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


    街道上行人們慢悠悠閑逛著,路過高聳的總督府時,總是下意識抬頭看一眼。


    不過他們什麽特殊的景象也沒看到,總督府的大樓整潔如新。


    樓內,一名個子高高的女子,有些緊張地整理自己綠色長發。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星熊,你在緊張什麽,弄得好像第一次申請去羅德島一樣。”


    詩懷雅踩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星熊身邊:“從切城事件結束,老陳離開龍門到羅德島治療礦石病,已經過去近一個月時間,這期間你可沒少往那邊跑。”


    麵對詩懷雅的調侃,星熊咧嘴笑了笑:


    “我隻是升職後,害怕被人說是與羅德島有所勾結,反觀你倒是沒有半點顧忌,弄得好像是去郊遊一樣。”


    詩懷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精致的禮服,輕哼一聲道:


    “誰能管我?”


    “……你說得對,大小姐。”


    星熊搖搖頭,沒在這個注定會令自己悲傷的話題繼續聊下去,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魏彥吾的辦公室。


    隻是走到魏彥吾辦公室門前,兩人都停下腳步。


    辦公室的門前,出人意料的沒有侍衛把守,甚至連門都沒有關上。


    詩懷雅下意識想要探頭看去,卻被星熊拉住。


    即便如此,詩懷雅還是瞥見一瞬辦公室內的景象:


    “一個藍頭發的天使……或者說薩卡茲?


    她受了很嚴重的傷。”


    星熊連忙小聲提醒道:“不要亂看,萬一對方在與魏總督討論什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辦?”


    詩懷雅眨了眨眼,覺得有道理,於是集中精神躲在門後開始偷聽。


    “咳咳,兩位,進來吧。”


    辦公室內傳出魏彥吾的聲音:“詩懷雅小姐,你的嗓門還是一如既往的大,下次不要搞這種掩耳盜鈴的偷聽把戲了。”


    “哎?有嗎?”


    詩懷雅沒有半點偷聽被發現的窘迫,反而更關注自己嗓門的問題。


    星熊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內,對魏彥吾道歉:


    “抱歉,魏總督,我們是來與你申請前往羅德島的,無意看到你與這位客人的碰麵。”


    說話間,星熊下意識看向辦公室內,那個滿身是血的藍發女子。


    乍一看,對方應當是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能天使小姐一樣,是名薩科塔,頭頂的天使光環以及背後的光翼,可謂是這片大陸最顯眼的特征。


    可令星熊不解的是,藍發女子的光環和光翼,都有些暗淡,且除了薩科塔的特征,還有類似薩卡茲的黑色利角,以及身後那根惡魔的小尾巴。


    藍發女子注意到星熊的打量,扭過頭,藍色的雙眸對上星熊雙眼,得體有禮地點頭致意。


    “呃……這位……小姐,你的傷勢?”


    星熊有些擔憂。


    藍發女子不以為意的笑笑,抬手在臉上的血汙隨意抹了兩下:


    “不必在意這點小傷,我叫莫斯提馬,是一名信使,來這裏隻是給魏總督帶一句話。”


    說話間,她臉上血汙的麵積被越抹越大。


    莫斯提馬猶豫了一下,最終放棄掙紮,任由自己頂著滿臉的血,對星熊露出微笑。


    星熊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今晚做噩夢的素材有著落了。


    魏彥吾輕咳一聲,大方地說道:


    “你們兩位的申請,我允許了。”


    “謝謝魏總督,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星熊聽出魏彥吾趕人的意思,連忙拉著詩懷雅溜走。


    隻是沒等她們走開,魏彥吾與莫斯提馬就已經渾不在意地交談起來。


    哪怕星熊覺得自己不應該去聽,也無法控製兩人對話傳入她的耳中。


    “魏總督,我這次來是教宗的命令,他讓我問您,您今早吃了什麽?晚上又準備吃什麽?”


    星熊:?


    哪裏來的謎語人?


    星熊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詩懷雅,發現後者同樣一臉疑惑,顯然不懂這句話是否有什麽深意。


    星熊撓撓頭,發現自己在這句話裏,除了聽懂了那個教宗的詞匯,其他什麽都沒明白。


    教宗,是一個名為拉特蘭的國家的領導人,那裏是薩科塔的故鄉,按理說與龍門八竿子打不到才對。


    星熊想不明白,於是便不再去想。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她隻是個剛升職的近衛局督察組長。


    ……


    ……


    “我去炸學校,天天不遲到,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背上炸藥包?”


    “我去炸學校,天天不遲到,一拉線,就逃跑,迴頭一看學校沒有鳥~”


    齊言哼著古怪的兒歌,晃晃悠悠走在羅德島走廊中。


    路過的幹員們聽到歌聲,一個個忍不住背脊發寒,仿佛大腦都在顫抖,恨不得用腦門哐哐撞牆。


    始作俑者對這一現象選擇視而不見,不緊不慢走向羅德島花房的大門。


    推門而入,齊言頓時嗅到一股撲滿而來的花香,他口中的兒歌停下。


    花房內,一名穿著綠色外衣的佩洛少女正為花卉澆水,淡黃色的短發仿佛將天空一抹陽光剪下,給人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少女聽到動靜轉過頭,青色的瞳孔倒映出齊言身影,她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齊言先生,早。”


    “早,波登可。”齊言樂嗬嗬地揮手打招唿。


    他小心翼翼邁著步子,走在花房的過道中,免得將旁邊花卉綠植碰壞。


    倒不是他多麽愛惜這些花卉,純粹是那名叫波登可的少女身旁,橫放的長柄關刀形法杖,令他不敢嘚瑟。


    走到波登可身旁,齊言從口袋中掏出將軍送給他的香囊,解釋道:


    “關二爺……啊不是,波登可,你還有這種香囊嗎?


    上次在切城我不小心將它弄串味了,香氣流失越來越嚴重,到如今已經徹底聞不到香氣,隻剩下一股藥味。”


    波登可湊到香囊前,小鼻子嗅了嗅,頓時一張小臉都皺到一起:


    “好苦,這真的是香囊嗎?”


    齊言臉色有些尷尬。


    畢竟這東西是花房裏小姐姐們為幹員們精心製作的,被他禍害成這樣,饒是以他的臉皮,也忍不住老臉發燙。


    波登可倒沒說什麽,隻是說道:


    “看這個香囊的花紋,是調香師小姐的手法,我去幫你詢問一下她手裏還有存貨沒。


    如果沒有,隻能等幾天後你再過來取了。”


    “麻煩你了。”


    波登可擺擺手,拎起自己的關刀法杖,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花房深處。


    齊言沒有跟去,默默看著波登可的背影消失,才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那柄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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