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冰嵐微眯著眸子,身子依靠在他的懷中。


    他的浴桶比起一般的浴桶大上兩倍,正好能讓兩個人舒服的呆在裏麵。


    她神色迷蒙,嘴被他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房間裏仿佛被粉紅色的情欲所沾滿,讓兩人沉浸在久違的親密和愛河中難以自拔。


    浴桶中的水明明溫度正好的洗澡水,現在卻突然水溫好像正在升高。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身體在變燙還是水溫變得不一樣了,隻覺得自己身體裏仿佛有一股一種躁動的情緒要迸發而出,被太子手指觸碰到的身體,更是一陣滾燙。


    “唔,嵐兒…”太子突然輕唿一聲,放過了她被吻得又紅又腫的唇瓣,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司空冰嵐急促的唿吸聲也隨之變得平穩下來,睜開眼,抬眼看向他。


    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由心中一驚,擔心的問,“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還是說自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了?


    剛想要做直身子,卻被太子輕輕拉住,“我沒事,隻是背後的傷口被水浸泡之後有些疼,有些癢。”


    “你受傷了?”司空冰嵐頓時斂起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的問,“你怎麽會受傷的,傷到哪裏?”


    剛剛太子明明身手矯健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走路說話都沒有異樣,她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家夥受了傷。


    想到他受傷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陪伴在他身邊,心中不由一緊,抬起手就敲打他的胸口,“你這傻瓜,受了傷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難道連傷口不能碰水這樣的基本常識都給忘了麽。”


    “嵐兒,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不礙事的。”太子寵溺的輕笑著,就要把她攬進懷中。


    司空冰嵐卻氣氣的拍開他的手,“都受了傷,還說沒事,快給我看看,傷口在什麽地方,現在趕緊給我起來,把身體擦幹淨,我幫你上藥。”


    說著,她就要起身去找藥箱,手卻被太子緊緊拽著,用力一拉,又被拽迴的到了浴桶中。


    修長的指節輕撫過她的臉頰,太子溫柔的目光猶如春風拂麵,撩人心魂,“隻是小傷,皮肉傷,不礙事的,嵐兒你不用這麽擔心。”


    “什麽小傷,快給我看看。”司空冰嵐才不相信他說的話。


    “真的是小傷,不要緊的。”太子已經開始往後縮。


    他越是推三阻四,司空冰嵐越是覺得他背後的傷口一定不輕。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突然反扣住他的手臂,讓他背過身去。


    這一轉身,司空冰嵐頓時被他背後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給震住了。


    在太子那性感而光滑的後背上,突然多了這麽一道傷口,司空冰嵐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發緊,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緩緩的抬起手,輕輕撫過那已經差不多愈合了的傷口。


    手指剛一觸碰到傷疤,太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司空冰嵐心中滿是心疼,“這裏還疼不疼?”


    “不疼了。”太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傷口,而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嵐兒為自己擔心。


    “男人麽,身上有幾道傷疤那都是正常的,這樣才夠男人味嘛。”他不以為一的聳了聳肩,把這件事輕描淡寫。


    “誰說這話的。”司空冰嵐保準把說這話的家夥打的滿地找牙!


    不夠強的人才會被打的渾身是傷,她的男人,一定是最強的。


    “我隨便說的,嵐兒你別當真。”太子吐了吐舌頭。


    “以後不許讓自己受傷,也不許說這樣的傻話。”司空冰嵐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放在水中沾濕了之後,才慢慢幫他擦洗起後背。


    這還是她第一次替人洗澡,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是像這樣能跟太子單獨的兩人相處的時光,她也是十分珍惜。


    濕滑的毛巾隨著手臂的移動,在太子皓脂般光滑的肌膚上劃過。


    活潑的水珠,一顆一顆的從背上滑落…


    嘩啦啦的水聲,此起彼伏,成了這房間裏唯一的聲響。


    柔軟濕潤毛巾摩擦著後背,太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浴桶上。


    不知是因為趕路太累了,還是她手的力道剛剛好。


    背後的肌膚因為揉搓微微泛紅,白裏透紅,煞是好看。


    “嵐兒,後麵洗的夠幹淨了,不如好好洗一洗前麵。”太子轉過身,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司空冰嵐臉頰一紅,還以為他剛剛沒動靜是睡著了呢,沒想到一直都醒著。


