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冰嵐輕輕捧起太子的臉頰……


    太子有些激動的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腦門好像被什麽東西彈了一下,又麻又疼。


    睜開眼一看,沒想到司空冰嵐早已經坐到自己對麵去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很疼。


    “嵐兒,你使詐!”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忽悠了,就知道嵐兒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答應親親。


    “太子的腦袋裏整天想這些,家國天下怎麽辦?再說,這裏是宮裏,太子殿下可是向微臣保證過的,在宮中要保持君臣之間的適當距離。”司空冰嵐不疾不徐的迴答道,理由那是相當的充份。


    “哼,嵐兒就知道拿這個當借口。”太子心裏悶悶的,把身子窩在了椅子裏,低著頭不去看她。


    “太子殿下難道想要做言而無信的人麽?”司空冰嵐真擔心自己哪一天對這這個難纏的家夥會沒了辦法,準確來說,現在的太子就已經足夠讓她頭疼的了。


    再說他們可是在大殿裏,萬一被什麽宮女看見,傳出去,恐怕皇後娘娘又要找自己談話了。


    “好了啦,我知道了,大不了晚上我再找嵐兒好了。”太子對自己的提議感到十分滿意,心情頓時變好,拉起椅子往棋台挪了挪,笑眯眯的說,“嵐兒,咱們繼續下棋吧?”


    “不了,司空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必須出宮一趟。”司空冰嵐從剛剛就一直惦記著二姨娘的那件事,就算再冷靜,也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不必了,讓劍舞代替你去吧,這件事太過蹊蹺,你親自去恐怕會中了圈套。”太子擺弄著手中的棋子,提醒道,“昨晚上我們剛把麗妃那裏折騰的雞犬不寧,今天司空府就出事了,嵐兒你不覺得太巧了麽?”


    “嗯,隻是,我還是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司空冰嵐若有所思的低聲喃喃道,“如果暗藏在司空府中,給庶妹下慢性毒藥的人是二殿下派去的,那他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親自到司空府中去?”


    按照安陵玄明所說的,有人看見二殿下是怒氣衝衝離開司空府的,並且從司空府帶走的箱子裏裝的就是翠花,而二姨娘和庶妹在他離開不久後就去了西郊的破廟……


    這其中,仔細想來,似乎有著某種牽連。


    但是,她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其中的牽連點。


    “漣兒。”太子突然開口,“這些事連在一起,都是跟漣兒有關。”


    一語驚醒夢中人,司空冰嵐頓時明白過來。


    的確,漣兒被劍舞安置的地方也是西郊,而颶風一路追趕的人,也是跟蹤他們想要找到漣兒,除了不知道二姨娘和庶妹去西郊幹什麽之外,整件事都跟漣兒有關。


    這個雨國的暗殺者身上,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樣看來的話,恐怕二殿下是今天早上剛發現翠花不是真正的司空綺瀾的。


    “現如今,二殿下知道我們存心欺騙,恐怕積怨更深。”她心中不禁感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來還想借由二殿下對翠花的喜愛,牽製住他,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自己必須盡快把翠花安排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不然性命堪憂。


    “閻睿哲隻不過是幫助麗妃完成計劃的一隻手而已,就算他有害人之心,也沒有麗妃那麽細密的心思,如果他真被我們激怒,擅自行動,反而好辦了。”太子反而十分淡定,仿佛一切事情都盡在掌握。


    他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棋盤。


    黑子和白字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緊緊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幾乎就要把對方掐死。


    可是,當太子手中的白子落下後,情況就瞬間有了變化。


    本來是要死要活的黑白棋子,白棋卻突然往另外一個地方進攻,而黑子則是被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就像是這一盤棋,其實嵐兒你的白子一直都占據優勢,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我的黑子包圍,讓它做困獸之鬥,逞匹夫之勇,毫無作為可言。”太子笑眯眯的雙手托腮看著他,語氣意味深長。


    司空冰嵐是聰明人,一聽就全部明白了過來,現在這棋台上的白子就像是她和太子等人,而黑子則是麗妃和二殿下。


    眼下看起來是二殿下的人在暗處,但是,二殿下的行動卻全部都被他們看在眼中,形勢似乎是對二殿下有利,可二殿下一定不會知道,他早已經一步步踏入司空冰嵐早已經設下的圈套中。


    想到這,她不由輕笑道,“看來太子殿的棋藝又有所進步了。”


