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對齊琳的推測報以懷疑態度。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兩位妹妹以及二哥的氣息,都活躍在這座山中。


    但以夕的性格,注定不可能玩跳崖這種無聊的把戲,年雖然活潑了一些,可陪著一個男子一起跳崖,這已經不是活潑不活潑的問題了。


    搖搖頭壓下心底猜測,令隨口道:


    “要結個伴嗎?”


    “我要去找我哥。”齊琳答道。


    “你哥也要找我,這不是正好。”令大大咧咧伸手搭住齊琳肩膀,帶著她往酒館走去,“先陪我打壺酒,然後去將我那二哥帶迴來,讓他呆在一個小姑娘身邊太過危險了。”


    齊琳被令帶著一路行走,扭頭仔細打量令。


    她顯然誤會了令話語的含義,下意識帶入自己,將令口中的危險,當作是自己二哥與小姑娘獨處,會讓自己二哥陷入危險。


    想到這裏,齊琳本著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心態,好心提醒道:


    “你既然感覺到自己哥哥有危險,為何還要打酒,不應該立即趕過去救他嗎?”


    令:?


    不是,這姑娘腦迴路是真的有些清奇!


    她扭頭求助的看向太傅和白天師。


    太傅可不敢對齊琳多做點評,低頭找到一塊石頭死死盯住,全然無視令的目光。


    就這對兄妹的思維方式,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哪句話就說錯了。


    白天師從善如流,找到自己剛剛盯著的那塊石頭,已經在思考自己與它如此有緣,要不要將其帶走每天盤一盤。


    求助無果的令幹笑兩聲,問道:


    “你是認真的,覺得我二哥與一個小姑娘獨處,會遇到危險?”


    齊琳點頭。


    “那就讓他危險去吧,不出人命就行。”


    令含糊其辭跳過這個話題,帶著齊琳快步走到酒館前,朗聲道:


    “老板,來壺仙人醉。”


    “客官,踩著點來的呀。”


    老板見有客人上門,立即滿臉堆笑上前接過酒壺,拿起酒提子為令滿上一壺。


    太傅主動上前為令付了酒錢。


    對此令也沒有計較,搖了搖酒壺仰頭痛飲一口。


    “哈,舒坦,齊琳姑娘要不要來一口?”


    令將酒壺遞到齊琳麵前。


    齊琳盯著壺口晶瑩又可疑的液體,果斷搖頭拒絕。


    見狀令也不強求,自顧自喝著酒,與齊琳勾肩搭背往酒館外走去。


    太傅跟上來,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令,不要教壞齊琳姑娘,他哥很……強大,並且我們目前還處於初步接觸狀態。”


    “這我知曉,如果這位姑娘的兄長不強大,我二哥又怎麽會如此重視。”令輕笑道。


    太傅眸光一凝,捕捉到令話語中的關鍵信息:


    “望對於齊言,究竟是何態度?”


    “別急,我現在還不知曉二哥口中的狼,是否是齊琳姑娘的兄長。”令解釋道,“我從齊琳姑娘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不過是我們的同類罷了。


    若真的隻是如此,不至於讓我二哥說出他注定不會贏這種話,你應當知曉我二哥的性格。”


    “他都與你說過什麽?”太傅追問。


    “你下棋時會與旁人大肆炫耀自己的棋路?”令選擇反問。


    太傅陷入沉默。


    但這份沉默並未持續太久,太傅再次開口:


    “那你準備以何種態度與身份看待此局?”


    “你們如何,與我何關?我待如何,又與你們何關?”


    “你在此局中。”


    “在局中,便要謀局中嗎?”


    令搖晃著酒壺,渾不在意的笑著:“你們的輸贏與我無關,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在我眼中,你們與一場大夢又有何區別?


