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也就十來戶人家,家家都相隔一段不近的距離,並且,每家的房子都建在大山旁。


    穿過小院,進了屋裏。


    當老道士的手在石壁上按動幾下,在一陣轟隆隆的響聲裏,一扇石門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裏的房子為什麽要依山而建?


    房子隻是遮掩的工具,這座大山才是這群高人真正居住的地方!


    石門打開,穿過長長的隧道,就到了一處寬闊平坦之地。


    我看著眼前巨大的空間,滿目震驚之色,“你們是把整座大山挖空了嗎?”


    山體內部是一個被挖空的巨大空間!


    此時我站立的位置像是半山腰,前麵是巨大的深坑,上方也有著很大的空間。山體四周挖有山洞。


    老道士一聲高喊,大皇子來了。


    話落,無數的人從山洞裏飛出來。


    這些人飛在半空,給千塵行禮,“見過大皇子,見過軍師。”


    千塵隨意的擺手,“我隻是過來看看,你們隨意。”


    得千塵吩咐,這些人散開。


    接著,千塵跳下深坑。


    楚淵叫我,“林夕,我帶你去下麵看看。”


    說完,他也跳下去,我跟在後麵。


    洞底的情況更加出乎我的預料。


    打鐵煉劍,各種靈石扔進爐灶裏,新鍛造出來的法器整齊的放在一旁。


    這裏完全就是一個法器鍛造廠!


    形形色色的鍛造師聚集在這裏,有的在揮汗如雨,有的在往火爐裏注入靈力。並且,在這一堆鍛造師裏,我竟見到了一個熟人——我師父傅煉!


    我驚了下,下意識就要過去。


    楚淵拉住我,“這個時期,他和你還不認識,不用過去。”


    我轉頭看向楚淵,眼中帶著疑惑,“這裏是你建立起來的?我師父也是你找來的?”


    這裏明顯是在養兵!


    在我對過去的記憶裏,千塵並沒有做過這些事。而且傅煉與白子期是好友,剛迴天界的千塵還沒有能力把傅煉請來!除非有人幫他。


    楚淵不會瞞我,他很爽快就承認了,“對,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傅煉,傅煉癡迷各類法器,我把煜宸,雲翎的法器畫成圖紙給他看,他一下子就有興趣了,就跟我來了這裏。我提供法器圖紙,千塵負責找材料,傅煉負責鍛造。


    林夕,也就是現在的千塵太嫩,人際手段都不行,隻能找到一些普通靈石材料,若他能找到高階材料,搞不好在白子期之前,我就能讓傅煉鍛造出神兵。”


    我不明白楚淵為什麽這麽做。


    我疑惑,同時也把疑惑問了出來。


    “為什麽要做曆史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你不怕你這樣改變曆史嗎?”


    “林夕,曆史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它有自己的軌跡,沒那麽容易改變。再者說了,我做這些根本就不會改變曆史。”


    楚淵道,“曆史本來就是千塵勝利。這些人全是新神一派,我把他們聚集起來,幫千塵養兵。這些兵將在大戰中,把以白子期為首的老舊一派打個落花流水。我做這件事,隻是加速了曆史的進程,讓千塵能贏得更容易一些。”


    我不讚同楚淵的做法,我道,“楚淵,你不該做這種事。我們不屬於這裏,我們不該插手這裏的事情,影響他們的命運。”


    “嗬!”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千塵突然冷笑一聲。


    他轉頭看向我,“沒良心的人看有良心的人,是不是覺得十分不順眼?”


    倒也不必如此陰陽我。


    我沒理千塵,而是對著楚淵道,“楚淵,不要做多餘的事,我們完成任務就能迴去。這裏人的命運已經寫好了,我們旁觀事情發展就好。”


    “林夕!”千塵怒了,他盯著我,“我會讓你知道,這裏是真實的,我們不是畫本中的人物,我們的結局並沒有提前書寫好!”


    說完,千塵轉身離開。


    “你把他惹生氣了吧?”楚淵看著千塵的背影,語氣帶著些看熱鬧的幸災樂禍,“林夕,你覺不覺得現在的千塵比他長大後好玩多了?特別容易騙,屬於沒吃過糖的小孩,給個糖他就能跟你跑了。”


    我看向楚淵,“你幫他是因為覺得現在的他好玩?”


    “我這不是在刷他的好感度嗎?”楚淵瞪我一眼,“給他足夠多的好處,讓他欠我們人情,等以後殺穆霖的時候,他或許念在人情的份上,就把穆霖放了。明明哄著他就能做到的事,你非要把他惹生氣,這下好了,這人還得靠我給哄迴來。”


    我張開口,話還沒說出口,楚淵就似知曉我要說什麽一般,又緊接著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要做多餘的事。”


    離開山村,我和楚淵就分開了。


    我迴天界,楚淵去找千塵。


    分別前,楚淵叫住我,“林夕,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存在或許就已經影響到了曆史?置身之外並不是明智之舉。”


    說完,不等我做出迴應,楚淵化作一團鬼煙,飛向了遠方。


    我迴到天界,剛進主城區,瑤琴就出現在了道路前方。


    我當然不覺得這是偶遇,我問她,“師父,你在等我?”


    瑤琴點頭,開門見山的問我,“大皇子他們找你做什麽?”


    我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這是把我當奸細了嗎?


    我沒想到關係會變成現在這樣,心裏不高興,但還是好脾氣的迴答道,“師父,我沒有跟他們提任何穆霖的事情。”


    “我聽小九說,你是天道的人。”瑤琴突然岔開話題,“你奉天道之命來保護穆霖。穆霖需要保護,也就是說在與千塵的爭鬥中,穆霖輸了,並且會死。”


    我驚了下。


    我不喜歡跟太聰明的人打交道,他們的腦子讓人覺得可怕。


    瑤琴也沒有等我迴答的意思,她又道,“我與穆霖訂婚,幫助穆霖爭權,你沒有阻止也沒有表現出驚訝。這說明在你知道的曆史裏,我和穆霖本就是這樣的關係。即使有我幫忙,穆霖依舊輸了。林夕,穆霖輸了,死了,那我呢?我的神魂被巫祖大帝拿去煉神兵了麽?”


    我沒有迴答她。


    我對九鳳帝姬說我是天道使者,這是為了保命,並且我沒有向九鳳帝姬透露將來的事情。瑤琴隻根據我的身份就推測出了這麽多事情,我不敢再讓她知道更多了。


    沒等到我的迴答,瑤琴也沒生氣,她看著我,突然溫柔一笑,“林夕,謝謝你。既然知道了這樣的將來,我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活下來,並且活得很好的。”


    我想對她說,她做到了。她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新天帝,她真的活得很好。


    這一刻,我無比明白楚淵那句話的意思,哪怕我們什麽都不做,隻要出現在這裏,我們就已經在影響曆史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與我了解的曆史軌跡重合。


    千塵和穆霖開始了明爭暗鬥,雙方都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


    在季夫人的幫助下,穆霖與執掌大權,身份尊貴的舊神一派關係密切。千塵爭不到舊神的支持,籠絡新神一派,勢力也逐漸壯大。


    並且,新神一派中出現了一個名叫厲南庚的小仙家。這是瑤琴給她自己準備的後路!


    她明麵是穆霖的未婚妻,暗地裏又是新神一派中的厲南庚。千塵和穆霖不管哪一方贏,她都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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