    “是嵐兒教的好才對。”太子笑意更深,側過身靠在椅背上,抬眼朝門外蔚藍的天空望去。


    雖然秋天快要過去,可帝都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若是這深宮後院能跟這天一樣蔚藍透徹,那該多好。


    緩緩的閉上眼,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一刹那,他想到奶娘小時候提過到,他的生母本來是個身體健康的人,卻在生自己的時候難產而死,照理說,這樣的幾率幾乎是不可能的。


    或許,他的生母如果沒有在後宮之中把自己生下來的話,現在還能健健康康的活著,陪伴著他。


    司空冰嵐也斜靠著,微眯著眸子,感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暖融融的太陽照在身上,就連身子都跟著變得暖和起來。


    無意間,眼角瞥見坐在對麵的太子。


    發現他的眼角竟然有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明媚的陽光下,那淚珠兒就像是寶石一般晶瑩剔透,閃耀奪目,可是司空冰嵐的心,卻在這一瞬間,揪住了。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


    他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麵前提過任何傷心的事,除了撒嬌賣萌,永遠都是那暖人身心的燦爛笑容。


    時間久了,自己差點也被騙過去,差點以為太子永遠都會像多年前第一次遇到的時候那樣,無憂無慮。


    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一手撐著棋台,一手輕輕撫上太子的臉頰,小心的為他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她說過,從今往後,她會保護太子,不再被人欺負。


    這個承諾,她記得很清楚。


    “嵐兒,我沒事,隻是風沙迷了眼睛,瞧你這擔心的樣子,我可是會誤會你心疼我的喲。”太子身子微微一顫,猛地睜開眼睛,帶著調皮的笑意,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之時,太子突然微抬起身子,雙手環住了她的脖頸。


    那張俊美無雙的麵容,瞬間在司空冰嵐的眼中放大。


    鼻尖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下一刻,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微微側過腦袋,與太子的唇瓣碰撞到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張棋台,卻互相緊摟著對方,就像是兩個密不可分的個體,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要融到一起去了似得。


    午後甜甜的吻,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到牙根,讓兩人的唇角,都止不住的微微上揚,仿佛這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


    這美好的感覺,被兩人當作珍寶一樣,守護在心裏,即便誰都沒有開口,但是也知道對方心裏的想法。


    這樣的默契仿佛與生俱來,在兩人第一次見到麵的時候,目光就已經被對方吸引,之後的事情,就變得更加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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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宮外對於司空府藏著另外一個小女兒的事情的傳聞已經漫天飛,但司空冰嵐還是按照太子的意思,對於那些留言不理不睬仿佛從沒有聽到過一樣。


    那日閻星辰送麒如玉迴府後,就迴宮告訴司空冰嵐,是他讓弦清陪著自己一起把麒如玉送迴去,這才讓二姨娘鑽了空子,隻是他並不知道,二姨娘怎麽會知道二殿下會到司空府去,更讓他後悔的是,那天早上自己疏忽大意,聽到二姨娘說若是自己一人送麒如玉迴王府的話,恐怕會有流言蜚語,就是聽了這話,怕麻煩的閻星辰這才拉上弦清一起去的。


    聽到他這一番解釋之後,司空冰嵐的心裏越發的確定,這一定是個陰謀。


    或許二姨娘是被威脅這麽做,但是卻無法改變她差一點毀掉司空府的事實。


    好在安陵玄明早已經洞悉一切,在劍舞離開西郊破廟後,就把漣兒帶去了另外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現在漣兒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至少性命無礙。


    劍舞也被她派去司空府暫住,畢竟弦清那丫頭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了什麽大場麵,論武功的話,還是劍舞比較靠譜。


