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斯卡蒂狐疑地皺緊眉頭。


    她不傻,自己體內這玩意肯定不是出於善意才露頭的。


    “隻需要喂食一些我們的血,你的同伴就可以轉化為與我們關係更親密的血親。”


    伊莎瑪拉說話間,斯卡蒂感受到自己手臂好似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控製住手臂,厭惡道:


    “死去的東西,就應該老老實實去死,不要試圖在我身上得到什麽。”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伊莎瑪拉放棄爭奪身體權限的舉動。


    祂不再有聲音傳出。


    安瑪重新靠近,好奇地打量斯卡蒂。


    “請不要這樣看我,我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一些問題。”斯卡蒂悶悶不樂道,“等我迴到齊言或博士身邊,我會立即拜托他們幫我解決。


    不過現在,能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安瑪點點頭。


    斯卡蒂將提豐抱起,放到安瑪雪白的後背上。


    安瑪似乎並沒有實體,但提豐卻被一種特殊的力場拖住,穩穩趴在安瑪背上熟睡。


    “請將她送去安全的地方。”斯卡蒂叮囑道。


    安瑪沒急著行動,仍然看著斯卡蒂。


    “不必擔心我。”


    斯卡蒂自信道。


    見她都這般說了,安瑪再次點點頭,馱著提豐轉身朝南方奔去。


    祂的腳步輕靈,看上去速度並不快,但每次四蹄踏在雪地都會跨越數百米距離。


    斯卡蒂目送安瑪和提豐遠去,心裏最後一塊負擔總算消散。


    “接下來,就是反擊的時刻了。”


    劍尖在她腳下雪地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斯卡蒂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暢快感,主動朝那些迷茫的坍縮體走去。


    一步,兩步……


    “嗯?”


    斯卡蒂腳步頓住。


    她發現伊莎瑪拉借給自己的力量正在消退。


    安瑪的力量也緩緩消散。


    坍縮體們重新鎖定目標,黑洞般的臉齊刷刷朝向斯卡蒂。


    “……再見!”


    斯卡蒂果斷轉頭開遛。


    ……


    ……


    “博士,作戰結束了,你的分析完全正確,坍縮體已被全部殲滅。”


    麥哲倫小跑著來到博士身邊匯報戰果。


    “嗯。”


    博士站在一棵枯樹旁,手拿一顆至純源石慢悠悠盤著。


    麥哲倫有些奇怪,這兩天博士的反應越來越冷淡了,與極境的鬥嘴次數也越來越少。


    思忖一瞬,麥哲倫試圖尋找話題:


    “聽極境說,博士你這塊至純源石是壓箱底的寶貝,是遇到絕境時我們的最後希望,難道博士的源石技藝是激發源石的力量?”


    “不,這隻是一個媒介。”博士的迴答仍舊簡潔。


    麥哲倫皺了皺眉。


    她感覺現在的博士有些……可怕。


    “博士,那玩意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盤的。”極境一瘸一拐從交戰區域走過來。


    他一副身受重傷的架勢,嘴裏的抱怨如同泄閘的水庫般滔滔不絕:


    “如果你理智沒多少了,就趕緊歇歇,哪有你這樣把先鋒幹員當重裝幹員用的?


    咱們隊伍明明已經有史爾特爾這位小姑奶奶,你為啥跟寶貝似的不讓她出手?


    還有這裏一路走來你收集的那些零東馬西,西蒙娜說那些都是古老儀式的絕佳材料,你為啥一個不用全塞進自己的提箱裏?


    最後就是明明齊言的外掛都已經到手,你還在等什麽?”


    麥哲倫兩隻小手有些慌亂的在身前擺動,對極境安撫道:


    “可能博士有自己的安排吧,你冷靜些,下次遇到敵人我用無人機代替你的工作,讓你也休息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極境麵露苦笑:“其實有時序大爺的保護,這種程度的戰鬥傷不到我,我隻是想知道博士究竟在等什麽。”


    麥哲倫眨眨眼,也好奇地看向博士。


    麵對兩人的注視,博士盤弄至純源石的動作終於停下。


    他一手握著源石,一手拎著提箱,語氣終於出現幾分笑意:


    “瞧你們兩個慫樣,有齊言在,就算我現在倒頭就睡,你們也是絕對安全的。


    至於我在等什麽……我在等兩件事。”


    “說說?”極境挑眉。


    “第一,我在等咱們的隊伍再壯大一些。”


    “博士,你這是真準備一口氣揚了冰原嗎?”極境掰著手指頭清點隊伍,“時序大爺,史爾特爾姑奶奶,咱們腳下的祖靈之父,提箱裏的銅鏡,還有銅鏡裏的齊言……


    不對,我說錯話了,你這不是要揚了冰原,你這是要一統泰拉北部諸國啊!”