    “嵐兒這是害羞了?”濕漉漉的手臂從水中抬起,輕撫上她的臉頰。


    太子猛地抬起身子,將她壓下,俊美的臉,瞬間近在咫尺,不到一寸的距離。


    從鼻尖唿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頰上,與她唿出的熱氣纏繞在了一起…


    曖昧的眼神緩緩移到她的唇邊,微微彎曲的指節,扣住了她的下頷,將她的臉輕輕抬起。


    拇指,劃過她的唇瓣…從指節傳來的滾燙,頓時讓司空冰嵐覺得自己的臉都好像燒了起來。


    “嵐兒,等你洗幹淨,水都涼了,這樣我們兩個會感冒的。”太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吹氣,似是故意要勾引她似得。


    “不是說洗澡麽,你這樣壓著,我怎麽洗。”司空冰嵐耳邊癢癢的,就是有螞蟻爬過,攪得心口,猶如一團亂麻。


    “隻有跟嵐兒靠在一起,我才覺得暖。”說著,太子又把身子挨著她緊靠了幾分,唇角那一抹戲謔的笑意,更深了,“我都受了傷,難不成嵐兒舍得再讓我著涼不成麽?”


    知道會著涼,你丫的還不快點洗完擦幹淨,滾去床上躺著,還在水裏跟自己糾纏不清。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蓄謀已久的!


    “太子殿下剛剛不是說傷得不重麽。”司空冰嵐懶懶的輕哼了一聲。


    耳垂突然一陣火辣…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太子已經把她壓在浴桶邊,附在她的耳邊,輕允著她的耳垂,濕滑的舌輕輕勾起小巧而厚實的耳垂,含在口中。


    一瞬間,司空冰嵐的身子一身顫栗,心窩裏仿佛被貓爪子輕撓了一下,又酥又麻,說不出的難受。


    溫柔的眼眸,帶著如絲的魅惑,正微眯著,欣賞著她抑製自己的可愛表情。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裏,照亮了這一小片天地。


    浴桶中的淡淡花香彌漫在房間裏,染上一層曖昧的情欲,浴桶周圍,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蒸氣,猶如薄霧,似真似幻,刺激著兩人的每一個感官。


    抬起從耳邊慢慢下移,一個又一個的吻痕落在她光滑玉潔的肌膚上。


    散落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身後、脖頸中,與粉紅色的唇印交相輝映,美如畫,讓太子不禁心跳加快,情緒激蕩,就連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抬起頭,再度順著脖頸,慢慢吻上了她的臉頰,眼睛、最後落在了飽滿而誘人的紅唇上,輕啄了幾下,又溫柔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她的口中,肆意掠取那香甜的瓊汁。


    一次又一次的激吻,讓他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狂熱。


    這些日子,他在邊境的每一晚都想念著懷中的女子,饑餓許久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被激活了,再也不想等待,不想放手,不禁如狂風風驟雨般不住親吻、噬咬,唇齒交纏,舌頭來迴旋轉舔弄,仿佛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司空冰嵐吃幹抹淨。


    司空冰嵐在他的懷中,早已渾身癱軟,沒有了推開他的力氣。


    這家夥一迴來就這麽能折騰,今天晚上要幾次才能把他喂飽。


    突然間她耳根子一陣滾燙,心中不禁暗罵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沒節操了,腦袋裏竟然想起上一次在溫泉的時候,被他吃幹抹淨的畫麵。