    過了約莫有半個月的時間,因為司空府中的人行事低調,對於百信們的傳聞,也按照司空冰嵐的意思,一改不予理睬。


    時間久了,這些被嚼爛了的話題也就變得沒那麽有意思了。


    大家的注意力就開始放到了五年一度的選秀大典上,議論著那些名門望族的閨閣小姐,哪一個長得更秀氣漂亮,哪個懂得琴棋書畫……


    “太傅大人,天涼風大,還是在屋子裏坐吧?”神清骨秀的小丫鬟拿著一件雪白披風,給站在長廊中的司空冰嵐遞了過去。


    她是最近剛剛從皇後那邊調派過來的,皇後娘娘體恤她為了太子不辭辛勞,兩個隨身丫鬟現在又都不在身邊,一個人辦事也不方便,就派了兩個機靈的丫頭過來。


    這個遞披風來的叫珠兒,長得不錯,人也聰明,另外一個叫歡兒,色藝雙全,似乎是皇後娘娘專門培養的歌舞姬,平時無聊的時候,解悶用的。


    “屋子裏悶,我自己走走,你不用跟著了。”司空冰嵐接過披風,緩步往長廊另一邊走去。


    明瑟殿外不遠處,亭台水榭、碧波蕩漾、美人如畫、琴聲悠揚。


    那婉轉而哀傷的曲調,吸引了她的注意。


    抬眼間,隻見亭台中,一位佳麗,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纖纖玉指弄瑤琴,一曲未終坐長歎。


    確實是一位難得一見的脫俗佳麗,隻是這個女子之前似乎從來都沒見到過。


    難不成是最近剛進宮的秀女?


    可是選秀的秀女似乎也不該在這種地方出現。


    她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秋去冬至,明明才十二月的天,卻開始下起雪來。


    這是入冬的第一場雪,也是司空冰嵐和紗月秋第一次見麵的日子。


    現在的她怎麽都不會猜到,若幹年後,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淡淡憂傷的女子,竟然能震撼整個雲國。


    “月秋姑娘,麗妃娘娘到處找您呢,您怎麽到這兒來了。”麗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素月急急忙忙的從遠處走來,一看見她,就神色緊張的提醒她,“這裏可是太子的寢宮,不是月秋姑娘該來的地方。”


    “嗯。”紗月秋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抱起古琴,跟著她離開了亭台。


    隻是離開的時候,突然轉過腦袋,朝不遠處司空冰嵐站著地方瞥了一眼。


    那一眼,司空冰嵐看得很清楚,是傷感又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在向自己求救。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但她心中記下了月秋這個名字。


    當天晚上,和太子一同用完膳後,她便開口問,“最近帝君選秀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這次唐家送了三名秀女,不過都按照我的吩咐,在第一輪的時候排除名額了。”太子拿起茶杯迴答道。


    “唐家就這麽甘心自己送去的秀女都被剔除?”司空冰嵐挑眉問,她總覺得唐家應該不是軟柿子,任人捏的。


    “自然不會甘心情願,之後唐岩鶴那老家夥想要買通審核的嬤嬤,但是都被拒絕了。”太子眼中的笑意格外狡黠,仿佛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我本來還想著,若是那些嬤嬤們真的收了他的禮,放唐家的秀女進宮,到時候再找個借口讓嬤嬤們把唐家的秀女趕出宮,真不知道唐岩鶴那老家夥的老臉要往哪裏擱。”


    司空冰嵐也被他逗樂,“相信唐岩鶴恐怕吹胡子瞪眼,都想不到會是你這太子爺在背後搗鬼。”


    畢竟後宮選秀這種事情,皇子們一般是不會插手的。


    “唐家自然會記恨安陵家,覺得一定是安陵家搗鬼,我隻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而已,再說安陵家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忙,這點小事,我還是樂意之至的。”太子抿著茶,笑意未減。


    兩人談笑著,談的都是這一次選秀的事情。


    太子說著說著,突然提到,“不過,我經過秀媛宮的時候,倒是看到今年有兩個女子,似乎與眾不同。”


    他仿佛是在迴想一般,放慢語調,緩緩道,“一個是呂家的呂碧雲,另外一個似乎是禦史大人的女兒,紗月秋,聽說是個才女。”


    月秋?


    聽到這名字,司空冰嵐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在明瑟殿外看到的那個神色憂鬱的女子。


    難不成就是這一屆的秀女之一?


    可是這女子明明被麗妃的宮女帶走了。


    “那個叫紗月秋的什麽模樣?”她問。


    “神色憂鬱,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彈得一手好琴,不過還是沒有嵐兒你彈得好聽。”太子笑眯眯的開始拍起馬屁,“我的嵐兒琴藝高超,乃是雲國一絕,無人能敵。”


    司空冰嵐聽他形容的跟自己看到的一樣,不禁疑惑。


    下午那個紗月秋明明在明瑟殿外自哀自憐的彈琴,怎麽會在秀媛宮中被太子遇到呢?