    “你說得對,但也要看看咱們的對手是誰,不是嗎?”


    博士輕聲笑著,視線看向北方。


    極境似有所察,也跟著看去,緊接著眼睛瞬間瞪圓。


    “我的媽呀,我坍縮了?”他怪叫著往博士身後躲,“為啥我看見一個紫色頭發的薩卡茲妹子飛過來了?”


    不等博士迴話,三人就看見不遠處清理戰場的艾爾啟快步衝向那名薩卡茲少女。


    艾爾啟衝到安瑪身邊,抱起提豐麵色凝重檢查片刻。


    “汙染……萬幸已被化解,多謝您的相助。”


    確定提豐狀態後,艾爾啟立即向安瑪致謝。


    安瑪沒有迴應,隻是遙遙看了眼博士的身影,而後祂便消失在原地。


    艾爾啟彎腰從安瑪消失位置撿起一個雪團子,迴頭也看向博士。


    眾人圍攏過來,好奇地看著雪團子和提豐。


    “這位莫非就是與斯卡蒂結伴的那位?”麥哲倫詢問道,“她為什麽自己飛迴來了?這個雪團子又是什麽?”


    艾爾啟點點頭:“她是我的養女,名叫提豐,我本意是讓她去尋找博士的,卻沒想到最終她與博士的交集是在這裏。


    至於這個雪團,它是安瑪的愛,也是安瑪對博士的承諾,必要時安瑪會站在我們這邊。”


    博士伸手接過雪團子,簡單檢查一番便打開提箱將其裝進去。


    “又來了一位超規格戰力。”極境感歎道,“博士,難道你還要繼續等下去?”


    博士語氣再次冷淡:“還遠遠不夠。”


    “嘖,那你能不能先告訴,你等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博士迴頭看了眼南方,輕聲道:


    “我在等齊言那邊做好準備。”


    “你們兩個又對上什麽電波了?”


    極境的怪叫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博士已經越過眾人大步朝北方前進。


    史爾特爾懷抱自己的大劍,皺眉道:


    “博士的狀態與平時完全不同,極境,他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眾人立即用目光將極境鎖定,明顯都對眼下情況感到擔憂。


    極境看著博士漸行漸遠的背影,撓頭道:


    “之前在卡西米爾,他與齊言對上電波後差點鼓搗出一場新四國會戰,但這一次我感覺博士更加認真。


    我沒有經曆過博士這種狀態,但以前跟ace大哥他們幾個老前輩喝酒時,聽他們講過一段曆史。”


    “曆史?”


    史爾特爾有些不明所以。


    極境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道:


    “巴別塔,那時的博士被稱作惡靈。”


    眾人心髒莫名一緊。


    博士仍舊獨自行走在最前方,完全沒有迴頭的意思。


    極境全然不知,他已經拚盡全力設想出最壞的發展,卻仍然還遠遠不足。


    博士腳下的積雪隨著腳步邁動被踩出兩行腳印,與博士腦海中構建的模型分毫不差。


    雪花飄落的位置,風吹來的方向和力度,某棵枯樹脫落的枯枝,天地萬象,皆在博士眼中呈現出全新的狀態。


    他掌控著目之所及萬物的未來和信息。


    天地如同一份數學模型般在他眼中具體化。


    手中源石的重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溫暖柔軟的手。


    “普瑞賽斯。”


    “我在。”


    渾身散發著知性美感氣質的女子牽著博士的手,與他在雪地並肩前行。


    博士看著眼前如同遊戲般數據化的天地,普瑞賽斯看著身旁的博士。


    她輕聲道:“博士,這個遊戲好玩嗎?你是否準備好通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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