    “嵐兒,臉這麽紅,是不是在想什麽壞事?”太子膩在她的身上,性感而飽含磁性的聲音一次次的挑逗著她。


    “沒有。”司空冰嵐矢口否認,可是剛否認,嘴又一次被他堵上。


    這一次太子的吻強而有力,仿佛帶著幾分霸占的意味,恨不得將她整個都揉進骨子裏。


    司空冰嵐忍不住一聲輕唿,閉上了眼,雙手緊緊壞住他的脖頸,感受著這野性又充滿誘惑的吻,芬芳吐露,讓兩人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


    太子忍不住低頭朝她看去,隻見她媚眼如絲,帶著少女才有的春色,真是誘人極了。


    “嵐兒,我要你…”一聲低喃,他將司空冰嵐拉進了浴桶中,隻剩下了水聲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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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過來,房間裏一片淩亂。


    衣服、床單、被子、就連床上的紗簾都散落一地。


    司空冰嵐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的被褥上的,身上竟然還未著片縷!


    頓時驚得抓起被褥的一頭,就想要把身子遮住。


    卻沒想到身邊的被子被壓得死死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看清楚,太子這家夥也是未著片縷,正睡在自己的身邊,似乎睡的特別沉。


    她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實在是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跟這家夥一起睡在地上的,更記不起來,昨天晚上自己被他拉進浴桶中後,發生了什麽。


    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剛剛一提胳膊,就覺得骨頭都在格格作響。


    這混蛋,昨晚上到底要了幾次,竟然讓從小習武,身體倍兒棒的自己這麽累,這麽難受。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力氣說話,隻能繼續躺下。


    還好正是夏天,躺在地上有一條被褥蓋著也不覺得冷。


    依靠在太子的懷裏,懶洋洋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暖暖的,還能聽到心跳聲。


    唇角泛著絲絲笑意,她又覺得一陣困意襲來,眯著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第二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竟然已經躺迴了床上。


    原本躺在身邊的太子也沒了蹤影。


    她緩緩的坐起身來,輕喚道,“弦清、劍舞。”


    門外突然有了動靜,隨即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走進來的不是弦清也不是劍舞,而是米穀蕊。


    她端著臉盆走到了床邊放下,臉頰微微泛紅的開口道,“嵐姐姐,弦清被六殿下喊去了,劍舞也不再明瑟殿裏,所以我在房門外候著,我伺候您起來吧。”


    她的年齡雖然隻比司空冰嵐小一歲,不過在宮裏嵐姑娘這樣的叫也不合適,所以幹脆讓她叫姐姐了,這樣聽上去也親切些。


    “我有點渴,你幫我倒一杯熱茶吧。”司空冰嵐覺得喉嚨幹澀,低聲道。


    “是。”米穀蕊走到桌邊,幫她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又轉身走到衣櫃前,取出了一套湖藍色的衣裙遞了過去,“這是太子殿下出去的時候命人準備的,讓奴婢等嵐姐姐你睡醒了之後,再讓嵐姐姐換上。”


    “先擱那兒吧,我還是有些頭疼,打算再睡一會兒。”司空冰嵐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剛打算再窩進被窩裏休息會兒,門外一抹帥氣的身影,走了進來。


    “嵐兒,睡醒了麽?”太子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床邊坐下。


    站在一旁的米穀蕊還是頭一迴見到一男一女這麽親密,害羞的低下了頭,退到了門外,輕輕的把門給帶上了。


    見太子這麽精神奕奕的,司空冰嵐心裏忍不住嘀咕,怎麽同樣是折騰了一晚上,這家夥一點都看不出累呢。


    “嵐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她不說話,太子不由擔心的用手去探她的額頭。


    司空冰嵐淡淡一笑,拍開了他的手,“我沒事,就是昨晚上被某個不要臉的家夥折騰的沒力氣了。”


    “小別勝新歡,難不成嵐兒你還不打算讓我一次性把落下的全部都給補迴來麽。”太子委屈的嘟囔著嘴,一臉無辜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忍心責怪。


    他咬了咬性感的唇瓣,似是不好意思的低聲問,“嵐兒,昨晚上我有點激動,所以一不小心沒控製住,我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了…”


    “沒有下一次了。”司空冰嵐嘴裏懶洋洋的咕噥了一句。


    她就像是貓耳一樣慵懶的靠在床邊,目光微邪,帶著幾分媚色,幾分倦意。


    太子心疼的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俯身疼愛的在她眉心落下輕吻,“嵐兒,別生氣了,你就信我這一迴嘛。”


    信你才有鬼了!