    她心中覺得不對勁,卻又因為太子跟自己看到的是一樣的,找不出有什麽漏洞。


    “太子可知,麗妃娘娘的宮中是否有什麽人拜訪?”她問。


    “倒是沒有聽到颶風提起。”太子疑惑的眨了眨眼,問,“嵐兒,你怎麽了?這個紗月秋跟麗妃有什麽關係麽?”


    “暫時不清楚,不過太子最好讓人盯著秀媛宮的那個紗月秋。”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前,她還是不能往下斷定。


    太子雖然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卻也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下去。


    之後的一個多月裏,前去秀媛宮盯著的颶風幾乎每天都來稟報情況,那個紗月秋就和其他的秀女一樣,學習宮中的規矩,參加嬤嬤們準備好的考試,在一次次的刪選中留了下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而且她為人十分低調,跟其他秀女也鮮少往來。


    司空冰嵐也隻當自己是多想了,但還是讓颶風繼續盯著,並且讓他也盯著麗妃那邊。


    日子一長,選秀大典也已經落下帷幕,這一次帝君選中的秀女很少,除了安陵家的表親小女兒和兩個大臣的女兒之外,就隻有紗月秋了。


    選秀當天一結束,颶風就匆匆忙忙的迴到了明瑟殿,告訴她了一件驚天大事。


    “太傅大人,出事了。”他神色凝重,接下來說的事情,更是讓司空冰嵐震驚不已。


    “您讓屬下盯著秀媛宮的紗月秋兩個多月,屬下也照辦了,並且一直盯著麗妃宮中,卻一直都沒看到有什麽生麵孔出入,但是今天選秀大殿上,那個名叫紗月秋的女子竟然跟屬下之前在秀媛宮中盯著的那個女子不一樣了!”他的聲音有些激動,但是卻已經是努力壓製住。


    聽到他的話,司空冰嵐那種不安的感覺,瞬間得到了證實。


    沒錯,她果然猜得沒錯!


    “這裏有唐家之前被剔除的三個秀女的畫像,你看一下,今天在選秀大典上假冒紗月秋的那個是誰。”司空冰嵐以前就聽過狸貓換太子的故事,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親身經曆一次,真假秀女對換的事。


    唐家的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颶風把那幾幅畫像打開後,一一辨認。


    一眼就認出了今天在選秀大典上,冒充真正的紗月秋的唐家秀女。


    他所指的那幅畫像中,正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兒唐蜜兒,這女子年紀雖小,卻長得桃花玉麵,星眸微甜,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


    “屬下辦事不力,竟然讓唐家的人得逞,還望主子贖罪!”颶風已經明白這個陰謀,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涼意。


    這唐家的人竟然心機這麽深,那真正的紗月秋呢?


    “不用找了,就在麗妃宮裏藏著。”司空冰嵐無奈輕歎,坐迴到了椅子上。


    她揉著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唐家的人已經被帝君選中,留了下來。


    最關鍵的是,如果今天在選秀大典上的人是真正的紗月秋,或許他們還能夠把唐蜜兒這個冒牌貨鏟除,但是問題是,唐岩鶴那隻老狐狸早已經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早有準備。


    那今天帶著秀女去選秀大典的嬤嬤又怎麽可能會沒認出來?!


    她不由的微眯起眸子,一絲冷然的寒意,從她眉宇間一閃而過。


    刹那間,就連颶風都感覺到有一股殺意,突然從房間裏轉瞬即逝。


    他驚訝的抬起頭,卻隻看到司空冰嵐還是那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麗妃宮中把紗月秋找出來。”司空冰嵐淡淡說道,一邊說,一邊慢慢將那三張畫像放進鐵桶中燒毀。


    “是。”颶風點了點頭,迅速退了出去。


    卻在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太子。


    太子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便推門而入,走了進去。


    看到正在燒畫像的司空冰嵐,便開口問,“是哪個混蛋敢惹我的嵐兒不高興,本太子幫你教訓她去。”


    “唐家的人還是進了後宮,也就代表,我們沒有完成跟安陵玄明之間的約定,恐怕這一次會讓安陵家不滿。”司空冰嵐把最後一幅畫像燒完後,這才抬起頭看向他。


    “唐家人這麽狡猾,嵐兒你已經足夠小心了,就算不能完成約定,也不能全怪咱們嘛,嵐兒你別皺眉,皺眉就不好看了。”太子走到她的跟前,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語氣溫柔的寬慰道,“嵐兒,其實我剛剛跟安陵玄明見過迴來的。”