    不必來考究我,與其同你們浪費這些精力爭鬥,我還不如趁時間尚早,多睡一覺,多喝幾口酒,也許夢中又能提筆抒寫一份詩篇呢。”


    太傅點點頭,真的不再追問令的態度。


    令也收迴視線,重新看向齊琳那張精致的小臉,張口正欲說些什麽,卻突然扭頭看向山中。


    她的眉眼間出現一絲錯愕。


    齊琳也跟著看過去,認真道:


    “與我哥無關。”


    “與我哥有關。”


    令連連苦笑:“二哥呀二哥,你真是越來越差勁了,與一位人類小姑娘置什麽氣呢?”


    聽到這話,白天師身軀猛地一震,大步上前緊張道:


    “人類小姑娘?難道是夜半?望對夜半做了什麽?!”


    “讓那個小姑娘睡了一覺罷了。”令解釋道,“隻不過……睡醒後,那小姑娘是否還是自己,便無從得知了。”


    白天師麵色大變,顧不得與太傅請示,便已經身形一晃化作青雷衝天而起。


    太傅看著雷光遠去,麵容凝重道:


    “望變得著急了。”


    “他不希望與我單獨見麵。”令答道。


    “為何?”


    “因為他的把戲,騙不過我。”


    令將酒壺扣上,鬆開搭著齊琳的手,對著天空一招。


    那杆掛著燈盞的手杖自雲間劃落,穩穩落在令的手中。


    “諸位,山巔上人已聚齊,就差我們了。”


    令招唿一聲,手杖輕輕跺在地麵。


    空洞的迴響迸發,齊琳與太傅隻感覺眼前一花,下一秒竟然已經出現在一處高聳入雲的山巔。


    隨後令俯身看去,整個人頓時被下方場麵驚呆。


    齊琳與太傅同樣看向下方,發現在這雲巔之下,竟然還有一處山頂。


    而齊言等人正位於山頂之上,且……齊言正將一名姑娘按在地上,用赤金對著姑娘腦門狂拍。


    齊琳與令都看出那名姑娘體內潛藏的本尊。


    令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齊琳,她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二哥竟然真的遇到危險了……”


    ……


    ……


    齊言趴在太合的背上,看著緩緩出現在眼前的山頂景象,忍不住長長喘了口氣。


    “唿,曆經萬般勞累,千難萬險,我們總算抵達尚蜀最高處,看看遠處的雪景吧家人們。”


    齊言在太合背上一陣長籲短歎。


    太合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開口道:“齊言閣下,你從半山腰就爬到我背上,哪裏累了。


    而且所謂的千難萬險,不都是你和年小姐鬧出來的嗎?”


    “我這不是替你感歎一句嘛,不識好人心。”


    齊言一臉理所應當的從太合背上跳下來,繞著平坦的山頂繞了一圈,找到一處石塊直接坐下。


    梁洵見狀,忍不住好奇道:


    “閣下帶著我們所有人跑到山頂,現在是否該進行下一步安排了?”


    “我的計劃到此為止了。”齊言老神在在道,“接下來就等年和夕的好姐姐睡醒,主動出來見我們。”


    “那酒盞呢?”梁洵再問。


    “歲老二會自己跑過來的。”齊言半開玩笑道。


    他話音剛落,年和夕就同時察覺到什麽,扭頭看向山下。


    “齊言,你難道真的跟傳聞中一樣謀算天下?”年一臉驚奇,“我二哥真來了,還是……女裝?!”


    齊言:?


    眾人:??


    身形一躍從另一個方向跳上山頂的‘夜半’:???


    梁洵等人驚愕的看著‘夜半’,從年剛剛的話語中,他們也能猜得出,眼前這名姑娘就是酒盞中寄宿的那位代理人。


    “望不是男的嗎?”左樂呆呆道。


    “這位就是你們口中那名代理人?”烏有緊鎖眉頭。


    “……這種感覺,有點眼熟……”


    陳若有所思,突然看向齊言:“塔露拉和科西切?”


    她的疑惑沒有得到答案,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齊言身影。


    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已經從白發變成黑發的齊言身形如箭,瞬息間來到‘夜半’身前。


    根本不給‘夜半’開口的機會,黑發齊言反手一塊赤金拍下去:


    “從我家夜半身體裏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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