    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這是硬生生要把自己折騰的連床都起不起來啊。


    “嵐兒,下一次我會溫柔的。”太子又親了親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臉頰,最後,忍住欲望,收迴了手,戀戀不舍的看著她。


    “你該不會是…”司空冰嵐唇角抽搐了幾下,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這家夥該不會是又有性致了吧?


    昨晚上不是剛喂飽麽?


    可是察覺到他眼底的炙熱小火焰,她隻覺得身體更酸了。


    “放心,這幾天我不會再折騰嵐兒了,讓嵐兒好好休息,等過幾天,嵐兒就陪我出宮,一起去個地方。”太子的唇瓣泛起狡黠的笑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摩挲著她的小手。


    “邊境戰事的事情,都向帝君交代過了麽?”司空冰嵐微微點了點頭,又問。


    “嗯,今天下午我剛去承乾宮見過父皇,把邊境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太子說,“雖然這一次德妃的事情,丟了皇家的臉麵,不過嵐兒你一出手就把整個唐家都給連根拔起,一鍋端了,父皇的心情倒是挺不錯的,不像是昨天那麽陰鬱了。”


    “帝君其實根本不喜歡德妃。”司空冰嵐淡淡一笑,把之前帝君跟找自己聊天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沒想到父皇竟然早就知道,而且竟然能等這麽多年,來讓唐家的人放鬆警惕。”太子的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欽佩之色。


    他的父皇,果然不一般。


    “也正是因為確定帝君對德妃根本毫無感情,我才放開手,毫無顧忌的去做。”司空冰嵐心裏還是對帝君心存感激的。


    其實帝君根本可以什麽都不說,不過他還是暗士了自己這麽多事情,真的算是把自己當作自己人了。


    “父皇既然這麽關心嵐兒你,那我明天就向父皇提議娶嵐兒為妻的事!”太子頓時心情順暢,原本還有的擔心,也因此打消。


    他激動的站起身來,甚至忘了還攥著司空冰嵐的手。


    他這麽一動,司空冰嵐頓時覺得渾身骨架都快散了,無奈的輕歎一聲,“撒手,疼。”


    “嵐兒,你不高興麽,你怎麽一點都不高興。”太子趕忙鬆開她的手,又坐到了床邊。


    輕輕幫她揉捏著胳膊按摩,可是心裏就是對她的反應有些鬱悶。


    “我不要嫁給你。”司空冰嵐斜眼睨著他,語氣淡淡道,“嫁給你,以後每天都還不要被你折騰的死去活來的。”


    這日子可怎麽過!


    “嵐兒,你竟然不想嫁給我。”太子急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可憐巴巴的嘀咕道,“我那是對愛的表現啊,嵐兒你竟然不感動。”


    “感動你的頭!”司空冰嵐忍不住揪起他的耳朵,“有誰會像你這麽奔放,這麽熱情,這麽激烈的表現愛啊,而且還是在床上。”


    “隻有在床上,才能表現出最真的愛嘛。”見她氣到說不出話,太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也不介意她揪住自己的耳朵,反而把身體湊了過去,依靠在她的懷裏,輕笑著道,“嵐兒啊,你說,等我們成親了之後,就給我生個孩子吧?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就太冷清了,我喜歡熱鬧些,或者,嵐兒你可以多生幾個,反正我養的起。”


    喂喂,你這話題跳躍的也太快了吧!