    “哦?他怎麽說?”司空冰嵐沒想到安陵玄明知道的這麽快。


    “這家夥當然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竟然還敢說本太子似乎沒他想象的那麽厲害,還讓我繼續努力,下次爭取辦一件漂亮的事情給他看,說什麽讓本太子繼續努力,千萬不要泄氣,至少現在安陵一族還沒放棄本太子!”太子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語氣裏卻全是怨念,“那個安陵玄明也太過分了,好歹我也是太子,說話竟然敢這麽不留情麵,要不是這一次讓唐家得逞,哼,本太子才不會容忍他這麽囂張呢!”


    被他這麽一說,剛剛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得到緩解。


    就連司空冰嵐都忍不住掩嘴輕笑,被他這麽一番自我吐槽又吐槽別人的語氣調調,讓心情好了不少。


    不過,現在既然安陵家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而且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她也不必太過擔心。


    隻是唐家放在後公裏的這顆定時炸彈,恐怕不能小看。


    “嵐兒,現在你別擔心,因為咱們現在有另外一個問題要麵對。”太子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今天我去見父皇,父皇說,北方出了科場舞弊的案子,讓我去解決。”


    “科場舞弊?”司空冰嵐聞言一愣,這讓人摸不透心思的帝君,又想鬧哪一出?


    這半年前不是剛剛辦過一次科舉了麽?怎麽又鬧出科場舞弊的事情了?


    “不是半年前的科考,是北方麒王叔叔自己辦的會試,說是北方能用的人才太少,所以才向禮部申請的,這個月剛發布了榜單,就有十幾個貢士大鬧,說是會試的結果有問題,還有兩個死了,事情才鬧大的。”太子撇了撇嘴道,“父皇就知道讓我當跑腿的,幫他辦這些事,本以為上一次幫他搞定了炎王叔叔,他能讓我消停會兒,誰知道這次又要讓我去北方!”


    司空冰嵐隻覺得頭疼不已,這帝君也真是太會折騰人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才讓他們歇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急著讓太子再去搞定麒王那個老魔頭。


    這怎麽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事情。


    “這一次死的都是些什麽人?”她問。


    “其中一個是當地縣官的兒子,還有一個似乎是跟他同窗的好友。”太子迴答道,“這一次麒王叔突然向禮部提出要辦會試,父皇本不同意的,但是上一迴咱們把科考選中的那些人都派去南方水靈省了,麒王叔就找了這個借口,舉辦會試。”


    麒王這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就知道他肯定會添亂,而且,這裏唐家和炎王肯定也參合了!


    眼下唐家的事情把他們弄得焦頭爛額,再加上貢士自殺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要把帝都弄得烏煙瘴氣,想要讓太子忙不過來,出什麽差錯。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道嵐兒你想先聽哪一個?”太子幫她輕柔著太陽穴,低聲問。


    “壞消息吧。”司空冰嵐還是習慣先苦後甜。


    “壞消息就是,奔雷察覺到,唐家在水靈省一事後,跟麒王叔和炎王叔聯係密切,所以嵐兒你擔心的事情應該是真的,這三隻老狐狸打算一起合謀幹點什麽了。”太子鼻尖輕哼,略顯不悅道,“不過依我看啊,這三隻各懷鬼胎的老狐狸,到最後遲早散夥,都那麽自私自利,怎麽可能將就團隊合作嘛。”


    “好消息呢?”這壞消息帶來的衝擊力倒還好,其實司空冰嵐早就有這樣的懷疑和猜測。


    “好消息就是,司空良在雨國耽誤了兩個多月,現在已經迴到雲國了,隻不過,我相信他應該還沒主動聯係過嵐兒你吧?”太子仿佛知道些什麽,卻故意賣起關子。


    “他跟二殿下有所勾結,恐怕也不敢見我。”司空冰嵐隻覺得好笑,自己的親爹也會有怕自己,躲著自己的一天。


    “這倒也未必。”太子笑著調侃道,“說不定,司空良就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在宮中呢?”


