喜壽緩緩開口說道:“眾位大人心中所憂,某心中有數。無非就是怕皇室血統有汙,被蠻夷侵染而已嘛!對不對?”


    “是啊!天潢貴胄血脈純正,蠻夷之地的小國公主,不配貴妃之尊。”


    “郭大人所想,正是我等所慮,還請郭大人教我等。”


    ……


    眾人七嘴八舌,吵得郭躍一個頭兩個大,無奈下再次敲了敲桌案,說道:“眾位稍安勿躁,容郭某細細道來。”


    眾人這才止住話語,等著郭躍下文。


    郭躍接著說道:“吳有光吳大人!在下知道大人學識淵博,郭某市井出身,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人。”


    大學士吳有光忙說道:“郭大人太過自謙了,若有不明之事,咱們相互探討即可。”


    郭躍點了點頭,問道:“敢問吳大人,當今皇後可還在位?有無子嗣?”


    吳有光急忙說道:“當今皇後乃靖國公謝允之女謝霏,今天三十有八,為陛下延下兩兒一女。長子劉善今年十六,乃陛下長子,次子劉傑今年十三,乃陛下六子。女兒劉敏,乃十三公主,今年不過八歲。”


    郭躍笑著點了點頭:“好!不虧為大學士,事情記得一點不錯。”


    廢話!那是國朝嫡子嫡女,誰敢記錯。


    郭躍接著說道:“既然皇後有子嗣,且即將及冠,那日後的太子之位,幾乎是不會有太大偏差,諸位以為然否?”


    “是啊!新漢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這是千百年傳下的規矩。”


    “郭大人所言甚是,就算那狐媚子生出子嗣,那也不是嫡係,根本爭不得太子之位。”


    “還是郭大人有見識。”


    ……


    眾人如夢初醒,隨即就是無休止的彩虹屁。


    郭躍心中都要罵娘了,這幫朝臣都是什麽毛病,讓你們出主意不行,就喜歡在底下隨聲附和,亂糟糟的真是沒有一點規矩。


    郭躍又一次用關節敲擊桌案,輕咳兩聲,接著說道:“陛下喜歡安美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陛下真的下定決心乾剛獨斷,群臣又有幾人敢真的反對?


    你?你?還是你?”


    郭躍邊說邊指向人群,凡被郭躍指到之人,無不下意識的後退。


    郭躍見狀心中冷笑,卻沒有表示出來,而是接著說道:“要知道,現在這時節,清流黨都快死絕了。


    朝堂之上,隻有我們和文武兩黨。


    文武兩黨能像以前的清流黨一般,搞什麽文死諫那一套?切!不是我郭躍看低他們,陛下若真下狠心,隻需幾顆人頭,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橫加阻攔。”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郭躍見眾人反應,心中冷笑,莫說文黨武黨,就是你們這些人,又有幾個敢死諫太極殿的?


    隨即,接著說道:“今日,張大人率先開口反對,眾位怕也都隨聲附和了吧,如此,已經惹得聖心震怒。


    陛下知道爾等皆是義父麾下之人,已經對義父小懲大誡。


    若非陛下對義父寵信有加,今日之事怕難以善了。


    下官臨來之前,義父已經被陛下打的頭破血流。


    你們如此做為,是想害死我義父嗎?”


    “什麽?”


    “怎麽會?”


    “完了……完了……陛下震怒這可如何是好?”


    “我等絕無害公公之心,還請郭大人在公公麵前美言幾句。”


    ……


    “閉嘴!”郭躍實在是忍無可忍,出言嗬斥道。


    眾人皆是一驚,都說這郭悅脾氣暴虐,本以為是以訛傳訛,沒想到……


    郭躍不想在和這些人扯皮,冷著臉言:“陛下寵信義父,那也得義父能辦好差事。


    若義父不能屢立新功,早晚都會失了聖心,


    若我義父失了聖心,咱們這些人怕也會不好過。


    有義父才有我們,若真有一天沒了義父庇佑,你們在場這些人,又有幾人能夠苟活?


    實話和你們說了,陛下已經下旨,著義父兩天之內促成此事。


    本官也不想和你們廢話,若陛下再次提及此事,你們必須鼎力支持。”


    張炳之聞言,眉頭再次一緊,忍不住出聲道:“可是……可是當初是我最先反對,若突然附和陛下,這……這……”


    郭躍冷哼一聲,出言打斷,道:“哼!現在知道丟人了?那你當初想什麽了?腦袋張屁股上了?


    義父能提你上來,就也能壓你下去。


    以後說話辦事張點腦子。”


    張炳之被郭躍訓的和孫子一般,盡管心中惱火,卻不敢發作出來。


    郭躍罵了半響,許是氣出的差不多,才緩緩說道:“怎麽改口,那是你的事情,本官隻負責告知。


    要臉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張炳之被懟的滿臉通紅,卻也隻能無奈應是。


    但隨即眼珠一轉,開口說道:“支持陛下決議,我等已經知曉,隻是就算我等同意,可是文黨和武黨那邊……”


    郭躍已經不想和這幫酒囊飯袋繼續扯皮,道:“那是本官該想的事情,無須爾等費心。


    此事已無更改,你們隻需做好份內之事。


    今天就到這裏吧,都散了吧。”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麵色凝重,心事重重朝外走去。


    就在眾人即將離去之際,屋內又響起郭悅冰冷的聲音:“以後說話辦事都長點腦子,莫要什麽事都讓本官給你們插屁股。若是那天本官擦的煩了,別怪本官不講情麵。”


    眾人聞言隻感覺背脊勝寒,往外走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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