    親事都還沒定下,還沒成親,就已經想到了養孩子。


    “誰給你養,要養,你自己去養。”她想把太子從自己的懷裏推開。


    卻沒想到怎麽推都推不開,無奈之下,隻能作罷,真是個小無賴。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滿是甜蜜之色。


    想到成親的事,想到和太子成家的事,再想到以後如果兒孫滿堂了…


    這日子美的喲…


    “當然是嵐兒你給我養了,我負責出力,嵐兒負責生孩子,嘿嘿。”太子趴在她的懷裏,閉著眼,腦海裏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說什麽呢,我才不要。”司空冰嵐羞紅了臉,用被子蒙住腦袋,不再看他,心裏卻跟吃了蜜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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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幾天,司空冰嵐幾乎都沒出房門,一直窩在被子裏,養身體。


    要不是被自己閑的發悶,她還是決定好好享受這難得沒有壓力的日子。


    不過從弦清的嘴裏聽說閻星辰這幾天就要去北方了,這才起床梳洗一番後,出了房門。


    大殿裏,閻星辰正在和太子下棋。


    他三心二意,心思根本不在棋盤上,正巧發現了從長廊走來的司空冰嵐,不由朗聲笑道,“怎麽才幾天不見,嵐兒看上去豐腴了些。”


    “胖了好生養。”太子嘴裏突然蹦出這麽一句來。


    閻星辰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千變萬化,張大了嘴,啊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下棋!”太子敲了敲棋台提醒他。


    “大哥,你這是打算未婚先孕,先斬後奏啊。”閻星辰還是一臉震驚,眼神不停的在司空冰嵐的肚子上打轉,嘴裏忍不住嘀咕道,“看上去也沒什麽變化啊,不像是懷孕了。”


    “囉嗦什麽,快下子。”太子把手裏的棋子扔向他的腦袋。


    “啊!大哥,你幹什麽,疼死了。”閻星辰疼得跳了起來,著急的問,“大哥,你跟父皇提了婚事?父皇同意了?打算什麽時候成親?”


    “想要知道,先下完棋再說。”太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就當我輸了還不成麽,快告訴我。”閻星辰急不可耐的拿起一顆白子,隨便往棋盤上這麽一放。


    棋子剛落定,太子的眉宇間,掠過一抹驚訝之色,“你贏了。”


    “什麽?!”低頭往棋盤上一看,閻星辰的驚訝絕不比他少。


    自己竟然就這麽稀裏糊塗,隨便亂下的一顆子,竟然贏了著一盤棋。


    難得的好心情,這還是他第一次下棋贏過太子,以往都隻有被虐的份。


    “好了,棋也下完了,大哥你要是不說,我就問嵐兒去。”他興致高昂的說著,就要朝大殿外走去。


    “昨天剛跟父皇和母後提過,他們同意了,不過你必須給我保守秘密,要是被嵐兒知道,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太子勾了勾唇角,壓低聲音說道。


    “那我就先恭喜大哥了!”這麽大的好消息,不禁讓閻星辰喜上眉梢。


    仿佛要成親的人是他似得,整張臉都因為激動,變得紅潤起來。


    “恭喜什麽呢。”就在他興高采烈的時候,司空冰嵐緩步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感覺到太子瞪了自己一眼,閻星辰趕忙捂住了嘴,尷尬的笑了笑道,“恭喜大哥這一次凱旋而歸嘛。”


    “怎麽你才知道麽?”司空冰嵐倒是沒有生疑,還當是這兩兄弟今天才剛剛碰上麵。


    “嗯,剛知道剛知道。”閻星辰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沒被瞧出破綻。


    “嵐兒,身子舒服些了麽?”太子伸手將司空冰嵐拽入懷中,親昵的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就這麽懷抱著她。


    也不管閻星辰無奈的眼神,反而笑意濃濃道,“後天六弟就要前往北方了,今天晚上不如大家一起吃頓飯如何?”