    這話真是既諷刺,又讓司空冰嵐哭笑不得。


    這家夥真是太了解自己此刻心裏的那份涼意,勾了勾唇角,她並沒有說些什麽。


    這算是什麽好消息,還不是一樣糟糕。


    不過換個角度去想,司空良迴來了,自己之前準備好的一切,都可以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了。


    “明天我迴府一趟,晚上就不迴宮了。”她開口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接著說,“這次太子不用跟我一起迴去了,免得看到那些礙眼的人和事兒,髒了眼睛。”


    “唔,不要緊啊,因為我隻看嵐兒嘛。”太子笑眯眯的在她臉頰上蹭了蹭,像隻貓兒一般,眼神明亮的說道,“再說了,嵐兒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上次嵐兒跟著六弟出去玩,都沒帶我,我可是記著的!”


    噗!


    司空冰嵐險些笑出聲了。


    這家夥怎麽就這麽記仇,上一次是事出突然好不好。


    要不是為了去救閻星辰,她也不會這麽急匆匆的就出宮了,她的心裏也擔心這家夥不放心的啊。


    “那好,一起去。”司空冰嵐也不執著了,他想跟著那就讓他一起去好了。


    反正甩也甩不掉他,自己又不是去幽會什麽的,也沒必要攔著他。


    這麽一想,心情頓時也變得舒暢許多。


    迴頭想想,要不是有太子在自己身邊,說不定這麽多年下來,自己還真會憋出什麽抑鬱症,這後宮裏不能亂說話,亂做事,不準這個,不準那個,不準調戲高福帥,咳咳,準確的來說,這帝王之家裏最跟高福帥靠譜的一個,已經收入囊中,她也沒別人能調戲了。


    最多就是鬧一鬧自己那兩個長得越發水靈的小丫鬟,解解悶罷了。


    第二天下午,兩人一起坐車太子專屬的豪華馬車,出宮前往司空府。


    下了馬車,剛跨進大門,弦清丫頭就朝他們奔了過來。


    這丫頭幾個月不見,倒是養胖了不少,看來這裏的夥食還算不錯。


    瞧現在把她養的白白胖胖,幹脆到時候挑戶好人家嫁了得了。


    這麽想著,弦清已經跑到她跟前,看到她就巴拉巴拉的往下掉眼淚。


    “哭什麽,主子這不是來接咱們迴去了麽。”劍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卻也帶著滿滿的想念。


    “哭又怎麽了,我喜極而泣還不行麽。”弦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咧著嘴笑。


    這樣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司空冰嵐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隻是當時本能的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了,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弦清一個勁的搖頭,卻把眼淚鼻涕全部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劍舞實在是看不下去,隻能拿出手絹幫她擦眼淚和鼻涕。


    “對了,小姐,老爺迴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弦清才緩過勁來,抽著鼻子,口齒不清的說,“但是老爺沒讓咱們通知小姐您……”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擔憂,但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多說多錯。


    司空冰嵐隻是微微點頭,隨即和太子一前一後,走向大廳。


    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去把我爹叫到大廳,就說太子殿下來了。”


    “嗯。”弦清趕忙朝後院跑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司空良就從遠處疾步走來,等他發現司空冰嵐也坐在大廳的時候,似乎微微一愣,但很快神色如初,步履篤定的走進了大廳。


    他俯首作揖,態度恭敬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嗯,不用多禮了,太師也坐吧。”太子擺了擺手道。


    “不知太子今日親臨寒舍,有何要事?”司空良坐定後,才開口問。


    “本太子隻不過是陪嵐兒迴來與太師大人敘舊而已,難道太師大人離開雲國這麽久,一點都不想念嵐兒麽?”太子一臉無辜的笑著問,看不出絲毫惡意。


    “臣當然想念女兒,隻是臣知道,臣女輔佐太子殿下,一定公務繁忙,也不好打擾。”司空良的一翻解釋合情合理,也不牽強。


    可太子卻瞥了瞥嘴,搖頭道,“可是父皇就算公務在繁忙,也會經常召見本太子,難不成太師大人認為嵐兒要比父皇更忙?還是說,太師大人,你實在是忙的無暇分身,迴了雲國,就連通知嵐兒一聲,報個平安的時間都沒有呢?”太子臉上還是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隻是,眼中,那若有若現的寒意…


    頓時讓司空良感覺仿佛置身冰窖,寒意猛地從後背竄到了腦門上!


