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和年一拍即合,兩人說行動就行動,轉身便往鐵匠鋪大門走去。


    “兩位等下!”


    老鯉趕忙撲過去將齊言擋下。


    “怎麽?鯉書記還有事情匯報?”齊言危險地眯了眯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老鯉心中叫苦不迭。


    若是任由齊言和年鬧下去,這玉門本身危機還沒爆發,就要隻剩下半條命了。


    那可是太傅!


    炎國三公之一,若是在趕路途中被人綁了,哪怕齊言不會真的對太傅做什麽,但事態惡劣程度也不可常言而論。


    這種事情足夠許多人官帽不保,甚至會掉腦袋!


    “我覺得這是咱們新山海眾幹的第一票,一定要謀而後定,謀而後定啊!”


    老鯉硬著頭皮勸說道:“咱們……咱們橫空出世,那必須要想一個漂亮的口號不是?”


    “嘶,鯉書記言之有理!”


    齊言成功被說服,與年迴到座位上開始召集眾人一同出主意。


    見狀,老鯉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心中對魏彥吾生出一股怨氣。


    這家夥也不知道把陳帶到哪去了,這支隊伍裏也就陳和齊琳能左右齊言的決定,但齊琳早就把腦子都丟給齊言了,向來是齊言負責拿主意,她負責當個小尾巴跟在後麵。


    若是玉門出了狀況,魏彥吾背全鍋!


    老鯉心裏暗自悱惻兩句,心有餘悸坐迴位置端起自己的茶杯潤潤嗓子。


    鐵匠鋪內,一時間人心各異。


    齊言和年滿腔熱情商議著自己的大事業,兩名將士縮成一團,聽著他們的謀逆之舉,隻感覺自己可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烏有默不作聲與老鯉交換眼神,試探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孟鐵衣沉默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如同入定。


    杜遙夜神色複雜看著他,態度上早就沒了剛才的親近。


    這位躊躇滿誌,心懷俠義的大小姐,得知自己父親的老友竟然勾結外敵時,原本對前輩的敬仰和向往,已經隻剩下厭惡。


    “孟前輩,說起來你應當有出城的門路吧。”


    齊言突然將話題扯到孟鐵衣身上。


    孟鐵衣從自己的思緒中迴神,猶豫了一下,點頭道:


    “我在城中也算有些名望,如今隻要左將軍不下禁令,城門關卡的士兵們不會為難我出入。”


    “哼!”


    不等齊言說話,杜遙夜聽到孟鐵衣這番話已經不滿的冷哼一聲。


    孟鐵衣對此露出一絲苦笑,倒是齊言主動幫他說話: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怎麽能給自家叔輩甩臉色呢?”


    “山海眾的禍黨,我才不認他這種叔輩呢!”杜遙夜仍舊臭著臉。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齊言語重心長道,“孟前輩雖然勾結了山海眾,但他可沒加入山海眾,他也是為了玉門呀。”


    杜遙夜:?


    相比起茫然的杜遙夜,老鯉和烏有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意識到齊言這是準備透題了。


    “孟前輩會走上如今這條路,說到底,還是左宣遼的問題。”


    齊言端起自家老妹重新倒好的茶水,悠悠道:“兩人原本是為玉門奉獻一生的同袍,在這大漠沙海中為大炎鑄就一道堅不可摧的鐵壁,奈何造化弄人,歲月如梭,讓曾經並肩之人漸漸走上陌路。


    小杜,你說如果有一天,你辛辛苦苦經營的商會,為了做大做強,選擇將你排擠出去,你心中是否會有怨氣?”


    “那我當然不爽了!”


    杜遙夜隻是聽到齊言的假設,就已經惱怒地用力一拍桌子。


    她皺著鼻子兇狠道:“大家都是一個商會的,有分歧很正常,但直接將我排擠出去,未免太不留情分了吧!”


    “那如果商行是轉型成軍工企業,為了報效祖國呢?”齊言像模像樣抿了口茶,“如果炎國危急,商行為了保證能夠絕對安全向炎國輸送一批決定戰局勝負的武器,不得不選擇割舍掉你們這批無法徹底掌控的人呢?”


    “哪有這種說法?!”


    杜遙夜氣得已經站起身,嬌喝道:“憑什麽直接將我歸類為不穩定份子?”


    “你看,你這不是很理解孟前輩嗎?”齊言笑吟吟道。


    聽到這話,杜遙夜怔住,愕然看向同樣一臉驚愕的孟鐵衣。


    在這一老一少對視中,齊言直接公布答案:


    “多年前,玉門將士與武人上下一心,共同為大炎邊疆的安穩拋頭顱灑熱血,這無邊大漠中,埋藏了多少玉門俠義之士的忠骨。


    可是因為一場人禍,因為一個決定,左宣遼開始將武人排除在外,收束權力,禁止武人繼續為玉門出力,隻將他們當作百姓看待,甚至隱隱有驅逐之意。


    孟前輩如何甘心?於是他決定做出一個違背祖宗……咳咳,我是說他做出一個決定。”


    齊言差點腦抽說順口,連忙幹咳兩聲掩飾過去,繼續裝模作樣講述道:


    “他要利用山海眾,利用這場即將到來的天災,為玉門製造一點還算可控的危機,以此讓玉門上下重新團結一心,迴到當年那段光景。”


    杜遙夜震驚之餘,又有點難繃,嘴角抽搐兩下吐槽道:


    “孟叔,你這決定簡直比我這小輩還兒戲。”


    孟鐵衣此刻已經顧不上杜遙夜的吐槽,整個人都被震驚到麻木。


    “齊言閣下,你還真是……恐怖啊。”


    他澀聲感慨道:“關於你的傳聞,我也了解一二,知曉你學識無雙,博通古今,這天下沒有你不知曉的事,沒有你無法料到的事。


    可如今與你真正接觸,被你一語道出隻藏在我心底的計劃,這種感覺……令人膽寒。”


    齊言被誇得一陣飄飄欲仙,十分受用地擺擺手:


    “別這樣,哎呦,你看你這樣子做什麽?


    我也沒你說得這麽厲害啦,就是稍稍知道億點點故事罷了。”


    孟鐵衣苦澀的笑了一下,認命道:


    “事已至此,我無法話可說,全聽齊言閣下安排吧。”


    “我不會強製安排你什麽,隻是要跟你講一些其他故事。”


    齊言用茶水潤了潤喉,視線落在那兩名漸漸聽得入迷的將士身上:“一些關於左宣遼的故事。”


    兩名將士迴神,心中頓時暗道不好。


    可惜他們已然無法阻止。


    “左宣遼的決定其實也很無奈,他本性其實重情重義,甚至可以說是你們當初那群同袍裏最耿直的人。”


    齊言扭頭看向院落外略顯陰沉的晚霞,感慨道:“可惜當年那個最重視情誼的漢子,如今卻被迫做出最冷漠的決定。


    玉門,乃是炎國為狩獵巨獸而鑄的戰爭壁壘,如今歲老二作亂,歲獸出現蘇醒跡象,玉門必須擋在此戰的最前線,你們武人因為感受到排擠而不甘,那麽他呢?


    左宣遼做出這個決定,將承載自己半生迴憶的城市,將自己和無數百姓的家,在明知此戰後玉門難以留存的情況下,親自送往戰場最前線,他心中的痛苦又能向何人訴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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