    “好。”司空冰嵐正有此意,竟然他說了,自己自然同意。


    她抬頭望去,卻沒想到閻星辰正盯著弦清瞧,兩個人眼神閃爍,似乎感情不一般啊。


    怎麽這兩個人給自己的感覺,比起前兩天來,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嵐兒,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提。”閻星辰咬了咬下唇,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欲言又止。


    司空冰嵐眉梢輕挑,問,“說吧,有什麽事。”


    “咳咳,其實我,我…”閻星辰猶豫許久,時不時眼神閃爍的朝弦清的身上瞄。


    而弦清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兩隻手緊攥著衣角,小臉緋紅。


    “弦清,你去吩咐禦膳房準備幾樣六爺愛吃的菜。”見狀,司空冰嵐語氣淡淡的吩咐。


    “是,奴婢這就去。”弦清如臨大赦,低著頭,紅著臉,跑了出去。


    閻星辰見狀,突然開口道,“我突然想到有些事還沒辦,先迴宮一趟,晚膳的時候再過來。”


    話音剛落,人已經衝出了大殿門口。


    前往禦膳房的路上,弦清一邊走,一邊撫著胸口,想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靜下來。


    剛剛六爺到底想說什麽,怎麽就一直盯著自己瞧呢。


    前兩天也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叫去,說什麽向自己討教怎麽照顧花草,六爺明明一點都不喜歡花草啊,還說想要跟自己學茶藝,可是六爺平時就愛喝酒,什根本不愛喝茶。


    六爺的那些古怪舉動,一直都在她腦袋裏揮散不去,莫名的擔心起來,該不會是六爺被什麽人拒絕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找自己解悶的吧?


    “喂!”身後突然響起閻星辰的聲音。


    弦清的身子猛地一抖,嚇得杵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看到閻星辰從身後追來,走到了自己的麵前擋住去路,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看著自己,她又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緊張的問,“六殿下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咳咳,你…”閻星辰被她這麽一問,頓時覺自己這舉動好像有些傻。


    明明自己什麽都沒跟弦清說過,要是說自己發現喜歡上這丫頭了,會不會太突然?


    上一次半醉半醒的時候,他發現弦清在自己的身邊照顧自己,自己就算鬧的再厲害,這丫頭也十分細心的照顧自己,幫自己把身上的髒衣服脫掉後,再換上幹淨的,還親自煮了醒酒茶,喂自己喝下去,自己喝一口吐了,這丫頭還繼續喂,自己一不小心把碗給打碎了,丫頭也沒有半分怨言的幫自己再蛀了一碗,端給自己喝。


    她明明不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可是卻這麽細心貼心的照顧自己。


    本來還以為這丫頭是對自己有意思,可是看她平日裏對自己也恭恭敬敬的,沒有一點喜歡的跡象,甚至自己接近她的時候,好像還有點害怕。


    本來想跟嵐兒好好談一談關於弦清的事情,可是又覺得不太好意思,說不出口。


    等到下定決心了,嵐兒又一連好幾天都呆在房間裏沒出現過,他難得迴宮一趟,還要每天去母妃那邊陪伴,一忙又把事情擱置了下來。


    剛剛看到弦清逃也似的跑出去,他的心口不知道怎麽的就一緊。


    想到後天自己又要離宮,前往北方了,再迴來還不知道得多久,心裏就覺得舍不得這丫頭了。


    “六殿下,有什麽事情吩咐麽?”弦清疑惑的皺了皺眉,這六爺到底是打算幹什麽啊。


    剛剛在大殿的時候就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瞧,也不說什麽事情,真是奇怪。


    這時候的她,根本還沒意識到對閻星辰的感情。


    “沒什麽,你去吧。”閻星辰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那奴婢就去了,六殿下確定沒有要吩咐的事情了麽?”弦清問。


    “嗯。”閻星辰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怎麽關鍵的時候,自己就變得這麽慫了。


    看到她的身影從自己的麵前走過去,他想要伸手攔住。


    可是直到她嬌小的身影走遠了,他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抬起手。


    “閻星辰,你真沒用!”他氣的一拳砸在牆壁上,無奈的轉身走了迴去。


    晚上,明瑟殿的大殿中,擺了慢慢一桌飯菜,和兩壇上好的桂花釀。


    太子和司空冰嵐緊挨著坐在一起,閻星辰孤零零的坐在另外一邊。


    看到他用紗布包裹著的右手,司空冰嵐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開口淡淡道,“六爺怎麽傷了手?”