    他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道今天恐怕躲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神色抱歉的拱手道,“太子殿下說道正是,是臣疏忽大意,沒有把嵐兒放在心上,嵐兒她為太子殿下付出這麽多,為司空府貢獻這麽多,做爹的確實做的還不夠好。”


    這太子明明才十二多歲,自己卻還要被他教訓,這一張老臉,真的要沒地方放了。


    可是他怎麽都沒想到,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更加讓他措手不及。


    “爹爹為帝君奔波,公務繁忙,偶爾忘記一次,也是無妨的。”司空冰嵐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他的麵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像模像樣的幫他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做女兒的常年呆在宮中,也未能跟爹爹享受天倫之樂,服侍爹爹,隻能讓爹爹在家看著那個癡傻的庶妹,實在是做女兒的不孝。”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


    這笑容,更是讓伸手接過茶杯的司空良更覺心慌。


    “隻不過,女兒現如今有三件事情想要請教爹爹和二姨娘,不知道爹爹願不願意為嵐兒解惑呢?”司空冰嵐語氣低柔,沒有絲毫的敵意。


    那柔聲笑語,一時間,竟讓坐在對麵的司空良仿若隔世。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最愛的妻子,也就是司空冰嵐的親生母親。


    心中仿佛有一處正在揪痛,想要拒絕,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來人,把賤妾帶來這裏。”


    片刻的功夫,管家就帶著二姨娘來到了大廳中。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的臉竟然泛著隱隱的暗紅色,脖頸裏似乎也有傷痕。


    還沒走進大廳的時候,司空冰嵐就已經感覺到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好幾下,直到司空良那冷厲的目光射向她的瞬間,二姨娘這才停止了顫抖,戰戰兢兢的邁著步子,極其緩慢的走到了司空良的身後。


    頭也不敢抬的行禮作揖道,“妾身參見太子殿下,見過老爺,見過大少爺。”


    她的聲音尖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


    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突丕,行為古怪,二姨娘臉上的神色更加慌張了。


    她的雙手緊緊揪著手絹,局促不安的看著地麵,就連唿吸都好像變重了。


    司空冰嵐把她這一切的變化都看在眼裏,隻是她並沒有開口問,而是神色平靜的淡淡道,“今天特地讓二姨娘來這裏,就是想要讓二姨娘為我解惑,不知道二姨娘可否願意?”


    “不知大公子想要問什麽?”二姨娘的手心裏都慘出了汗,心情也變得更加緊張了。


    “隻不過是一些小問題,二姨娘不必如此緊張,免得旁人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二姨娘你,那可就不好了。”司空冰嵐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沒有,大公子誤會了。”今天的二姨娘顯得格外安分。


    安分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賢妻良母,簡直讓人懷疑,之前她所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親自幹的。


    要不是有人親眼目睹,恐怕看見現在的二姨娘,也不會肯定的說,那天帶著庶妹離府的人,就是她!


    “聽說,二殿下上一迴親自來司空府拜見了?”司空冰嵐笑著問,“二姨娘不知道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這麽問,就擺明了已經知道答案。


    二姨娘張著嘴,如鯁在喉,想要否認,卻覺得猛刺在背,隻能點點頭,“妾身在府上。”


    “那二姨娘可否說說,二殿下是怎麽怒火中燒的離開司空府的呢?”司空冰嵐又問。


    “是,是翠花那個賤,啊不,那個丫頭惹怒二殿下的。”這句話,就像是從二姨娘的嘴裏蹦出來的一樣。


    仿佛她已經準備多時,就等這個機會了。


    可剛說完,她又補充道,“那天妾身起初並不知道二殿下來了,後來是因為有丫鬟告訴妾身二殿下和翠花姑娘在院子裏爭執起來,妾身本想著他們兩人關係親密,可能是小打小鬧而已,但是還是不放心過去看了一眼,沒想到卻剛巧看見翠花竟然打了二殿下一巴掌…”


    話還沒說完。


    大廳外,翠花突然衝了進來。


    她左手菜刀,右手木棍,彪悍至極。


    指著二姨娘的鼻子就罵道,“她說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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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每一次更新的字數都是杠杠的,質量保證,劇情大家應該算是緊湊的(哎呀媽呀,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覺得緊湊捏~)


    其實更新九千多字也是三十三幣,一萬字也是三十三幣,但是包子不會算好字數什麽的更新的,就像包子更新一萬一千多字,也是三十三幣而已,所以大家應該包子是業界良心啊!


    依舊感謝一直以來支持包子的小夥伴們,因為有你們對正版的支持,包子才堅持至今,


    原諒包子很羅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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