    心不在焉的閻星辰聞言,隨口迴答道,“不小心摔得。”


    “六爺是怎麽摔的,摔得這麽有藝術氣息,就傷了右手。”司空冰嵐輕笑著調侃道。


    “你這是幸災樂禍吧,嵐兒!”閻星辰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心裏莫名的煩躁。


    “弦清,六爺傷了手行動不便,今晚上你就幫他布菜吧。”司空冰嵐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太子的碗中。


    太子笑眯眯的夾起雞腿咬了一口,然後又遞到她的麵前,“嵐兒,我喂你,來,啊~”


    “大哥,要秀恩愛迴房去秀。”閻星辰黑著一張臉,鬱悶的想要用左手拿筷子。


    這時候弦清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拿起另外一雙筷子,幫他布菜。


    “六爺,奴婢不清楚您喜歡吃什麽,您告訴奴婢,奴婢幫您夾。”弦清說。


    “咳咳,我不挑食,隨便什麽都可以。”閻星辰抬起頭,沒想到她的臉就近在咫尺,一時間,身體都僵住了。


    他輕咳了兩聲,覺得自己的反應太不自然了,可發現自己喜歡上這丫頭之後,就做不到像往常那樣的逗她了。


    弦清點了點頭,然後把夾起來的菜放進他的碗裏。


    見她神色正常,閻星辰這才輕唿出一口氣,左手拿起筷子,打算吃。


    “左手怎麽吃飯,弦清,你今晚就喂六弟吃飯吧。”太子的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大哥,我能吃的,不用喂。”閻星辰聽到他的話,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他誇張的表現,讓弦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六殿下,奴婢可以喂您的,奴婢會小心的。”


    “咳咳,那好吧。”閻星辰抬眼就看見太子正在喂司空冰嵐吃雞腿,這兩個人一副親密無間的表現,讓他頓時覺得讓弦清喂自己吃東西,會不會太曖昧了。


    他腦袋裏正在亂想著,弦清的筷子已經遞到嘴邊,“六殿下,來張嘴,啊…”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反應,張開了嘴,吃下了她遞過來的食物。


    剛咽下去,就感覺自己的對麵兩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眼神,直勾勾的朝他這裏射了過來。


    他差點噎住,伸手就想要去拿水。


    弦清趕忙把酒杯遞了上去,“六殿下慢點喝。”


    話音剛落,閻星辰已經把一杯酒給喝完了,可是還是感覺喉嚨難受,又伸手去拿酒壇。


    “奴婢給六殿下倒酒,六殿下別急。”弦清還以為他是噎住了,趕忙再幫他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兩杯酒下肚,閻星辰這才覺得活了過來,喉嚨口也不難受了。


    “六殿下,你的手…”耳邊,突然傳來弦清為難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抓著弦清的手。


    他猛然想起,剛剛自己喝酒太急,還沒等弦清鬆開手,自己的手已經捏了上去。


    “抱歉。”他趕忙鬆開手,隻覺得胸口一陣滾燙。


    “奴婢沒事。”弦清的臉頰也有些微微泛紅,不知是不是這燭光的原因。


    閻星辰突然覺得,這丫頭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可是也很好看,淡粉曳地長裙,米色雲帶束腰,發髻間斜插著幾隻小巧玲瓏的白玉簪,雖然隻是略施粉黛,卻也顯得秀色可餐。


    平日裏她活潑開朗,個性直爽,沒想到安靜下來,也有一種別樣的美。


    “六爺,奴婢的妝花了?”弦清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臉。


    “沒,挺好的,漂亮。”閻星辰收迴了目光,低頭喝酒。


    最簡單的兩個字,弦清的卻偷偷開心了一把,這還是六爺頭一迴誇自己漂亮呢。


    她臭美的摸了摸臉蛋,滿心歡喜,又幫他多倒了幾杯酒。


    “不是受傷了麽,少喝幾杯。”司空冰嵐心中為這兩個慢熱的人著急,卻又沒有辦法。


    前幾天她也婉轉的問過弦清,覺得六殿下怎麽樣。


    沒想到當時這丫頭是這麽迴答自己的,“奴婢覺得六爺就是個酒鬼,一迴來就拉著主子酗酒,還醉的一塌糊塗,再說六爺的酒品也不夠好,奴婢好心給六爺喂醒酒茶,六爺喝醉了就亂摔東西,奴婢差點沒累死。”


    當時司空冰嵐就無語凝結了,隻能又問她,覺得六殿下平時對她怎麽樣。


    弦清卻露出了幾分怯色,“奴婢一直都覺得六爺喜歡欺負奴婢,小時候就喜歡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逗明瑟殿的宮女,太監們,現在長大了,就專門使喚奴婢做這個做那個,奴婢覺得六爺有點心理變態,有虐人的傾向,小姐,你說要不要給六爺找個大夫治一治,看看能不能讓他正常點?”


    聽到最後,司空冰嵐是徹底的無語了。


    她真的是沒辦法從弦清的嘴裏套出一丁半點的話了,問來問去,都不覺得這丫頭對閻星辰有意思。


    可是這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候,卻又給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形容不出,卻讓人覺得很溫暖。


    就像小時候在宮裏,自己會把閻星辰做的整人玩意兒給弦清。


    弦清每次被整之後,都會氣唿唿的去找閻星辰算賬,但是最後又被欺負一次。


    兩個就這麽打打鬧鬧的長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沒事,現在多喝一點,等到了北方就沒機會也沒人陪我喝了。”閻星辰擺了擺手,又灌下一杯。


    這該不會是又要借酒消愁吧?


    司空冰嵐心中擔心,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拿起酒杯,與他對飲。


    這天晚上,他們三人喝了不少,不過卻都沒有醉。


    司空冰嵐還是想讓兩人有獨處的機會,說不定就能表明心跡,再說喝酒不是壯膽麽,說不定閻星辰今天喝了酒,膽子就足了。


    於是在迴房的時候,她吩咐道,“弦清,今晚上六爺手受傷,你送他迴宮,晚上照顧他一下。”


    “可六爺的宮裏有宮女照顧啊。”弦清不明所以的說道。


    “你最細心,讓你照顧我放心。”司空冰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是。”弦清轉過身,走到飯桌前,扶起已經有些微醺的閻星辰。


    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就迴了頤華宮,走進寢宮,弦清把他扶到了床邊坐下,伸手幫他寬衣,讓他睡的舒服些。


    坐在床上的閻星辰抬眼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弦清被他盯得毛了,可是見他剛喝過酒,又怕他是喝醉了,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想快點幫他把身上的外袍脫掉,自己也好交差走人。


    就在解到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閻星辰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弦清被嚇了一跳,想要掙脫,卻沒想到他力氣大的驚人。


    一時間,她驚慌失措,“六爺,你耍流氓!”


    “我,我什麽時候耍流氓了。”閻星辰剛剛培養出的一點激情,頓時就給熄滅了。


    “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你怎麽能隨隨便便的摸人家的手呢,你這就是耍流氓。”弦清趁機抽出了手,氣唿唿的瞪著他。


    把自己的手緊緊捂在懷裏,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六,六爺,奴婢知道你羨慕主子和太子恩愛,不過您也不能拿奴婢開刀啊,奴婢以後是要嫁給高福帥的。”


    “你的意思是,本殿下不是高富帥!”閻星辰氣的頭頂冒煙,感情這小丫頭是瞧不上自己?


    好歹自己也是個皇子,要錢有錢,要長相有長相,要責任感有責任感,哪裏不符合高福帥的標準了!


    “六,六爺是挺富的,不過不夠帥!”弦清語出驚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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